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的双手在案几下紧紧捏在一处。

    前世,随着林子奇升官,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林子奇升任丞相后,她开始插手人参生意,才知道市面上大部分的好人参实际上都来自长白山脚下的游牧部落。

    耶律氏被顾靖晖赶出原有之地后,搬往了更北处。

    他们的铁蹄踏遍了异族的小国,小国的国王们闻风丧胆,恨不能金银财宝都交出去换平安。

    长白山脚下的游牧部落本就一直被他们欺压,后来更是做了耶律氏的附属。

    如果能想法子和这些游牧部落有了联系,说不定,还能断了耶律氏的财路,以防如前世那般。

    秦鸢长长地叹了口气。

    顾靖晖赶忙问:“鸢儿,是不是听我说这些觉得无趣?”

    秦鸢赶忙摇头。

    “夫君,我只是想着那耶律骨扎才来京城多久啊,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被买通了,说不定,朝廷中的朝臣也有不少得了他的好处,长此以往,耶律骨扎岂不是能在我朝呼风唤雨,他这个质子过的实在是太舒服了。”

    此言正正好戳中了顾靖晖的心窝。

    他忍不住重重捶了一拳,碗碟都被震的颤动,发出了声响。

    秦鸢吃了一惊,就听顾侯爷大声感叹:“你一个深闺女子能想到的,可这些人却想不到,他们做官只是为了发财,哪里还顾及得了这些。定北侯府世世代代镇守塞北,往里填了多少条人命,若是让耶律骨扎得了势,本侯怎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祖宗。”

    秦鸢趁机进言,道:“耶律氏能在我朝兴风作浪,靠的无非是金银财宝收买人心,若是能找到耶律氏从何处得的人参,他的财路不就断了一半。他没了钱财,又是个质子,以后就不能再使坏了。”

    顾靖晖愣住了。

    秦鸢看了看他的脸色,笑着道:“我只是听夫君说,耶律氏都是游牧为生,就有些奇怪,他们连草都懒得种植,怎么会采人参?传闻他们这些异族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说不定这些人参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顾靖晖看着她若有所思,喃喃道:“有道理,很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秦鸢见好就收,立即起身道:“夫君,我让红叶她们进来收拾盘碟,待会儿还要去找十六问他要东西看。”

    言下之意,就不陪他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顾靖晖也站起身,深深看向她,秦鸢被盯的极不自在,正要走开,就被拉起纤手轻轻一吻。

    那温热柔软的嘴唇、短小的胡茬的触感让秦鸢猛地一震,声音颤抖地道:“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红叶她们还在外面呢。”

    顾靖晖也不出声,又将她的小手翻过来,大拇指按在手心,用了些力道沿着纤长柔嫩的手指,一根根地摩挲过去。

    而看向她的双目中,有小小的火焰跳动。

    秦鸢挣不开,只好涨红着脸由他胡来。

    好一会儿,顾靖晖才放开她,声音沙哑地道:“好鸢儿,有你真好。”

    金参将害怕他被封在府中虚度光阴,昨日射入府中一卷书册,内将如何讨好女人的一百零八种奇技淫巧都写了出来,甚是详尽。

    那书册中说了不少如何讨女子欢心之法:要多说些女子爱听的话,比方说那家的糕点做的好吃,样式新巧;那家的布料好,首饰打得好,刺绣绣的精致,还要经常夸奖女子的容貌,说些甜言蜜语。

    昨夜他可是打好了腹稿,决心要说些好听的话哄小妻子。

    可偏偏就是说不出来。

    万幸的是,秦鸢和别的女子不同,不仅不会嫌他说话无聊,还会帮他出主意。

    有这样的好女子为妻,真像他娘说的,这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秦鸢臊得抬不起头来,不由得搡了他一下道:“青天白日的,你,你,你。”

    顾靖晖心里甜滋滋,小声道:“好了,我错了,你快叫红叶她们进来收拾吧。”

    他越来越懂得,为何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就小妻子这样的温柔乡,他一辈子都不愿意过。

    秦鸢缓了半晌,才出声唤红叶和翠茗进来收拾碗碟,顾靖晖含笑站在一旁,瞅着秦鸢不放,秦鸢板着脸不给他半点眼色。

    红叶和翠茗也瞧出了什么,互相悄悄使着眼色儿。

    顾靖晖清了清嗓子,道:“我去唤十六来。他东西都准备好了的。”

    秦鸢轻轻应了一声。

    顾靖晖笑着大步走了出去。

    秦鸢这才觉得自在些。

    红叶二人笑眯眯地将食盒装好,顾十六拿了个盒子进来,道:“夫人,都在这里了,小的给您送过去,还有些沉。”

    秦鸢点头,这才带着她们走出书房。

    门外,顾靖晖和顾靖钧兄弟二人拿着本册子正在说的热闹,见她出来,顾六爷立即道:“多谢嫂嫂赠的鸭汤面,三嫂心灵手巧,做的鸭汤面也别有风味。”

    秦鸢笑道:“我身边的红叶一大早就喊着炖上了,也是六弟有口福。”

    顾六爷叹气,道:“还是我三哥有口福,我不过是捎带着的罢了。三哥要是不点头,我都吃不上。”

    顾靖晖:“……”

    好你个老六。

    竟然拆我的台。

    秦鸢忍不住笑了,道:“六弟说笑了,你三哥不喜口腹之欲,他在军营里吃的简单,恐怕是以己度人了。”

    说着又想起来一件事,因着顾侯爷胡闹,把她闹忘了,就道:“侯爷,我配的香丸放在了桌上,您记得用。”

    顾六爷赶忙问:“是什么香丸?”

    顾靖晖还没出声。

    秦鸢道:“就是一些晚上安神,白日里提神的香丸,这些天侯爷挂念的事情太多,太耗心神,我就配了点。听李郎中说,六弟妹肝血不足,多思多虑,有些心悸,我也打算分些给她用用,也算是一点心意。”

    顾靖晖看了眼六弟,挺了挺腰板,笑道:“知道了,你去忙吧,记得我午间就去梧桐苑等你用膳了,别再像昨日那般。”

    秦鸢斜斜地看了一眼过来,轻应了一声,就走了。

    顾六爷艳羡地都说不出来话了。

    好半天,才怏怏不乐地道:“我该替徐氏谢谢嫂子费心的。”

    顾靖晖没理他,兴冲冲地往书房去,不知小妻子这次配的香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