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劳累结束,赶在下钥前胤礽带着毓敏回到了毓庆宫,

    他去洗漱更衣,毓敏则去用饭,

    半个时辰后,二人在他寝室重新汇合,

    “要怎么整治索额图?”胤礽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毓敏小手微抬,摸了摸下巴,

    “本座想了两个法子——”

    “快说快说!”胤礽催促道。

    她嘿嘿一笑,继续道:“一是用火,本座记得有时早朝后,皇上会留下几个大臣在后殿议事,”

    “偶尔皇上也会让你旁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

    “届时本座亲自出马,先往索额图的衣角涂些灯油,然后再用火折子,顺势一点……”

    “就会火烧屁股,就算他发现,也会急得跳脚,岂不就是出了个大丑?”

    如果能挨上明珠,让他二人一起,那更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一想到那个场景,二人就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这种有些冒险,你如今不能动用法术,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可不妙,”

    待笑够后,胤礽忍不住凝神细思,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本座也是担心这点,而且最主要的是,本座人小,步子也小,届时跑不掉,和他一起被烧就惨了!”

    毓敏点点头,有些欣慰,

    这小子不只是考虑自身是否出气,还能替她着想,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那孤吩咐让底下的小太监去做?”胤礽提议道。

    “只需事先在他衣摆上涂上灯油,这不难办,选个他更衣的时机趁机行事便可,至于推倒个灯盏……”

    胤礽摸了摸下巴,

    这倒是个难题,

    毕竟乾清宫令行禁止,戒律森严,一个小太监恐怕不能成事,

    “实在不行,孤来,届时就说是孤不小心,想来皇阿玛也没不会追究。”

    “不行,太冒险了!”毓敏直接否决了他这个提议,

    她只是想整整索额图,并不是想让索额图记恨小太子,

    毕竟日后小太子还需要他和赫舍里家的支持,若是一个不小心让索额图心里留了疙瘩,就不好了。

    胤礽也点点头,

    他也不想亲自动手,太掉他堂堂太子的面了。

    “那用第二种,第二种法子是什么?”

    “二是——”毓敏看他一眼,勾唇笑道:“出虚恭!”

    胤礽瞬间瞪大双眸,

    这招有够损的啊!

    众目睽睽之下出虚恭,那岂不是比火烧屁股还丢脸?

    “好!那就第二种!”胤礽拍板道,“不过这是不是要给他下药?”

    胤礽一想到这点,就甩着小辫子来回踱步开始在心里挑选下药的人选,以及时机,

    “何玉柱不行,他是孤的贴身太监,他一动太显眼了,该叫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才是,”

    “还有索额图进宫除了去乾清宫,也不会去别的地方,还需要避开梁九功等人……”

    毓敏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没忍心说其中最关键最主要的,

    还是怎么样才能既惩治了索额图,又不会让人怀疑到胤礽身上,

    赫舍里家在宫中定有自己的人脉,

    这个计策又要寻药,又要下药,还要控制好发作的时间,

    多个步骤经手的人也不少,

    小太子一旦吩咐下去,就容易露出马脚,还是很容易被索额图发现,

    还是会回到之前纠结的问题上。

    毓敏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再想想更保险的法子,

    突然余光一瞥,看到桌上摆着的一道夜宵——虫草猪肚鸡汤,

    猛地灵光乍现,想到个好主意……

    殿外何玉柱等人,眼看着殿内点了将近半夜的灯,

    几次想要去劝,几次被胤礽那刻意压低的阴恻恻的笑吓愣在原地。

    “何公公,太子爷这是?”

    “去去去,这也是你们能打听的?”何玉柱瞪了他两眼,作势抬脚踹去,

    “记住了,敢听的听,不该听的,就闭上你们的耳朵眼睛!”

    吓得那小太监连忙告罪退到一旁,“是是是,奴才谨记。”

    其余小太监们见此也纷纷垂下头去,不敢再多看。

    何玉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恭敬的侍立在内殿门前,暗里却不由叹了口气。

    次日,毓敏借着身体小的便利,准备好了全部的东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也好在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等到了一个好时机,

    这日,裕亲王福全、索额图、明珠等人早朝后被留下商议云南战事,胤礽旁听,

    “大军分三路前往云南……”

    正说到关键时刻,突然前方“噗”的响起了一道极其清晰的屁声。

    众人顿时住口,视线纷纷集中到前方的索额图身上。

    “你们都看本官做什么?不是……”索额图瞪大双眸,环顾四周,

    刚想要开口解释,身上便又接连继续传出一阵“噗噗噗”。

    众人皱眉盯着他,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感觉到一股臭味弥漫四散开,顿时纷纷后撤一步,或明示或隐蔽的遮了遮鼻尖。

    “索大人为国尽忠,也要注意身子啊。”明珠挑眉假意关怀道,

    “若不舒服大可告假,可若是过了病气给万岁爷,那岂不是成了大清的罪人?”

    索额图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道:

    “不是本官!”嘴边的胡子都气的一抖一抖的。

    “这就可笑了,在场众位同僚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是从索大人身上传来的声响,索大人还能不承认啧啧啧。”

    明珠和他早已因撤藩一事,撕破脸,自然不会放过此等能嘲讽于他的机会,

    说完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索额图,然后拱了拱手,

    “索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是下官嘴快了,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出来,下官给您道歉。”

    “你!”

    “好了,今日议事就先到这儿,诸位爱卿先退下吧。”

    康熙抬手制止二人的争论,

    “梁九功,你亲自去太医院寻个太医,送去赫舍里家。”

    索额图脸又黑了,但康熙都开了口,他自然不能再反驳说什么,只能拱手谢恩,

    可还不待他开口,身上又响起了一阵“噗噗噗”。

    见此,已经将要退出殿外的大臣们,脚步又快了几分。

    “爱卿不必谢恩了,退下吧。”康熙亦道。

    “奴才遵旨。”索额图忍着撩衣服的冲动,拱手谢恩退出,

    行至无人察觉的拐角处,毓敏捏着一猪肚所制的气囊,悄悄从索额图身上退出来,顺着阴影回到胤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