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你是疯了吗?”许明月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王根生更是觉得她疯了!“那是我王家的房子,凭什么给你?还有钱!你想都不要想!别说我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给你两千块钱!你这个疯子,你知道两千块钱是多少钱吗?开口就是两千块,你把我卖了都不止两千块!”

    其他人也都为许明月的狮子大开口惊呆了。

    在他们看来,女人离婚,能分个二三十块钱,就已经是极大的补偿了,两千块钱,那是什么概念?他们这种农村人,种地一年的积蓄,可能也就十几块钱。

    数学不好的,已经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两千块钱要挣多少年才能挣到了,直把他们脑子算迷糊了都算不出来,只知道是好多钱。

    许明月冷笑道:“我十七岁嫁给你,你十八岁就去做了临时工,那时候每个月就有十八块钱,一年就是两百一十块钱,三年六百三十六块,你现在当上了正式工,一个月工资三十多,一年工资算你四百块吧,这就有一千块了!你要和我离婚,娶那女人,那女人也得放放血,出点钱没毛病吧?让她赔一千块,都是我赔了,要知道,你现在一年四百块,五年就是两千块,你现在才二十几岁,起码还能挣五十个四百,那就是两万块!而且你后面工资还涨,算你涨到八十块,那就是三四万块钱!”

    许明月直接偷换概念地说:“这么算,我才是血亏才对!”她冷着脸:“不然我就闹到你单位去,到时候别说两万块钱,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对了。”她轻笑了一声,“还不止两万,你要和我离了婚,娶了城里领导的女儿,你们两个人工资加起来,未来就是四万、五万,甚至更多!我亏了这么多钱,成全你和狐狸精,只要你两千块钱,你还嫌多?”

    众人被她这一顿输出,居然认为她说的有道理。

    对啊,王根生可是正式工,一年就能挣四五百,十年就是四五千,大兰子虽然一次性拿的多,可从长远来看,是大兰子亏了啊。

    众人的目光都朝王根生看去,就连王根生一时间都觉得自己好像占了大便宜一样。

    但他当然不会这么想,对他来说,没有把别人的血汗榨干给他,就是他吃亏了。

    “反正要钱没有,我哪来的这么多钱?至于我家房子,你想住就住好了。”王根生想着,刚好还可以在家帮他照顾他父母,他在城里待着也不用回来了,到时候一个月给他爹妈两块钱,反正农村也没有花钱的地方,一个月两块,一年都二十多块了。

    想想,王根生又觉得他给多了,那一个月一块好了。

    许明月神色冷淡:“我说了,是房子归我,只属于我和大丫两个人,你爸妈跟你去城里享福,外加两千块钱,一块都不能少!”

    王根生望着她冷厉的眼神,心底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她是认真的。

    如果他不给她,她真的会去城里毁了他的工作。

    可让他拿两千块钱给她,他也不可能。

    他本身就是个一毛不拔,对亲爹妈都极为吝啬的守财奴,又怎么可能愿意给这疯女人这么多钱?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不给,她去闹没了他的工作,他吃的亏更大。

    他现在只想稳住她。

    于是他放缓了声音哀求地对许明月说:“兰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算恨我,可你也看看大丫,她要是知道你对我这么狠,她以后不会恨你吗?”

    许明月却不理他的威胁,冷着脸说道:“给,还是不给,我给你十分钟考虑,十分钟你没有考虑好,我就回许家村,明天我就上县城!”

    王根生见她铁了心要钱,脸色再度变了,变得极其的嚣张,指着许明月鼻子骂:“你这贱人不就是想要钱吗?特么的两千块可以卖你几千次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值不值两千块!就你这样还敢开口要两千块!啊!!!!”

    许明月抓着他指着她鼻子的手指,狠狠向后一掰:“我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了,你骂?你再骂?”

    “啊啊啊!痛痛痛!” 被掰折了食指的王根生疼的整个人都跪在了许明月面前,疼的一头冷汗地说:“可……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二……不,五十,不能再多了……”

    许明月却突然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直接脚踩在他身体中间的致命弱点上,状若疯狂的自言自语说:“如果我直接踩烂了这里,他应该就没办法勾引外面的野女人了吧?应该就不会跟我离婚了吧?”

