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姣困得睁不开眼,但能有不太伤身的药她自然愿意。

    “辛苦嬷嬷了。”

    若是有机会,她还是想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便是不能有,她也不想坏了身体。

    “小姐快歇息吧,这个事交给老奴。”

    阮嬷嬷给她掖了掖被子,见她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心疼得紧。

    轻手轻脚放下幔帐退出,给瑶光使了个眼色一起退出房。

    “小姐一直在吃这个药?”

    瑶光无奈点头,“以前是喝药,药每次都是王爷的人煎好了送来。

    现在不方便煎药,才在药铺买的这种丸子。”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阮嬷嬷还是忍不住酸涩,心像是被刀割一样。

    镇南王哪是对小姐不错,分明就是在糟践小姐。

    “我写个方子,等过几日药铺开门了你就去买。

    我会标注分类,换几个铺子买齐,切记不能在一个铺子里买。”

    事关小姐的身体,瑶光不敢怠慢。

    “是,我一定多走几个铺子。”

    阮嬷嬷又说,“从今日起小姐的膳食也要改,吃了那些伤身体药,再不趁年轻底子好补回来,日后要遭罪。”

    瑶光一边‘嗯嗯’应着点头,眼泪忍住不住地落。

    阮嬷嬷也难受得紧,但她忍住了眼泪。

    “大年初一不能掉眼泪,你先回去补一觉,让严虹来守着小姐。”

    因为对陆庭渊有怨,阮嬷嬷难免迁怒到严虹身上。

    昨晚在知道严虹姐弟是镇南王的人时,她在震惊之余也对他们有了迁怒。

    镇南王派他们来,说是保护小姐,实则也是监视。

    陆琮熙和杨敬容不是好人,他又何尝不是恶人,只是所图不同罢了。

    初二这日杨氏带着儿女们回娘家,永昌侯没去,顾明姣也没去。

    永昌侯府出嫁的两位姑奶奶也回了娘家,她们听了外面的传言早就想回来问清楚了。

    “杨氏是怎么回事?既然她那侄子早就心仪明姣,怎么不早早提出来?

    非要在大长公主指婚之后再做出那种失格的事,把我们两家的脸面都丢在地上踩。”

    大姑奶奶顾崔美话音刚落四姑奶奶顾崔贞就接了话,“这事儿本就是嫂子不对。

    她当她文远侯府多高贵,她那侄儿是什么香饽饽?

    杨敬容早就有家事了,她还把明姣往上凑,她也不看看杨敬容配不配?

    想让我们永昌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去给她家次子做妾,她好大的脸面。”

    顾明姣眼观鼻鼻观心,长辈们说话她不插言。

    顾崔华没好气地看了大姐和四妹一眼,“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姐妹回来他自然欢迎,但带着夫家的人来说这些他可不愿意听。

    大姑爷佟醇赶紧出言打圆场,“大侄女如今是郡主,为着这个喜事二弟是不是也该大摆筵席?

    已经有不少人问起我了,我也不敢随意应。”

    一提这个顾崔华果然就有了笑模样,“是要摆宴,我这请柬都准备好了,下午就着人发出去。

    定了初六,到时候你们都要来。”

    这场宴办不办可不是永昌侯府说了算,太后娘娘下的懿旨,不办就是打太后娘娘的脸。

    届时来的人不仅是亲戚同僚,便是皇亲里的同辈同级也是要到场。

    “呵呵呵……我们自然要到,到时候还要帮舅兄招待客人。”

    四姑爷俞重玄不动声色地看了妻子一眼,又到,“听说大侄女的郡主之位多亏了瑞王殿下,到时候瑞王和大长公主定会到场。”

    他意在提醒,这两人向来不对付,现在又因为大侄女的事更是针尖对麦芒,虽然得益的是大侄女,但也怕两人遇上了一个不好就要把好事变坏事。

    他们当然是希望大侄女好,这个郡主的身份对他们来说也有助益,日后他们家的女儿说亲也能更让人高看一眼。

    顾崔华看了看女儿,“明姣,你带着弟妹们出去玩儿。”

    有些话,不适合让孩子们听。

    顾明姣起身稽首行礼,然后带着几个弟妹离开,只是外头天寒地冻的也没处可去,只能引她们到宴客厅去喝茶吃东西。

    顾明姣与他们并不算熟,也没有什么体己话能说,只能找客套话来说不至于太冷场。

    “大表姐,我曾听眀馨表姐提过,你和杨敬容关系不错,他时常都到侯府来与你说话,还给你寻了不少稀罕物。”

    佟如芝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明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都是常理。

    但大表姐就算要做郡王妃,也该好生与人把话说清楚,弄得不清不楚的难免让人误会。”

    佟如芝与顾明馨姐妹情深,从顾明姣回来她便认为是顾明姣抢了顾明馨的大小姐身份,是以对顾明姣没什么好言语。

    对此,顾明姣并放在心上,毕竟人家十几年的情分,跟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自然不同。

    但现在佟如芝为外人鸣不平舞到她面前来,她也不会任由人指摘。

    “说话要讲证据,不是听谁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敬容如何想与我无关,我自认我与他从无私情,至于关系不错更无从说起,不过是亲戚一场罢了。

    他是母亲的侄儿,是眀馨的表哥,他来侯府自然是为他们。

    而你说的什么物件,我从未收过他任何东西。

    表妹慎言,亦或者请文远侯和夫人当面说清楚也未尝不可。”

    顾明姣话说得重,佟如芝自觉被下了面子,又认为顾明姣是仗着身份在压人。

    “郡主如今身份尊贵不同以往,说话也与从前大不相同。

    如今你要说什么自然是你的道理,但人在做天在看,我奉劝郡主莫要太过张狂,免得站得越高摔得越疼。”

    见她越说不越不像话,而顾明姣也态度强硬,俞芮赶紧出言相劝。

    “都说传言不可信,如芝表姐也不要太当真。

    文远侯府都说清楚了是误会,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

    她又迎上顾明姣笑道:“如芝表姐说话直,她也是关心大表姐,大表姐莫要与她计较。

    不知大表姐和郡王的婚期可定了,到时候我们都要来沾沾大表姐的喜气。”

    不等顾明姣开口,佟如芝立马插嘴,先是语气轻蔑地哼哼两声。

    “也不知道这亲结不结得成,谁不知道安平郡王心仪的人是眀馨表姐啊,只是眀馨表姐一直没有答应而已。

    别到后来郡王不愿娶了,再成了下堂妇,怕到那时候连郡主的身份也要被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