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姣对他厌恶至极,接受不了被他贴得这么近。

    迫于陆庭渊的身份权势她不能反抗陆庭渊,难道她还不能反抗杨敬容的强迫吗?

    凭什么个个都要欺负她?

    顾明姣取下发簪狠狠扎在杨敬容腰侧。

    “啊!”

    杨敬容痛呼一声,顾明姣趁势奋力挣开,用力将他推开。

    用带血的簪子尖对着他,“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定与你鱼死网破。”

    杨敬容腰侧被扎的地方钻心的疼,一摸就摸到黏腻的血。

    疼痛让他神色阴鸷,“你想杀我?”

    这一刻,杨敬容想杀顾明姣的心都有,但他还没失去理智。

    他忍着怒火上前一步,想再次控制住顾明姣。

    在借着月光看清顾明姣决绝的眼神的一瞬间,他心中不由一咯噔,止了步。

    他觉得,顾明姣真的想杀他。

    他捂住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就因为陆琮熙那烂人,你要杀我?”

    顾明姣紧紧捏着簪子不敢放松,盯着他。

    “退后,我没想杀你,是你逼我的。”

    杨敬容犹豫之后还是退后一步,“你真这么无情,就一点儿不念我们这半年的情分?”

    “你闭嘴!”

    只听到他说话顾明姣就觉得恶心,更别提他那所谓的情分,根本就是他有目的的死缠烂打。

    “我与你只有亲戚关系,从来没有别的任何情分,杨表哥请自重,莫要胡说八道。

    我的婚事是大长公主指婚,陛下下旨赐婚,杨表哥若是有异议可以上表陛下。”

    杨敬容冷嗤一声,脸色阴沉得可怕。

    “表妹明知我对你的感情,又何苦说那些伤我心的话,还拿陛下来堵我。

    这半年来我只要一有空就往永昌侯府跑,你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跟你说上两句话。

    现在你说没有情分,那我们这半年算什么?”

    杨敬容从第一次见顾明姣就为她娇媚的容貌动了心,只是几次提出要纳她为妾都被她找借口挡了过去。

    他以为顾明姣是跟他拿乔,要等他多求几次才肯答应。

    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肯定没人会娶,最后还不都是他的囊中物。

    没成想他只是离京几日她就订了婚,这让他恼怒不已,只觉被背叛,是顾明姣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想到她母亲的丰厚嫁妆,想到接连亏损的生意,杨敬容又强压怒火哄她。

    “是不是这次我出门的时候没有跟你说,你生气了?

    好了,气也气了,打也打了,我们好好说话。”

    他说着就想来拉顾明姣的手,顾明姣怎么会容忍他靠近,看准了狠狠往他手上扎去。

    杨敬容没想到顾明姣还会动手,不防之下手背被划出一道口子,血珠子立马就冒了出来。

    ‘嘶……’

    “你疯了!”

    顾明姣厉声呵斥,“疯的是你。”

    今夜他敢对她动手,不防来日他会更猖狂,顾明姣决定不再跟他虚与委蛇。

    “我对你没任何感情,我已经说过无数次,我就是出家做姑子也不可能给你做妾。

    你有妻有妾还来我面前装深情骗感情,你恶心。”

    杨敬容被话刺的气血上涌,他从中午等到天黑好不容易见到人,连句好话都没有不说又被打又被骂,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要发火。

    “你几番拒绝我就是因为陆琮熙那个草包,你以为陆琮熙是真的想娶你?

    你以为他皇亲就真的风光无限?你以为你做了郡王妃就能被人高看一眼?

    你看看京中的勋贵世家哪有人瞧得上他?满京城里稍微有点头面的人,随便拉出一个来不比他体面?

    安平郡王府就是空壳,他都穷得靠典当度日了,你嫁了他他怕是连件像样的首饰都给你买不了。”

    杨敬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当他是喜欢你?他只是想要你的嫁妆去填补亏空。

    他喜欢的是眀馨,哪次宴会他不是追在明鑫身后献殷勤?

    难道你要你跟妹妹抢男人?”

    他狠狠出了一口浊气,又放缓了语气。

    “表妹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对你好,把你当正妻对待。

    明姣,你去跟大长公主说我们是两情相悦,说你不愿嫁给陆琮熙。”

    顾明姣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恶臭味,不想再与他纠缠。

    “抗旨悔婚是杀头大罪,有本事你去陛下面前说,但我绝对不会认。”

    顾明姣已经挪到了门口,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来,她警告杨敬容。

    “你别动,不然我就是死也要让你垫背,不信你就试试。”

    已经被扎了两次的杨敬容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也知今日这种情况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顾明姣,我不会让你嫁给陆琮熙的,你是我的。”

    顾明姣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转出月亮门后一路跑回了栖霞院。

    阮嬷嬷正好出来迎她,“大小姐回来了,怎么跑这么急?瑶光那丫头呢?”

    见到阮嬷嬷后顾明姣放松下来,半边身体都依在阮嬷嬷身上。

    阮嬷嬷被她这样吓得不轻,又见她一头一脸的汗,连手心都是冰凉的。

    “姑娘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快进屋去缓缓。”

    她朝外面看了看,除了树影什么都没看到。

    顾明姣咽了一口唾沫,抓着阮嬷嬷的手往里走。

    “瑶光被夫人叫去拿东西了,我方才在路上遇到了杨敬容。”

    一听遇上杨敬容,阮嬷嬷的脸色跟着沉重起来。

    “姑娘没事吧?”

    见顾明姣摇头,她又说,“以后多带几个人跟在姑娘身边。”

    “嗯。”

    顾明姣坐下后把簪子丢在桌上,“脏了,请嬷嬷处理了吧。”

    沾了脏东西,顾明姣嫌恶心。

    一见上面带血阮嬷嬷慌忙询问她有没有受伤,顾明姣说,“是杨敬容的血,我没事,嬷嬷让心。”

    阮嬷嬷顾不得再问细节,赶紧把簪子交给下面人,又让人快些送水煮安神茶来。

    在阮嬷嬷来为她解披风的时候顾明姣不由心慌,之前陆庭渊在她颈项间吮的印子肯定还在。

    但阮嬷嬷好似没发现,这让顾明姣暂且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瑶光回来了,“大小姐,王府让人送了东西来给您,说是给您压惊的。”

    顾明姣一愣,“哪个王府?”

    “瑞王府,来人说宴会上让您受惊了,瑞王爷回去特意让人送来的。”

    瑶光在前头得知的时候也很惊讶,她说,“侯爷没说什么,还让奴婢带回来,奴婢觉得瑞王是看在侯爷的面上才送的东西。”

    但顾明姣却不这么觉得,脑中浮现出陆庭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