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托看着蓝斯有没听明白他刚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你说电影行业能帮助我们?”

    蓝斯点了一下头,“我相信你这边有很多钱需要进银行。”

    这一点阿尔贝托肯定不会否认的,因为蓝斯的手里也有四十多万需要进银行,但它最终没有进,因为这笔钱经不起调查。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这笔钱存在银行里,银行才不在乎你拿到柜台去的钱是赃款还是伱自己挣来的,他们要的只是你用钱换来他们给你成本价不超过两分钱的存款凭证。

    但税务局会关心这个,银行告诉税务局,有人一下子存进来四十万,税务局那边拿到信息后一调查,这个人他妈的没有报过高收入,也没有缴过税,查他。

    然后蓝斯就栽了。

    在税务局手中,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

    所以这笔钱在洗干净之前,它只能在保险柜里,偶尔需要使用它的时候,也只能拿出来一小部分。

    蓝斯手里的钱并不多就已经如此的“痛苦”,阿尔贝托和他更上层以走私等高暴利为主要经营内容的帕斯雷托家族,就有更多的脏钱需要洗干净了。

    阿尔贝托点了点头,他确实没否认,“但这和电影行业有什么关系?”

    “一张票只要五分钱,我们得用多久才能把它洗干净?”

    “这不是三千五千,蓝斯,这是……”,他没有继续往后,但蓝斯能从他的语境推断得出,这至少是三五百万的钱要洗,甚至是三五千万的钱。

    蓝斯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一个人五分钱,但是他可以买一瓶汽水,又是五分钱,然后再买一份两分钱的爆米花。”

    “如果我们再推出三分钱的擦鞋优惠券并且吸引到足够多的人,那么这样一个进入电影院的人,就能为我们提供十五分的合法收入。”

    “一个剧场,四个放映厅,八百张票,一个小时!”

    “一天安排十八场,就是两千一百六十块钱。”

    “如果你有十个电影院,一天就能为你洗干净两万块钱。”

    “一个月就是六十万,一年就是七百二十万。”

    “我给柯达家族十五万,二十万的费用让他们把我的钱洗干净,我不如去贷款先建几个电影院。”

    “而且能洗钱的不只是电影院,所有的拍摄过程,都可以洗钱。”

    “更重要的是!”,蓝斯的语气一下子加重了不少,“我们建造电影院,能为社会提供工作岗位,能够增加地方财政收入,能够丰富社会文化流通。”

    “而且不可能一个观众都没有,只要有观众,哪怕不多,钱在洗干净的同时,对我们来说损耗也会降低到最少!”

    “最重要的一点,这是体面的事,没有人能因此指责你。”

    “当你和你的电影院遍布整个联邦,连西部无人区都有了之后,人们就会尊称你为‘电影大亨科蒂先生’。”

    阿尔贝托听完之后觉得有些心动,他们也有自己洗钱的方法。

    他们会把这部分赃款通过走私的方式从联邦本土运走,然后回到苏木里岛那边,通过他们在当地的力量,在一个空壳公司的作用下完成这笔钱从非法到合法的过程中。

    这个时候,一百万已经只剩下八十几万了,每个环节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处,这笔钱才能没有问题的进入当地的银行当中。

    然后再让这笔钱通过合法的渠道来到联邦,现金也行,转账也行,联邦人对带着钱来联邦投资的人从来都不计较这笔钱进来的方式。

    但是这笔钱不能直接进入帕斯雷托家族的账户里,这也会引起联邦银行和税务系统的注意。

    一些来自苏木里岛的商人,会购置一些合法的产业,然后把它们“租赁”给帕斯雷托家族使用。

    车子,房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这样他们虽然没有实际的产权,但同时也为这些产业摆脱了一些可能被牵连的麻烦。

    如果联邦税务局和联邦警察,司法部,不能证明这些产业和家族有关系,那么即便他们的家族遭遇了麻烦,这些产业也是安全的。

    看上去这种做法好像很好,损耗也不高,可它毕竟是存在风险的,仅仅是如何把这笔钱从联邦走私出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打通关系,万一被查到了,这笔钱就全部没了,所以打通关系确保这笔钱能稳定的离开联邦,也是需要成本的,也要承担风险。

    整体算下来,一百万洗干净,大约还能剩下七十五万到八十万左右,这就是极限了,再少是不可能的。

    本来阿尔贝托觉得这已经很高效了,但此时简单的听蓝斯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蓝斯的这个方法似乎更好一点。

    “我对这些东西了解得并不太多,或许你应该和帕斯雷托先生亲自聊聊。”

    他说着顿了顿,“不过我们的确认识这方面的人,你可以带着你的朋友去联系一下他们,他们会给你朋友一个角色。”

    阿尔贝托没把这件事当作一回事,他现在只对蓝斯说的通过拍摄电影和播放电影洗钱感兴趣。

    两人又聊了一会,突然阿尔贝托像是想起了什么,“明天上午有事情吗?”

