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她嗓音带着困倦的鼻音,还有被吊起感觉的细微颤意。

    对方不答,吻得有点重,黑暗里铺开浓烈而无声的占有欲。

    她挣扎着往后挪,想去开灯,被他双手抓着腿霸道地拖回来。

    “慢点行吗?”

    男人像没听见,依旧不出声,狂烈的方式霜序有点受不住,本能推他。

    于是双手被缴住压到头顶,这姿势莫名让她想起小廖喜欢用的表情包,一只被吊起来剃毛的小猫。

    既羞耻,又无力反抗,使她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占有。

    直到这时霜序才意识到,原来昨晚已经算是温柔的版本。

    很快她就不行了,弓起身体挣扎,被强势地按回去,哑涩低沉的声线在耳边道:“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她咬着下唇忍耐,男人指腹把她嘴唇剥出来,她难以自控地叫出声来,破碎、甜腻。

    那道气息陡然变沉,哑声哄着:“乖。叫我名字。”

    他绝对是因为那天她叫错人在故意报复,霜序识时务地顺从,一开口声音都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贺庭洲!”

    他这才满意,深深吻住她,对待她温柔了些。

    结束后,贺庭洲伸手去开灯,突然炽亮的光线刺得霜序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上,侧身背对他。

    贺庭洲从背后来抱她,霜序用手肘撞开,力气不小。

    他善变的脾气此刻大概又晴朗了,一点不生气,握住她手肘,顺势沿着小臂滑向手腕,轻轻捏了两下。

    “故事书买了吗?”

    霜序把手腕抽出来,不让他碰:“没买。”

    “为什么不买?”

    “昭昭已经八岁了,不用听故事了。”昭昭是岳子封的小霸王妹妹。

    “不是给我买的啊。”贺庭洲慢悠悠的语气,手指又去勾她头发。

    “不是。”霜序语气平静,“别多想。”

    贺庭洲把她头发缠绕在修长的指节上,又确认一遍:“真不是给我买的?”

    他多聪明,在电梯里听见三个字,就能断定她在为他花费心思。

    享受惯了女人的讨好与用心,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随便写个字都很容易解读。

    霜序此刻不想说话,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起来。

    隔着被子,贺庭洲的音色照旧散漫:“宋霜序,不高兴就说出来。你说了,我才好哄你。”

    世界安静了片刻,霜序将被子拉下来。

    “你能不要在找完其他女人之后,又来找我吗?至少不要在同一天。”

    “对我占有欲这么强?”贺庭洲嗓音带起笑意,“不然你也咬我一口。想咬哪里?”

    霜序才没那种恶趣味:“你又不怕被人发现。”

    “不满意?那让你咬两口。”

    “……我为什么要咬你。”

    “你不是在吃醋。”他说话间,指尖滑到她蝴蝶骨上,轻轻地摩挲。

    那他咬过的牙印还未消。

    “我没吃醋,我只是觉得恶心。”霜序皱眉,“我跟别人睡完再来找你,你不觉得脏吗?”

    她说完又觉得这个举例不合适,在这段关系里他们两个的权力和义务并不是平等的。

    贺庭洲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掐得有点重,霜序疼得叫了一声。

    他握着腰把她转过来,让她面对面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跟她睡了才来找你。”他说,“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你是真不懂吗?”他漫不经心不当回事的态度,把那些好不容易消化的小碎片又聚集起来,堵得霜序火大。

    她卷着被子坐起来:“你不是。你明明比谁都懂,所以你第一天就要求我,不允许我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是我有求于你,所以你可以要求我干净,但我不能约束你,我只是希望你最起码尊重我一点,我又不是……!”

    她眼圈都因为气愤而漫上红。

    贺庭洲垂眼睨着她,忽然笑起来。

    她更恼火:“你笑个屁啊!”

    “怎么不说完。”贺庭洲说,“你不是什么?”

    身上的热度逐渐褪去,霜序慢慢感受到空调的凉意,只觉得荒谬,她竟然真的跟他在这里提条件。

    他让她不高兴就说出来,这句话,可能只有她自己当真了。

    高涨的情绪全都回落,她把脸偏开:“算了。”

    贺庭洲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她垂下来的长发拨到肩后:“我有说过,你不能约束我吗?”

    霜序胸口窝着一团气:“你是没说过,那我就真能约束你了吗?”

    谁能管得住他贺庭洲?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

    贺庭洲把她连被子带人一起卷到怀里,俯首吻她侧颈,吻她细白的肩,缠绵地、流连地吻。

    低沉的声线,带点哄人的意味:“让你咬你又不肯,那在我身上纹个‘宋霜序专用’,好不好?”

    “……你有病吧?”

    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果然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

    “我没跟她睡。”贺庭洲说。

    霜序语气还绷着:“我说的不止是今天。”

    今天没睡又不代表明天不睡。

    贺庭洲:“以前也没睡过。”

    怎么可能。

    霜序顿了顿。又想,随便吧,她在意的又不是这个,她只是一点生理性的洁癖罢了。

    “你们睡没睡过跟我没关系。”

    她脸上写着明晃晃的不信,贺庭洲捏住她脸蛋掐了两下,语气悠然:“怎么没关系?她可是垂涎我很久了,怪让人害怕的。公主,保护好我。”

    “……”

    神经。

    那么一个绝色美人主动追求,他真的能无动于衷?

    他跟人调情分明是老手,霜序对此持怀疑态度,但兴许这个的确还未睡过,毕竟贺庭洲没有必要用说谎来哄任何人。

    他根本不需要在乎她高不高兴。

    等她从浴室出来,贺庭洲已经在另一间浴室洗完澡,半靠在她的床头,手里拿着她之前看到一半的书在翻阅,长腿交叠,松懒自在的姿势。

    那本书艰涩乏味,霜序每次看不到两页就会犯困,专门用来催眠的,不知道他怎么看得那么津津有味。

    睡一半被闹醒,她困极了,脑袋沾到枕头就想睡过去。

    意识昏沉间,有人揪住她耳朵,在她耳边说:“宋霜序,明天给我买故事书。”

    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理直气壮的索求,仿佛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