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毓敏都觉得小太子有些鬼鬼祟祟的,

    跟她说话时,也常常出神,

    “你有事瞒着我?”

    “啊?”胤礽一惊,“什么?怎么会?孤有什么可瞒着你的。”

    毓敏无奈闭了闭眼眸,

    看来是真有事瞒着她!

    “唉,果然,相处久了,便腻了,不爱了!”

    穿越来清朝的时间愈长,她也只能靠和胤礽聊天时玩玩段子,才能让她谨记那些现代时光。

    胤礽脸色猛然涨红,低声呵道:“什么爱不爱的!孤、孤……”

    毓敏本还有些伤心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不像幼时和她那般亲近了,

    可看他瞬间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模样,又突然没那么伤感了,

    谁家孩子大了没个自己的秘密的?

    平常心、平常心……

    安抚了自己一番后,毓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

    “无事,本座明白的。”

    胤礽愣了愣,从羞赧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明白什么?”

    “孩子大了,在所难免,谁都有些秘密的,本座懂。”

    胤礽脸色瞬间落了下来,有心辩解,可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未说什么,

    只抬手将她从自己肩膀处,揽到眼前,狠狠揉了揉她的脸颊,

    “孤真是败给你了。”

    “哎……唔、痛……”毓敏一边扭身挣脱,一边拿眼瞪他。

    正在二人难得利用闲暇时间玩闹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大阿哥您怎么突然来了?可要奴才通传一声?”

    “欸大阿哥,太子爷如今正忙着,您……”

    “滚开!”

    “大阿哥、大阿哥!”

    胤褆不顾一众奴才的阻拦,一脚踹开房门,

    “太子!你有本事做那些腌臜事,便别龟缩在那些奴才背后。”

    胤礽慌忙拿起书册,放在面前一挡,

    毓敏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跳到桌下,落在他的大腿处,

    埋首死死抱着,大气不敢喘。

    “爷,奴才实在阻拦不过,还请爷责罚。”何玉柱慌张跟着老大进来,跪下请罪。

    “老大!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谁给你的胆子擅闯孤的寝殿的?”

    胤礽眸光冰冷,怒色满满的看向胤褆。

    胤褆皱了皱眉,方才是不是好似有什么东西划过去了?

    “老大!”胤礽又是一声怒呵,

    胤褆瞬间回神,对他冷哼一声,“爷便是闯了又如何?你去皇阿玛那告爷的状吧!”

    左右自小到大都是如此,

    一旦发生了何事,太子转头便会让皇阿玛得知,简直就是个告状精!

    胤礽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

    毓敏见势不对,连忙用手安抚了安抚。

    他瞥了眼瞪着圆溜溜眼眸瞧着他的毓敏,暂且将气忍下,冷冷看向胤褆,嘲道:

    “大哥如今也快当阿玛了,做事却一如幼时,肆意妄为。”

    胤褆脸色也难看起来,“你少顾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看爷得了皇阿玛的看重,气不过便暗中给爷使绊子?”

    胤礽嗤笑一声,“大哥还真是越过越回去了,什么事都往孤身上赖,”

    “孤可没工夫陪你玩着幼稚把戏,若有证据,便去寻皇阿玛治孤的罪,若没有,便少来孤这儿大呼小叫!”

    “何玉柱,送客!”

    何玉柱连忙爬起来,对着胤褆一伸手,“大阿哥,您请!”

    “太子!亏你还是储君,如今连敢作敢当都不能了吗?”

    胤礽懒得理他,只随口吩咐道:

    “若大哥执意赖着毓庆宫不走,何玉柱你便去传侍卫来送他走。”

    说罢又冷冷看了眼何玉柱,

    眸子含义分明就是“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也不用在毓庆宫待了。”

    何玉柱顿时一个激灵,咬了咬牙,“大阿哥,得罪了!”

    随后也不再顾忌胤褆的身份,直接上手去拖他。

    “滚开!什么腌臜东西,还敢碰爷!”胤褆一脚踢开何玉柱,瞪了眼胤礽,

    丢下一句,“你不承认也无妨,但既然有胆子做,那便等着爷的回击吧。”便气冲冲地甩袖离开。

    盯着他那桀骜的背影看了半响,胤礽冷嗤一声,

    等着便等着!

    与老大自小打到大,从未让他占到便宜,如今他还怕他不成?

    不过终究也要弄清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老大这般才是,

    “到底何事?”

    “回爷,是大阿哥在正白旗历练一事。”

    何玉柱点到为止,胤礽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由于当时气不过胤褆能进正白旗历练,他便授意正白旗那几个追随者给胤褆找点麻烦,

    如今看来,倒是起了作用了!

    呵!活该!

    胤礽瞧着胤褆离开的方向,暗笑一声,随后瞥了眼何玉柱,

    何玉柱顿时会意,“奴才告退。”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胤礽这才放松了绷紧的身子,将同样松了一口气的毓敏拎回桌上,

    “怎么样,没碰着哪儿吧?”

    毓敏摇了摇头,

    心中却是打定主意,下次不在白日出现了!

    ……

    胤褆怒气冲冲的出了毓庆宫,一路直奔乾西四所,口中还念念有词,

    “什么太子、储君!只会用些下作手段,简直无耻!”

    “真是可恨!”

    “给爷等着!”

    ……

    骂了一大通的胤褆越想越气,猛地一脚将路过来凑近乎的宫女掀翻在地,

    刚想开口让她滚,却不妨看到从她袖中掉出个布偶,

    “这是?”

    “回、回大阿哥,此乃女儿家的玩意儿,不值当什么,不敢污了大阿哥的眼,奴婢这便告退。”

    那宫女吓了一跳,连忙磕头讨饶。

    胤褆却盯着那个白布无脸的布偶出了神,

    “敢糊弄爷?你活腻了?”

    他一手提起那宫女,死死盯着她,“说不说?”

    “大阿哥饶命、大阿哥饶命!奴婢与同一宫的红豆素有仇怨,听了那些老人的话,便做了个这个,用来用来……”

    魇镇之术?!

    胤褆不知那红豆是谁,也不关心她是谁,只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行魇镇之术!”

    “王禄石,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嗻!”

    王禄石上前按住那宫女,宫女连忙磕头求饶,

    “不要!不要啊大阿哥,奴婢知错,求您饶奴婢一命,大阿哥!”

    王禄石见状,直接堵了她的嘴,拉去就近的宫门后,

    胤褆一脸晦气地甩了甩手,抬步刚想要继续走,却又猛地顿住,

    回首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只布偶,

    脑子中闪过的却是在毓庆宫看到的那道一闪而过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