秦鸢眉睫轻颤,震惊地看向顾老夫人。

    前世秦婉和顾侯爷闹的太厉害,还不到半年,就成了一对怨偶。

    赵娘子出孝之后,顾侯爷就纳了赵娘子做妾室,据说顾老夫人最终点头答应的原因是赵娘子能生养,说不定能再生一对龙凤胎。

    这几日,她不争不闹,避开了赵娘子等人的撩拨,反而让老夫人改变至此,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秦鸢轻声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很是情真意切。

    顾老夫人笑着道:“你这孩子,早些回去看看晖哥儿吧,你们两好,比什么都让娘高兴。”

    儿媳妇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护着儿子,老夫人心中欣慰,自觉这门亲事结对了。

    秦鸢走后,容嬷嬷道:“老夫人之前还说要过段日子再让侯夫人学着管家,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顾老夫人叹气道:“之前是我小瞧了她的脾气和秉性。风轩阁这两日总是借故请侯爷过去,她没吵没闹的,让人心疼,却也让人担心她性子软,承不住事。”

    “可你看看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又胆大,又有见识,还护着那个混账东西。可见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只是刚嫁入侯府,不好发作罢了。”

    “我就顺了她的意,宝珠年纪小不懂事,老六媳妇管家那么多年,哪有不懂的,不过是心里没有侯爷罢了。侯爷在外吃苦,他们过着安生日子,可谁把他这个混账玩意放在心上了。有鸢儿知疼知暖的护着,他也能过过几天好日子。”

    容嬷嬷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老夫人的眼睛,夫人是清流家的女儿,自幼读书,就那句从内里烂掉的话就不简单,以后有她护着侯爷,侯府会更上一层楼的。”

    顾老夫人想了想,突然道:“待会儿伱瞅个空去看看侯爷,把今儿这些个话学给他听,让他羞愧羞愧。”

    容嬷嬷:“……”

    秦鸢回到梧桐苑就去了偏房,推开门,果然就见顾靖晖躺在床上还在睡,她忍不住抿嘴一笑,也没出声,出来后,照旧询问叮嘱了守门的丫鬟们一番,这才转身去了正屋。

    红叶问:“小姐,你笑什么?”

    “有人觉得没脸见人,躲着不和我碰面。”

    红叶:“?”

    秦鸢道:“你待会儿等到顾十六回来了,拿些吃的和他套套近乎,问问他前天夜里,侯爷在哪儿歇息的?为何回门那天迟了?侯爷究竟做了什么,被老夫人打成这样?”

    红叶点头应了。

    顾十六从外面转回来,想去偏房找侯爷禀报,却被红叶拦在了门廊下。

    “红叶姑娘,你这是?”

    红叶笑呤呤地道:“夫人说侯爷一直在睡,让我在这里守着,免得被人吵着了。”

    顾十六:“……”

    侯爷还等着他的消息呢。

    红叶问:“你昨晚就不在,是去做什么了?”

    顾十六支吾了几句,红叶又问:“你吃东西了吗?”

    “没有。”

    顾十六舔了舔起皮的嘴唇。

    红叶道:“已经过了饭点了,我这里还有几块糕饼,你吃不吃?”

    顾十六道:“吃。”

    红叶守在这里,他也不好去找侯爷,正好肚子饿了。

    只见红叶低下头,打开了腰上系着的粉绿色荷包,从中拿出几块绿豆糕,递给他,道:“慢慢吃,我让小丫头给你倒点水来。”

    顾十六“嗯”了一声。

    红叶这般殷勤,肯定有话说。

    果然,才吃了半块,红叶就问:“前天晚上你跟着侯爷去的风轩阁么?”

    顾十六哆嗦了一下,低着头:“嗯。”

    “侯爷那天晚上在哪里歇息的?”

    顾十六噎住了。

    “怎么好端端的吃个绿豆糕还给噎住了,”红叶着实不解,转头喊小丫头:“怎么还没有给十六哥倒茶来。”

    顾十六伸长脖子,噎了又噎,好不容易等到茶来了,咕嘟嘟全灌了进去,再开口,嗓子都被噎哑了:“是夫人要问的?”

    红叶不解:“难道还是我要问?”

    顾十六忙问:“夫人还要打听什么?”

    红叶道:“还能打听什么?侯爷那天被什么事绊住了?不是说一起回门的吗?侯爷究竟做了什么,被老夫人打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袭来,顾十六腿肚子都软了。

    “哦……”顾十六道:“我突然有些内急,等我方便完了再来找你。”

    红叶:“……”

    顾十六匆匆忙忙跑开了,好一阵才回来,探头一看,红叶还守在外面等他呢。

    顾十六忙转到偏房的窗外,咳了几声,似是自言自语:“侯爷怎么还不醒,再不醒来,红叶堵在门口,要是问我,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了侯爷的声音,“十六呢,十六哪去了?”

    顾十六连忙从角落里出来,急切地应道:“来了,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路过红叶的时候,还抱歉地道:“没想到正赶上侯爷醒来叫我,下次再说。”

    红叶无奈地铩羽而归,忍不住对秦鸢抱怨:“真是难套话。才说了三句话,顾十六就要去方便,回来侯爷就醒了唤他。”

    人都被侯爷叫走了,还问什么问。

    秦鸢正在看账簿,看的津津有味,这是顾六夫人让丫鬟送来的册子,让她先熟悉一下主管事务。

    从这些册子里,可以推算出侯府一年都有那些耗费和人情往来。

    她知道自个刚来,对侯府还不熟悉,只有从这些细微之处慢慢掌握侯府的底。

    秦鸢有这份自信,只要能看到侯府的账簿子,不论是哪一块的,都能顺藤摸瓜,将侯府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了红叶的抱怨,秦鸢连头都没抬,道:“他总有落单的时候,你天天问,他总会说的。”

    翠茗道:“你以前在秦府不是包打听么?怎么换个地方就施展不开了。”

    红叶被激起了好胜心,道:“我这不是才来,还不太熟悉么。府里现在有多少个院子,有多少主子,我才刚摸清楚,你且等着,用不了十天半月的,我保管什么都能问出来。”

    秦鸢道:“你帮我监管着茶水房,和他们打好交道,自然什么都知道了,秦府多大,侯府多大?你挨个打听要打听到什么时候?”

    “让我监管茶水房?”红叶不敢置信。

    “当然了。”秦鸢口吻淡然。

    前世,红叶可是她身边的得力大将。

    “那我呢?”翠茗凑过来问。

    “你管针线房吧。”

    秦鸢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虚眯着眼睛,道:“先熟悉着,以后要管的还多着呢。昨儿报上来的那些小丫鬟们,你们先教导着,从里面挑出几个好苗子。”

    红叶和翠茗还没来得及高兴,瓷器重重砸在青砖地上的声音突然从偏房传了过来,接着是顾侯爷震惊愤怒的声音:“竟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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