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听了这个消息,毫不意外。

    红叶道:“六夫人打着娘家收了胡椒的旗号,让她们搭份子,想收买人心,真是可恶。”

    明明这事是自家小姐先发起的,现在被顾六夫人截了胡,不要脸。

    秦鸢睇了红叶一眼,道:“难道你还要挡着人家发财不成?”

    红叶噎了一噎,也说不出来个要字。

    顾六夫人恶心人就恶心在这里。

    “欺人太甚。”

    红叶怒道。

    这件事情就是闹到老夫人那里也没辙,说不定还会被人说小心眼,看不得别人好。

    秦鸢道:“稍安勿躁,你私下里和她们说,若是要退份子退了便是,我这里还不一定能买的上胡椒呢。”

    红叶:“……”

    翠茗知道了就笑道:“你怎么就迷在里面了,伱忘了小姐的后招了?她分出去的份子越多,亏损的就越多……咱们这边退了份子的人越多,将来后悔的就越多。”

    红叶这才高兴起来,等着看笑话。

    上房。

    顾老夫人对容嬷嬷抱怨:“老六自个孩子病了也不管,非要去玉渊潭结什么社,这个孽障玩意,哪天忍不住了非得揍他一顿不可。家里乱七八糟的都是事,他还出去玩。”

    容嬷嬷道:“说是秦少爷要去,六爷早就嚷嚷着要去了,刚好两个孩子病了,太医说要单独隔出来照看,他平日里还是很疼爱孩子的,许是想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左右咱们民间敬天花娘娘要夫妻分房,六爷出去结社也好。”

    听说顾六爷是出去和秦少爷一起结社,顾老夫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道:“那倒也罢了,我是担心他和那些骗他开心、哄他钱花的书生们胡混,连孩子生病了都不管,他哥哥正在烦别的事,现在顾不上,以后知道了少不得新账旧账算在一起揍他。”

    容嬷嬷暗道,你方才不是还放狠话要揍他么,难道是觉得你揍了侯爷就不揍了么?

    不会的,侯爷只会揍的更狠。

    顾靖钧却不知自个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了,一大早他就按约出了门,先去了秦家门前等候秦思远。

    一见秦思远从侧门出来,他就忍不住赞叹:“贤弟果然是一表人才。”

    人靠衣衫马靠鞍,秦思远今日穿着一新,衣料上乘,更加夺目。

    秦思远笑道:“你也很好。”

    顾靖钧颇有些得意,道:“因着要和你一起来,我还专门让人赶做了一套衣衫,幸好如此,不然站在你身边,我就被比下去了。”

    秦思远忍不住笑。

    顾六爷这个性子怎么说呢,说他纨绔吧,他平日里也不走鸡斗狗,整日来往的都还是读书人。说他上进吧,他又喜欢游湖狎妓,这么大了半点功名没有。

    故而正经读书人大都会嫌弃他不学无术。

    但秦思远却觉得这个人直白有趣。

    “你还真喜欢和我相处。”

    “那是当然,我一见贤弟就喜欢上了,和我周围的那些书生们都不一样,你是个有才学的。”

    “子奇兄呢?”

    “子奇和我之前偶然结识,聊起来才知道是三嫂的妹夫,我和他虽然多有来往,却没有和你一见如故。”

    秦思远笑笑。

    顾六爷明显是个看脸的,他和林子奇都是秦鸢的亲戚,才学上差不多,但论起外表,林子奇实不如他。

    顾六爷和顾老夫人还真有点像。

    两人坐着顾家的马车一路到了约定的地点,看看时辰,已然差不多了。

    等了没多久,林子奇也到了。

    见林子奇也是打扮一新,秦思远就笑了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妹妹知道的,林子奇也知道。

    林子奇见秦思远也换了身面料上乘的新衣,呆了一呆,旋即笑道:“思远你们来的早。”

    顾六爷笑道:“子奇,我去接的思远。”

    林子奇:“……”

    为何厚此薄彼。

    这两人就没有想起去接一接自己。

    秦思远见他如此,就笑道:“我去侯府找大妹妹,遇见了六爷,六爷随口提了一句,就约着一起来了。”

    “哦,”林子奇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顾靖钧也明白了什么,道:“对对,我和思远也是一见如故,真没想到三嫂的亲戚都是才子。”

    林子奇眼神晦涩地瞅了顾靖钧一眼,笑道:“你三嫂也是个才女,她以前……”

    秦思远立即正色道:“子奇,在外面不宜多说家中女眷之事,还是避讳些好。”

    林子奇有点尴尬。

    顾靖钧也怔住了,半晌后突然诚恳地对秦思远道:“贤弟说的是,以后我不再问子奇三嫂的事了。”

    他喜欢听林子奇说些秦鸢的事,也是因为这个和林子奇越走越近。

    久而久之,似乎说起三嫂来就成了两人之间的常态。

    若不是秦思远指出,他竟没意识到,自个犯了这样的错。

    林子奇毕竟是和三嫂订过婚约的,他是小叔子,瓜田李下,他们应当避讳才是。

    瞅了眼面色不愉的林子奇,秦思远对顾靖钧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家都是亲戚,倒也没什么,我是担心被外人听了去,四下里乱传。大妹妹博闻强记才华过人,我都对她佩服不已,若是个男子,定能金榜题名,可她和别的闺阁女子不同,不喜在人前显露才华,我等少提为好。”

    顾靖钧点头,又叹了口气。

    林子奇明知故问:“怎么了?”

    顾靖钧垂下眼帘,掩下心中的酸楚,道:“我叹我自幼读书,没有半点功名,你两来年就要进士考,届时金榜有名,我就更和两位相去甚远了。”

    林子奇道:“俗语云,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生来就是定北候府的公子,已有了我们想要的,何必还要艳羡我等还未有个一官半职的书生。”

    这话并没让顾靖钧高兴。

    秦思远看他长长的睫羽轻颤,忍不住心生怜惜,勉励道:“顾兄既然如此在意,为何不潜心苦读,考取个功名在身呢?”

    林子奇暗笑。

    顾靖钧是个出了名的绣花枕头,让他潜心苦读考取功名,不是在说笑么?

    这辈子能考出来个秀才都不错了。

    顾靖钧迟疑地问:“贤弟觉得我可行?”

    秦思远重重点头:“可行。”

    顾靖钧大喜,和秦思远走的更近了,林子奇眼中满是阴霾,这秦思远平日里看起来端方君子,竟然也会投其所好。

    可耻,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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