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什么要紧。

    姜寒星笑道:“两位不是早盼着夫君死,怎么,如今果真夙愿成真,难道竟不值得道声恭喜?”

    凶手已是沈环,这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臣是两个月前才进京,但徐桓之的谋划却未必从两个月前才始,贾峥说沈环大概是半月之前才到了东厂,那他之前是在做什么?真如他所说的是个账房先生吗?

    那怎么可能,且不说他打小没那个天赋。账房先生成日里打算盘记账,右手中指第一个指节与拇指、食指指腹都有厚茧。可姜寒星初再见沈环时便摸过他手,他手整个粗糙,根本看不出哪处茧厚,这是经常做浆洗打扫之类下人活儿计才会有的一双手,左手食指第二指节处有很新鲜的砍刀伤痕迹,他在进东厂前不久,还在给主人家厨房帮工。

    想要吃食上做文章,也确实是下人身份最便捷。

    但就像不是所有当官的,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样,下人也分三六九等的。主子跟前近身伺候的不会有那样一双手,沈环在赵府,应该就是最低等的粗使。毕竟,他离开赵府后,既没听说赵府为赵一个下人大动干戈,东厂同京兆尹府公务往来算是密切,也没听说那个京兆尹府的跟他打招呼,说哎你不是我们大人府上那谁么。

    他需要很不引人注意,才能方便随时离开。但如果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粗使下人,他不可能去精准左右主子每天究竟都吃什么,所以,他应该还有一个可以决定的人做帮手。

    可以决定或者说一定程度上影响赵大人每天吃什么的,除了赵夫人,府里当然还有很多。

    但赵夫人实在是闹得……有些过于凶了。

    几乎是赵平生一出事,她便立刻咬死了闻姨娘是凶手。当然当然,内宅争风吃醋,老爷马上风,大房借故陷害给小妾,也是常有的,但赵夫人,并不应该在其列。她那样显赫的家世,性格也不是好相与性格,真善妒,哪个小妾不顺眼发卖哪个小妾也就是,何苦还要这样九曲回肠,借了刀才敢杀人。

    除非这不是借刀杀人,而是毁尸灭迹。

    方才她刚一说恭喜,她便大动肝火,先前在赵府,不肯让验尸的也是她。

    姜寒星又说道:“其实有时候查中毒与否,也不必剖尸,从日常饮食也可查,我有听说过一种下毒法子,用吃食做引子,在体内能成剧毒,光看尸表丝毫看不出来……”

    赵夫人闻言神色果然一僵,,虽稍纵即逝,也足以证她对此事并非全然无知无觉。自然,要证杜国公家独女有弑夫大罪应当还是难,那也没关系啊。

    反正,她要的只是赵夫人有把柄给她拿捏,她只是要她听她的。

    姜寒星凑近了她,言辞十分之恳切:“所以夫人,不是你这边瞒得好,沈环就没事了。”

    赵夫人猛地抬起了头。

    姜寒星顺势殷切握住她手,幽幽叹气:“这不才让您来帮我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