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晖怔了怔,轻笑道:“你我可真是夫妻同心了。”

    秦鸢微微一笑,晨光下,她肌肤莹润如上好的玉瓷,真正一个玉人儿。

    顾侯爷看得都呆了。

    直到顾十六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

    顾十六硬着头皮:“侯爷,小的有要事禀报。”

    秦鸢便道:“侯爷,我就先回梧桐苑了,管事和管事妈妈们应当都等急了。”

    “好,”顾侯爷柔声道:“我待会儿就过去。”

    红叶忍不住抿嘴轻笑。

    翠茗低下了头。

    秦鸢带着两个丫鬟走远,但红叶嘲谑的话语还是顺风传来:“哎哟哟,我待会儿就过去。”

    顾侯爷皱眉。

    这刁嘴丫鬟,才老实了两日。

    接着红叶的话又让他高兴了起来。

    “侯爷如今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咱们小姐,二小姐知道了那不眼睛都要气红了,上次她和夫人来府里,瞧见侯爷和小姐恩爱,气的那个样子,真是好笑。”

    顾侯爷半侧过脸,侧耳细听,可惜没听到秦鸢的回话。

    “侯爷,属下昨晚发现了件大事。”

    顾靖晖回过神来,听完了顾十六的所见所闻,若有所思,问:“那婆子可是姓杨?”

    “侯爷怎知?”

    顾十六大惊。

    顾侯爷的脸色阴沉下来,“去外书房商议。”

    两人走至廊下,正碰上顾六爷兴冲冲地拿着本书,也不看他三哥的脸色,迎上来怼到面前献宝,道:“三哥,快瞧我的新诗集,多精细,多大气,三嫂真是厉害,她那陪房沈长乐也相当能干,你知道吗?礼部尚书和学政大人都补提了诗不说,还为诗集做了跋,再加上画师的画,这才几天,他全都刻印装订出来了。”

    顾侯爷耐着性子,随手翻了几页,道:“不错,你拿去给娘看了吗?”

    “……额……还没顾得上,我这不第一眼就拿给三哥瞧吗?三哥,你真觉得好吗?”

    顾六爷期待地看着好三哥。

    顾侯爷道:“我自然觉得好,尚书大人和学政大人又不是傻子,既然愿意和你们一起出诗集,显然也是看好的,六弟你出息了,还不赶紧拿去给娘看看。娘前两日还在你三嫂面前提呢。”

    “好,我这就去。”

    打发走了顾六爷,两人进了外书房仔细商议。

    “侯爷为何知道那婆子姓杨?”顾十六急忙问。

    顾侯爷道:“我不仅知那婆子姓杨,还知那杨婆子与程哥儿关系亲密,此乃小红与紫荷亲眼所见。”

    顾十六呆了,半晌方道:“赵娘子来府才多久?既然就做下了这等事,那杨婆子乃孤家寡人一个,是老夫人心善,怜惜他家中无人,留在上房守夜的,也算是给他找点事做。没想到竟然和赵娘子勾搭在一处。”

    顾侯爷沉吟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顾十六问:“侯爷这是何意?”

    顾侯爷道:“今日我问起程哥儿和玉姐儿,赵氏走之前可与他们相见,或是说了些什么?公主入府那次又是受了何人撺掇。我冷眼瞧着这两个孩子有所隐瞒,可见私下里是得了赵氏嘱咐。”

    顾十六呆了。

    之前,怕这两个孩子因被母亲丢弃而伤心,老夫人和侯爷处处小心,在他们面前小心翼翼不曾提及,没料到竟是这样。

    顾十六有些为侯爷不值。

    但这是主子的家事,他不便说什么。

    顾侯爷痛心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该有个决断了,等开府后寻金参将找个人家寄养这两个孩子,日后多加照顾,保他们衣食无忧便是。”

    顾十六道:“这样甚好,也免得以后生事,他们的父母身份不明,赵氏行事恶毒,他们夹在中间也难以自处。戚小哥前阵子被打,很多人对侯府有了些许微词,好在后来将他们母子安顿的好,不然只怕庄子里的老人都不服。”

    顾侯爷问:“那赵氏怎么和耶律的人有了瓜葛?”

    “属下不知。”

    顾侯爷叹气,道:“刘太医命小厮之前往上房送的物件应当是给杨婆子的。刘太医与外传递信息并未用密语,杨婆子的消息往来全是密语。可见刘太医不知杨婆子,杨婆子却是知刘太医的。”

    顾十六眼睛一亮:“属下有一计。”

    ……

    秦鸢忙完了日常事宜,便问红叶:“账本盘的如何了?”

    红叶悻悻道:“这孙账房做事谨慎,竟查不太出什么。”

    翠茗道:“莫非他只是为人让人讨厌,账本却做得干净。”

    “不可能。”

    红叶一口咬定。

    “为什么这么说?”翠茗不解。

    “顾十六说了,孙账房那天的反应一看就有问题,他做账房多年肯定有许多门道,我看不出来罢了。”

    “你就那么相信顾十六的话?”

    “他跟着侯爷到处见世面,我自然信他。”

    红叶坚持。

    秦鸢笑了笑,道:“你把我说的那项单列出来仔细瞧瞧,说不定能抓个大的。”

    “真的吗?”红叶又振奋了精神。

    “比珍珠还真。”

    红叶突然问:“小姐那日跟着李郎中去了六夫人的院子,已知她得了不能劳神的病,不足为虑,为何还要盘这么多天的账呢?”

    盘得那么辛苦,完全用不上啊。

    人素来怜惜弱者,如今六夫人病成这样,又和六爷生育过子嗣,这些事恐怕不会再提了。

    秦鸢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又不只是为了中馈之权,她们谋算我堂兄,难道当我是个死人?再说徐珍消失不见,徐家只怕不会善了。”

    翠茗点头。

    秦鸢又道:“我也不乐意见徐家高兴,我这憋着气还没出呢,盘那些账为的便是留个底儿,你看侯爷不也这么想的吗?”

    红叶恍然大悟。

    “怨不得顾十六一大早便问我们盘出了些什么,为何还不拿给侯爷瞧瞧?”

    秦鸢就笑。

    翠茗戳了红叶一指头:“你呀,饶你精似鬼,还是要被顾十六忽悠,偏偏又处处都信他。”

    红叶捂着头,申辩道:“都是为主子做事,他总不能处处骗我。再说了,我觉得姓孙的有问题,他也这么想,这怎么能叫骗呢?这只能叫做英雄所见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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