    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弥漫开来。

    王根生是觉得这女人真的疯了!

    他还有个更可怕的念头!这女人不是许凤兰!这绝不是许凤兰!她……她一定是水鬼!对,她一定是水鬼,是水鬼上了许凤兰的身!

    王根生再怎么不在家待着,可和许凤兰毕竟是三年夫妻,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眼前人的神态、语气,还有这古怪的力气,哪里有一分像许凤兰?

    “一千块,给你一千块,滚,滚回……”他原本想说滚回河里去,可说出口的却是:“滚回许家村……”

    他整个人都吓尿了,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个女鬼送走,离他远远的。

    许明月神色幽幽的看着他,可他既是在她脚下抖若糠筛,却依然要死了只给一千块钱。

    一旁的大队书记和许大队长也觉得一千块钱够了,他们多少年都挣不来一千块呢,便劝道:“大兰子,一千块也差不多了,有了这一千块,你哪怕不能住在老王庄,回你们临河大队,叫你们大队部给你划块宅基地,你带着大丫也不算没了着落了。”

    他心里却知道,许明月以后的日子难。

    她一个被离了婚的年轻妇人,能保得住一千块钱?别看现在许家村人在帮她,可财帛动人心,她回到许家村,估计也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当务之急,还是拿到这笔钱,建个房子有个落脚地是正经。

    许明月知道这是大队书记在教她见好就收了。

    许明月闻言也不再闹,她心里的底线其实是两百块钱,至于王根生家那破房子,她就没过要,不过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罢了。

    现在能要到一千块钱,已经大大的出了她的预期。

    她笑了一下说:“既然是书记开了口,那我就给书记一个面子。”

    她因为在河里泡过,脸色煞白,那一笑,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身上裤子本就没换,还在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冰冷的水滴顺着她的鞋底落到王根生的身上,就像有一股阴冷的寒气缠绕在他身上,冷的王根生牙齿直打颤。

    王根生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他这么多年挣得工资,除了花在自己身上和一年三节回来给他爹妈的一块钱,剩下的大部分钱都被他自己藏起来了,也就在勾引领导的女儿时,给她花了些钱罢了,可大部分时候,还是他给人家画大饼,反倒是人家给他花的钱,比他给领导女儿花的还多,还把他工作转了正。

    他当上正式工其实已经有两年了,只是之前他一直没对家里说,一直说自己在城里生活多艰难,让家里人支持他,补贴他,实际上他的钱都自己藏着。

    他人品不行,但心黑手辣逢迎拍马的本事一绝,做事情也有手段有能力,加上他当了正式工后,利用纺织厂之便,悄悄在外面倒卖纺织厂的东西,几年下来,他还真存了不少钱。

    一千块钱确实多,可只要他工作还在,再把这笔钱挣回来,不过一两年时间罢了,要是他工作丢了,那才事大。

    他心头虽害怕,可在去拿钱的时候,守财奴的性子又压过了心底对许明月的害怕,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钱他是给了,她能不能保得住,他可就不能保证了。

    不过王根生只拿了两百块出来,说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先欠着。

    许明月接过钱:“我明天就去县里为夫纳妾!”

    王根生没想到她如此油盐不进,后来也真是怕了她,这才扣扣搜搜的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钱,给了许明月。

    大队书记和许大队长等人都没想到,这个王根生,不过在城里待了几年,居然真能拿出一千块钱,对他挣钱的能力也是咋舌不已。

    等从石涧大队离开,许家村人还在恍恍惚惚当中,一个个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许明月和她口袋里的一千块钱。

    一千块啊!那可是一千块啊!

    早些年钱不值钱,一千块钱都买不到一斤米,可随着新的货币出来后,钱就越来越值钱了。

    这可不是老钱的一千块,这是新钱的一千块啊!

    许明月身上的湿裤子已经换了,现在里面是一套黑色加厚绒款的保暖秋衣秋裤。

    是的,许明月发现,不光她和小阿锦穿越了,和她们一起穿越的,还有她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