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不耐烦了:“大姐,这点小事还要叮嘱半天。”

    秦鸢瞪他一眼,“那你赶紧回去,我等着思远堂哥。”

    秦恒兴冲冲回家,直奔上房去寻他老子娘说话,一进门,就见二姐和二姐夫也在。

    “二姐,二姐夫,你们也在呀。”秦恒打了个招呼,便放下手中的包裹,道:“爹,娘,我回来了,这是大姐让捎回来的东西。”

    秦祭酒皱眉,道:“你去定北候府找侯爷,还往回拿东西,也不担心伱大姐让人小瞧了去?”

    崔氏也跟着叮嘱:“可不能什么都往家拿,眼皮子浅了让人笑话。”

    要是侯府看轻了秦府,怎么行,以后可要好好说说秦鸢。

    秦婉和林子奇每次都是空手来的,见状也不做声。

    秦恒一脸委屈,大声道:“儿子这还是拒绝了好多次呢,大姐就是捎了些茶叶和一块墨,说是给爹的。另外还有两包点心罢了,侯府大厨房做的,大姐说家里人没吃过这种风味,让带回来尝尝,都不值钱。”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顾老夫人给的见面礼,道:“这是老夫人给的见面礼,大姐让我收的。”

    秦祭酒一听有茶叶和墨,立即打开来看,惊叹道:“乖乖,你大姐这是发财了吗?竟然送这么好的茶和徽墨给我。”

    秦恒道:“侯府待客的茶就是这个了。”

    秦祭酒瞪了他一眼,又拿着徽墨嗅了又嗅,显见是爱不释手。

    崔氏见了秦恒得的见面礼,也忍不住道:“侯府真是富贵,给小孩子的见面礼也这么丰厚。”

    这么好的羊脂玉玉佩,上面雕的是鲤鱼跃龙门,真是好彩头。

    雕工精细,玉也晶莹剔透,至少也得上百两银子。

    侯府实在是太阔气了。

    每次都是厚礼。

    崔氏就想对秦恒说,替他收着,等他大些了知道心疼爱惜东西了再给他。

    可秦恒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这是什么?”

    “也是见面礼,儿子还没看过。”

    秦恒打开荷包,里面放着满满的银花生,口子一开,就滚落出几个来。

    崔氏又喜又叹,忍不住道:“我的儿啊,定北候府是不是金银都堆成了山呀,给你这么个小人儿也这么厚的礼。”

    “儿子不小了,”秦恒抗议。

    秦婉瞧着这些东西,脸色变了又变。

    前世,秦恒去侯府见她可没有得到这样的优待。

    俗话说爱屋及乌,秦鸢就这么得顾老夫人的喜爱?!

    秦婉的手紧紧地拧着帕子,心中滋味难明。

    秦恒得意地道:“老夫人可能是看我长的清雅俊秀,就给的多些。大姐说老夫人喜欢长的好的,我看过了,老夫人房里的丫鬟婆子,都长得极好看,穿金戴银的,老夫人很喜欢大姐,再三说让爹娘放心,绝不会委屈了大姐。”

    说着又转头对秦婉道:“二姐,你就别担心大姐了,侯府里上上下下对大姐都极好。大姐的梧桐苑内,每个人都恭敬的很,一点错都不敢出。上房的丫鬟婆子也都不敢拿架子,对我也是笑脸相迎,大姐让我回来给大家说,她在侯府过的很好,都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闻言,秦婉干巴巴地道:“是,是嘛,那就好。”

    崔氏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女儿,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这样的富贵,本该是这个傻丫头的。

    可能怪谁呢?

    还是自个非要强送给秦鸢的。

    崔氏要强了半生,却在秦婉的婚事上栽了,这几个月怎么都想不明白,连给寺庙捐的香油钱都比往年多了两倍。

    秦恒还手舞足蹈地道:“二姐夫,大姐夫的六弟,我应该喊六哥的,老夫人说他和你极好,还相约着起诗社,老夫人让他出来陪我,可他受了伤,说不好意思见人,以后常来往总有见着的时候。”

    秦祭酒就瞅了林子奇一眼。

    林子奇也干笑着道:“顾靖钧是定北候府的异类,喜欢读书,爱和读书人来往,和顾侯爷不同,我也是在诗会上认识他的,攀谈起来,才知道还是拐弯的亲戚,真是巧了。”

    秦恒想了想道:“定北侯府实在是太大了,只姐姐的梧桐苑就有咱们秦府的后院大,我本来是想和大姐夫学骑马的,可是大姐夫去了大营……我还得去寻堂兄去,大姐说让我给他带个话。”

    说完,也不等别人说话,人就已经跑出了上房,要去小跨院寻二堂伯母和堂兄。

    “回来,”崔氏连忙喊住他,将桌上的点心拿了一包,让秦恒拿着,道:“带包点心给你二堂伯母,就说鸢儿孝敬的。”

    秦恒应了一声,就跑了。

    秦祭酒拉着脸色不愉的林子奇道:“走走,我们去书房坐坐,喝喝侯府的好茶。”

    翁婿两个走了。

    秦婉低垂着头,难掩阴郁,崔氏见状,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就别想了,好好和林姑爷过好日子吧。”

    秦婉倔强地道:“我就不信,秦鸢能在侯府里过什么好日子,那个姓赵的女人和手底下的叫白雀的丫鬟,还有顾六夫人……这些人怎么会让她过好日子。顾老夫人难道真的会喜欢她不成?我不信。”

    崔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就喝问道:“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操心姑爷,不操心林家,你操心侯府的事情做什么?秦鸢她长的好,性子好,合了老夫人的眼缘,过的好些,难道不好么?她在侯府过得好,对你,对你弟弟都好。天知道我前些天为了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生怕她站不住脚,定北候府是我们最好的姻亲了。你爹早就说了,恒哥儿读书天资平平,日后只有靠姐夫帮衬。”

    秦婉别过脸,不屑地道:“你觉得定北候府能帮衬弟弟多少?定北候就是个武夫,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以后朝廷不打仗了,他能有什么用武之地,就养着那些家将也不知要耗费多少钱银。府里的那几个主子,只知道享乐,就说那个喜欢读书的顾六爷,也不过是个连秀才都考不中的废物,天天宿花眠柳的,府里养许多小妾。这样的人家能帮衬弟弟多少?”

    “做人要眼光长远,倒不如好好对我家子奇,他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