    蓝斯摇了摇头,“最近警察们盯的很紧,我到哪去他们都会跟着,所以我没有什么事情做。”

    阿尔贝托听完哈哈大笑,“你会习惯的,他们以前也经常盯着我,我们都要经历这些阶段。”

    “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们一起看棒球赛吧。”

    “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氛围!”

    蓝斯想了下,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阿尔贝托主动来接着他,福迪斯开的车,三人直接来到了金港城的棒球场,这里是帆船队的主场,比赛还没有开始,这里就已经挤满了人!

    赛场外很多人在贩卖零食什么的,蓝斯还看见了有些人居然在几乎半公开的售卖啤酒,不过维持秩序的警察们似乎对这些人的做法并不太感兴趣。

    这也和很多人不理解禁酒令有关系,包括很多警察都觉得禁酒令发布得莫名其妙,他们也是反抗群体之一。

    甚至于有些警察下了班后,会换上便服去附近的地下酒吧喝一杯。

    福迪斯停好车后,三人一起进了赛场,蓝斯注意到阿尔贝托今天特意穿了帆船队的球衣,还带着一个棒球帽!

    “我们的看台是位置最好的地方,正对着击球手,如果运气足够好,我们还可以得到一个球!”,阿尔贝托来到球场之后就变得亢奋起来,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棒球。

    周围和他差不多一样亢奋的人还有很多,他们都穿着帆船队的球衣,戴着球帽,手里带着手套,激烈的讨论着。

    蓝斯对这个东西不太懂,福迪斯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和他聊着天。

    随着参加比赛的两队球队球员开始进场,看台上甚至响起了帆船队的队歌,阿尔贝托也站了起来,狂热得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苏木里人。

    “很不可思议吧?”

    此时一名坐在后面的老头突然用手捣了捣蓝斯的肩膀,“你为什么没唱歌?”

    蓝斯一脸“你他妈在说什么”的看着他,也许是觉得蓝斯和他身边的福迪斯不太好惹,老人最终还是收起他的暴脾气。

    “你坐在帆船队的主场看台,你就有责任和我们一起为帆船队加油!”

    阿尔贝托反应过来,搂着蓝斯的肩膀,他转身对老头说道,“这是我朋友,这是他第一次来看棒球,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成为戴维的球迷。”

    老头脸上严肃的表情顿时变成了笑容,“是的,没有人能抵抗得了戴维的魅力。”,然后一脸“我等着你变成球迷”的模样。

    蓝斯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阿尔贝托一起来看球这件事。

    当帆船队的主击球手站在了他的位置上,并且调整了一下姿势时,主场观众全部都起立了。

    这让蓝斯也不得不起立,他很难搞懂这些人的狂热情绪,但为了避免老头继续找他麻烦,他只能照做。

    投球手此时很紧张,金港城帆船队的主场绝对不是舒适的环境,那些站起来的主场支持者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而且这个时期的球迷可不那么的老实听话,真有冲下场殴打球员的人存在。

    并且棒球在这个时期,也算是高危运动之一。

    倒不是说有多少职业运动员因为棒球赛而突发意外死亡,是指有很多棒球运动员因为表现得太好或者太糟糕,不小心受伤。

    戴维作为有可能进入名人堂的击球手,在这里人气很高!

    投球手用力一掷,棒球在空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轨迹落入了接球手的手套里,戴维空挥了一棒,裁判给出投球有效的结果,看台上顿时出现了嘘声和谩骂声。

    当然不是骂戴维的,而是骂投球手的,其实联邦的语言很难把话骂得那么难听,但即便是普通的问候,这么多人一起问候也让人受不了。

    在第二球时,投球手的压力明显增加了一些,随着挥舞的球棒发出“bing”的一声,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爆炸了!

    看着戴维在球场上狂奔,以及捕手对他的围追堵截,一瞬间,蓝斯似乎有那么一点理解为什么人们会为比赛而欢呼了。

    这的确是充满了力量和速度,还有激情的比赛,整个赛场的目光都在解说员的解说中紧紧盯着那个“奔跑的精灵”,这是解说员的原话。

    但一百多磅的精灵……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阿尔贝托已经挥舞着双拳一直在骂脏话了,但不是因为愤怒而骂,这是他的一种加油的方式。

