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石说道:“李兄说得好,民族大义面前,那就看谁识时务了,若是不识时务,纵然他有天大的委曲,这汉奸的帽子戴了不想摘,那也由不得他胡来……”

    “嗯……,若要这种人少,还得如王兄所言,自‘公平’二字上下文章,而要‘公平’二字驰行天下,尚须一个强有力的政府,而这个强有力的政府须得‘公平’待民,不得有私心,则民在此‘公平’社会之下,方不至有太多委曲,太多积怨……”

    王三台听了,心中暗笑:“政府公平待民?谈何容易!这姓朱的也太过天真。”心中想着,嘴角斜挑,面上不由得现出鄙夷之色。

    “……当今蒋校长,能有今天之位,当归功于孔、宋等大家族,以及江、浙豪绅巨贾为其提供庞大财物相助,还有美国人更在其后,蒋校长必当予以厚馈方不相负,这是必然。如此国家何谈‘公平’二字以待民,不能‘公平’,则必将有更多汉奸辈出,如此,则实是国家之悲,民族之悲……”

    王三台愣愣的站着,直视朱木石,只待他继续道来。

    “……理论层次上的东西,咱们不必争论,且容我自身边说起。有一句话王兄当不陌生:‘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试看当今蒋校长代表的国民政府从谁手里拿了东西,拿了多少东西,国内的还倒好说,若是拿了国外的,且我国尚且是一个弱国,那么在列强面前,你又如何去还,拿什么去还。大清朝签了许多不平等条约,那么日后我只怕蒋校长签的这种条约更多……”

    王三台怒道:“朱兄,你扯的太远了,不谈也罢。”说罢侧身而坐,神情甚为傲倨。

    李燕高见他两个话不投机,极不愉快,忙道:“二位,此等‘主义’层次的大事,的确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了的,这个不妨先放放。”

    朱木石点头道:“这个好说。王兄,我们就不谈‘主义’,咱们谈谈刘桂棠。”

    王三台一愣道:“那个土匪?刘黑七?”

    朱木石道:“不错,那个土匪,不过,这可不是个一般的土匪。”

    李燕高轻轻的吟道:“要使钱,上刘团;跟着师长到处窜,给个县长也不换……”

    王三台直听的头皮发麻,口中直讨饶:“李兄,别说了,别说了,这个混世魔王,合当千刀万剐,不知祸害了多少人,休再提他。”

    李燕高叹了口气道:“王兄,你一向自负得紧,大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竟也怕了这个恶棍。”

    王三台牙关紧咬,瞪着李燕高,似是不欲多言,于是转头他顾。可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欲言又止,神情实足可爱。

    王三台终没能禁得住这个话题的诱惑,压低了声音道:“这本不是个人,关于他的传言,我王某也是耳朵里灌得实是容纳不下其他物事,此人在临城劫案中助力过孙美瑶,听说跟张宗昌、韩复榘、张学良、阎西山这些人物都有过交往,和日本人也打过交道,更有人传言,咱们的韩ZHU  XI河北老家的祖坟都让他给掘了,身为一省ZHU  XI也没能奈何得了他,这种人……”王三台摇了摇头。

    朱木石:“这种人绝不可小觑了他。”

    王三台盯着朱木石点了点头:“绝不可小觑了他,他的这股势力可不小,王某人绝不敢小看了他,他手下匪众也得有数千人吧?”

    朱木石:“不假,七、八千人还是有的,甚至更多,过万也是有可能的;不只如此,此人不只是一般的匪那么简单,而且是奸,巨奸。”

    王三台:“是奸?”

    朱木石:“奸!”

    王三台:“奸在何处?”

    朱木石:“叛国降倭!”

    王三台:“可有证据?”

    朱木石:“铁证如山!”

    王三台:“证在何处?”

    朱木石:“证在禹王山!”

    王三台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朱兄提及刘匪,如此说来,他在禹王山一带伙同倭鬼子攻击了国军?”

    朱木石叹道:“正是如此,云南卢汉的六十军吃他的亏还不小呢。”

    王三台:“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