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一棵巨大的树梢之上,谢烟武看着远处那慢慢消失在黑暗中的巨大树影,脸色略显难看,同时嘴中低喃:

    “香火投影!”

    说罢,谢烟武不再停留,转身朝着永安城的方向而去。

    他需要快些回到家族,禀报此次之事。

    另一边,再次奔逃数里之遥的石破天回首看去,确认身后那棵巨大的槐树已经消失,自己并无性命之忧后,石破天心中松了口气。

    总算是逃出来了。

    现在他才开始打量起自身的伤势,除了五脏受损严重,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之外,其他地方还好,并不是太过棘手。

    而回想起刚刚的情形,石破天眉头紧皱。

    那棵槐树定然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必然性命堪忧。

    不过此次事件,他还是急需回去禀报家族,至于身上的伤势,此刻却是来不及治疗。

    远处,同样受伤且逃出来的申和甘羽二人亦是抱着一样的想法。

    但相比于其他人,申和此刻却是极为气恼。

    刚刚他都没有动手,凭什么他也挨了一树枝!

    不公平!

    想起此次经历,他不仅受伤,还丢失了有着家族图腾之力的步摇,申和心中满是不爽,但他也不敢回去找陈家麻烦,只能默默忍受。

    ……

    “清猛,你刚刚看见了吗?”

    原地,当家族神树彻底消失在眼前之后,陈清河这才从刚刚的愣神之中反应过来。

    而当他回想起刚刚的场面后,陈清河心中仍旧有着一丝止不住的激动,不停地摇晃着还在发呆的陈清猛。

    从家族神树展现神力到众人退散仅仅只有数息不到的时间,可就是这短短时间,他便亲眼看见那几个先天境武者慌忙逃窜,与乱葬山找不到路的猹一样。

    尤其是那无处可躲的树枝将几个先天境武者抽飞的场景,更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要是我能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一旁,呆滞的陈清猛眼中回神,嘴中念道。

    两人又在原地呆滞片刻之后,这才立马恢复过来,担心那几人卷土重来,两人赶忙朝着家族所在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两人便已看见了家族。

    不过当两人来到家族门口,看着黑夜中灯光仍旧明亮的家族,与站在族门口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两人脚步不由得微微一滞。

    那是早已等候在此地的陈天景与陈天余。

    要知道陈天余平时可并不会来门口堵,可想而知,此次事情的严重性。

    看着门口的那两道身影,陈清河咬了咬牙,已经预想到了结局。

    不过看着义无反顾朝着家族走去的陈清猛,陈清河在犹豫少许后,还是坚强地迈出了脚步。

    “哼!”

    看着归来的陈清猛,陈天余口中发出一道冷哼声,脸上一片阴沉之色。

    陈清河见状心跳加速,全身紧绷,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脚步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就连一向祥和的陈天余都如此生气,那他爹呢?

    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陈清猛回家了,和陈天余一同回的家,而家族门口的另一道身影却还伫立在原地,不曾有所动作。

    陈清河见状深呼吸两口,继续前行。

    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陈天景的模样。

    本以为迎来的是陈天景暴怒的神情以及手中的木棍,可当他抬头看去时,却是在陈天景的脸上看见了一丝久违的温和笑容。

    那笑容和煦,如同冬日暖阳,让人心中舒适。

    但即便如此,陈清河心中依旧忐忑。

    “爹,我回来了。”

    陈清河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神止不住地看向四周。

    “嗯,回来了就好,饿了没?你娘还在家等你吃饭呢。”

    陈天景没有其他动作,脸上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同时口中安慰道。

    而听见陈天景的一番话语之后,陈清河默默低下了头,脸上多了一丝愧疚。

    “爹,我偷偷跑出去,你不怪我吗?你不打我吗?”

    陈清河微微抬头,看向陈天景,开口问道。

    灯光下的陈天景淡然一笑,笑容洒脱:

    “爹为什么要怪你,爹能理解你的想法,当初我年轻时,也想着出去闯一闯,只是那个时候爹走不出去,不过现在家族不一样了,有路了。”

    “再说了,你现在也大了,不是小时候了,爹仔细想过了,或许爹以前教育你的方式可能有些不对。”

    陈清河陷入沉默,嘴唇紧抿,心中的诸多情绪到嘴边,却只化作了一句:

    “爹,对不起,我错了。”

    陈天景面有欣慰,长舒口气: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回家吧,别让你娘等急了。”

    “好!”

    陈清河大步向前,走入家族。

    陈天景伸手揽住陈清河,比了比身高。

    此时陈清河亦是发现,他好像比父亲矮不了多少了。

    “这次出去受伤没?让我仔细看看。”

    随着家族大门紧闭,门内传来陈天景温和的询问声。

    “爹,我好着呢,没受伤。”

    陈清河亦是欣然回答道,可门内很快传来了陈清河的疑惑声:

    “爹,这根绳子干嘛用的?”

    “爹,你绑我的手干嘛?”

    “娘,你怎么来了?那根带着刺的棍子是干什么用的?”

    陈清河的语气从最初的疑惑很快转变为惊恐。

    “爹,你不是说能够理解我吗?”

    “呵呵呵,那今天就让你理解理解你爹!”

    “娘,我今天还没吃饭呢!”

    “没事,明天也不用吃。”

    “爹,你不是说以前教育我的方式不对吗?”

    “是啊,以前就是打轻了,这次我把你腿给你打断,我看你到时候往哪儿跑。”

    族内很快传来陈清河的哀嚎声,不过这哀嚎声很快变小,直至全无。

    祠堂中,季阳意识游转,没有再看。

    嘴都堵住了,应该喊不出来了。

    季阳将无形的目光看向自己还算繁茂的枝叶中,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之前那片颇为耀眼,闪烁着淡淡金光的槐叶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想来经此一役,四大家族暂时都不会有所动作了。

    至于季阳为何不彻底解决几人,也是有着两个原因。

    一来家族尚不算强大,不适合与四大家族结下死仇,先天境武者,哪怕是在四大家族中,也算得上是核心族人了。

    二来季阳那片槐叶所吸收的香火之力并不算多,而且其中大部分香火之力都被季阳用在那投影的造型上了,根本无力解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