    大概就像在喊“上啊”“快跑”之类的,只是现在变成了“法克”。

    这一击球打得足够远,也体现出了戴维作为明星击球手的价值,在他们找回棒球并触杀他之前,他完成了最后一垒。

    身后老头笑得很大声,阿尔贝托也挥舞着双臂拥抱了一下蓝斯,还有他另外一边的家伙……

    毫无疑问,最终比赛帆船队获得了胜利,戴维贡献了非常精彩的比赛表现,其实以一个中立的角度来看,蓝斯觉得其他人做的也不错。

    但……明星和追星族都是天生带滤镜的,这是一种没办法的事情。

    比赛结束后阿尔贝托拉着蓝斯和福迪斯跑去出口附近,想要找他要签名,但看起来球员们都挺累的,除了最初几个在球卡上签了名之外,后面的一些观众都没有得到签名。

    阿尔贝托也没有,他很失望。

    “你可以邀请他共进晚餐,然后顺带着给你签名。”,蓝斯不太理解阿尔贝托这样的想法和做法,其实他能很轻松的得到戴维的签名。

    阿尔贝托收起了准备好的球卡摇了摇头,“那样就失去了它该有的意义,蓝斯,你不懂这个。”

    语气里有点嫌弃,蓝斯的确不理解。

    在回去的路上,他拿出了一张卡片,在里面用笔画了几下,蓝斯凑上去看了看,赛程安排。

    “我现在离一千万又进了一步!”

    阿尔贝托把卡片收了起来,“所以这就是棒球运动的魅力所在,你不仅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你想要的激情和一切,如果你对他们足够了解,再加上一点运气,你就能够获得更多的快乐。”

    “有人中过大奖吗?”,蓝斯好奇的问道。

    如果只是单场,他觉得问题不大,但如果是需要猜对所有赛程,哪怕不需要猜对比分,这也是很难的事情。

    就算对每一队都很了解,也会出问题!

    他不相信有人能中,或许有人中过,但中过的人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被安排中了大奖,他不知道。

    阿尔贝托举了几个例子,每隔几年就会有人中大奖,从最初的两百万,到现在的一千万,整个联邦爱好棒球的人都在盯着每年的联赛和竞猜。

    希望他们是玩真的!

    中午和阿尔贝托一起吃了一顿午餐,具有苏木里岛风格的午餐,蓝斯就提出了告辞。

    阿尔贝托需要午睡,上午的观赛让他筋疲力尽,他得靠休息补充回来。

    有人总是羡慕总统先生位高权重,但他们却不知道,当普通人可以午睡休息的时候,总统先生却还要忙于工作。

    总统先生也是棒球运动的忠实爱好者,作为联邦重点推广的体育运动,几乎所有年龄段的男性都对棒球运动非常的偏爱。

    总统先生甚至还有好几顶他家乡球队的冠军签名棒球帽!

    但此时,他却没有闲暇去观赏棒球比赛,而是刚刚才结束了一场会议。

    现在的他,面前摆放着一份文件,由国会和多个部门推动成立的烟草酒精和危险品管理局的文件。

    只要他在这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么这个部门就会立刻成立。

    而这个新部门的工作,就是稽查所有走私酒。

    教会那些人和一些资本家,还有政客们对现在联邦的禁酒强度非常的不满。

    虽然已经颁布全面禁酒令有差不多一周时间了,但根据他们的调查,几乎全国上下随处可见各种半公开的饮酒现象。

    所谓的禁酒也只是指因为酒精饮料的价格上涨,导致一些底层买不起酒无法饮用。

    那些能喝得起酒的人依旧在酗酒,甚至一些地区出现了为获得钱财喝酒而抢劫盗窃的案件发生。

    这严重的违反了推行禁酒令的目的,所以在多部门和多势力的推动下,最终他们决定加大对禁酒令的维护管理制度,杜绝酒精饮料对联邦公民的残害!

    总统先生拿着钢笔等了好一会,旁边几名等待着他签完文件就去执行的人都有点不耐烦了,但又不太好去催促总统先生,只能安静的等着。

    也许是想清楚了什么事情,最终总统先生终于动了一下,然后笔尖落在了文件的签名处。

    总统先生的名字一笔出现在上面,他签完字后将文件递给了等待着的工作人员,收起了钢笔,“就这样吧……”

    下午两点十五分,总统府新闻发言人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发言人举例了其中一些地区因为出现禁酒令,反而导致出现恶性案件的个体。

    国会和总统先生对此都强烈的不满,认为一些地区在执行禁酒令方面并没有履行他们应尽的义务。

    同时也意识到不应该为城市警察增加更多的额外作业,所以成立了“烟草酒精与危险品管理局”,将专门负责稽查这些商品的流通,贩卖和使用。

    坐在办公室里的卢卡尔警官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愣了一会,在这之前酒水的稽查工作是税务局那边和警察局联合执法的。

    但现在他们要成立一个独立的执法部门,不知道金港城这边会是谁来负责。

    正想着这件事,有人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局长让你去一趟。”

    卢卡尔警官把双腿从办公桌上放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快速的来到了局长办公室中。

    局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