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已对安月瞑食言一次,信誉本就打了折,再来一次,怕是在他心中的形象更不堪了。

    姜凝略一思索,接下来的话说得顺溜极了:“和那位也就交往了几个月,感情浅得很,如今遇到更好的,自然要选最优项。显然,你更英俊,更有财力,况且咱们还有过肌肤之亲,你的体能和技术我都十分满意。我现在想通了,还是嫁给你更合心意。”

    安月瞑:“……”

    或许是因为安月瞑提到了别人,激发了姜凝的竞争心。

    她厚着脸皮,把话说得天花乱坠,面不改色地夸赞安月瞑的优点,半点都不忸怩。

    她这副“阿谀奉承”的样子,全落入了他的眼中。

    安月瞑似笑非笑:“之前你还说他是你的菜?”

    姜凝心里像被猫抓似的乱糟糟,没察觉到他话里藏着的异样,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说:“光喜欢,可填不饱肚子,尤其是我这种两手空空的小老百姓,比起风花雪月,先把日子过下去才是头等大事。交往了几个月的男友,哪能跟五百万比呢?”

    安月瞑:“……”

    真是实诚得可爱!

    他静默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再次点上一支烟。

    当初给姜凝开出那个价码时,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但现在瞧着她那副财迷心窍的急切模样,突然就不想轻易把钱给她了。

    嘴角勾起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他掏出手机:“加上微信,下周一拿着户口本跟我去领证。”

    姜凝一时愣住,安月瞑这是答应了?

    一年真给五百万?

    安月瞑又补了一句:“不过,在那之前,先签份正式合同,详细列明各种条款,你有别的要求,现在就说,我让律师一起写进去。”

    姜凝回过神来,狠掐了一下自己,确定这不是梦。

    生怕安月瞑反悔,她连忙掏出手机加上微信。

    添加成功后,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能不能在签合同那天,先预付一百二……一百五十万的订金?”

    安月瞑眯起眼,终究还是问出口:“你这么着急用钱干嘛?”

    姜凝抬头,只吐出两个字:“救命!”

    ……

    与安月瞑谈妥后,姜凝离开了公司。

    乘地铁回到家中,盛睿刚做好晚饭,盼弟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写着作业。

    平日里,只要姜凝有空,总会陪盼弟玩上一会儿,但今天她的心思全不在这里。

    进门换鞋,盼弟刚叫出一声“姑姑……”,姜凝便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储藏室。

    盛睿端着饭碗走出厨房,与盼弟相互望了一眼。

    储藏室内,姜凝正翻箱倒柜,盛睿跟进来看见这一幕,好奇地问她在找什么。

    姜凝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户口本,头也不抬地说:“我的社保有点问题,公司得重新办理,用身份证不行,还得要户口本……借我用一下,过两天还回来。”

    她冲盛睿笑了笑,站起身来,没有丝毫的尴尬或心虚。

    盛睿心思简单,点了点头,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周一清早,盛睿挤上地铁,前往民政局。

    刚迈出地铁站,一阵急促的求救声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无助。

    她循声望去,见一位银发苍苍的老人趴在地上。

    路人匆匆,或驻足侧目,却没人停下帮忙。

    姜凝心急如焚,脚步加快,却突然停下,一番犹豫后,毅然转身返回。

    她先是灵机一动,用手机录下现场情况,这才小跑到老人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起来。

    “奶奶,您感觉怎么样?需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老人揉着腰部,满是感激地望着姜凝:“好孩子,不用了,就是扭了下腰,多亏你,不然我怕是要在地上多躺会儿呢……”

    对话间,姜凝细细打量这位老人。

    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赋予了她一种温和而深邃的眼神,身着朴素长裙,透露出一种经年累月的高雅气质。

    尽管对服饰不甚了解,姜凝也能感受到那衣料的不凡。

    但她没时间闲聊了。

    确认老人无碍后,她匆匆告别。

    没多久,手机铃声响起。

    是安月瞑的信息:“民政局门前停了辆黑色宾利,你直接上车吧。”

    他在车内静候,透过车窗,远远望见了街对面的她。

    第一次领结婚证,姜凝心中难免忐忑,于是格外注重细节。

    早上特地化了个淡雅的妆容,让本就清秀的面庞更添了几分柔美。

    为配合证件照拍摄,她选择了白衬衫。

    平日散落的乌黑长发也被束成了清爽的马尾,额前光洁,整个人焕发着青春的活力,如同重返校园时光。

    当她背着休闲背包,从街对面缓缓走来,安月瞑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

    起初是被她的面容吸引,随后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以及短裙下那双修长的双腿上……

    那一刻,那个夜晚的回忆悄然浮现。

    他心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直至她站在眼前,他才恍然回神。

    这一切,不过是普通男人对美好事物的自然反应,没有别的意思。

    姜凝坐进车内,意外地发现除了安月瞑,后座还有一位男士,经介绍方知是律师。

    安月瞑轻咳两声,语气冷淡地问道:“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姜凝随即从包中取出证件,晃悠了一下。

    安月瞑简单“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后座的律师。

    律师随即呈上几份文件,请她签署。

    姜凝望着那布满密密麻麻黑字的白纸。

    甲方:安月瞑,乙方:姜凝。

    协议概要为:“婚后,安月瞑的资产及公司股份与姜凝无涉,婚姻期间需保密,协议签署当日,先预付乙方一百五十万元作为订金,婚后满一个月,再支付余下的三百五十万元……”

    这些条件让姜凝心生涟漪,但继续阅读,眉头渐渐紧锁。

    除报酬外,还有详细的罚款项目:

    第一,甲方有任何需求,乙方须无条件配合出现,否则每次扣款五万元。

    第二,婚姻期间,乙方需遵守妇道,不可与异性有不当接触,一经甲方发现,自动缴纳十万元罚金。

    第三,乙方不能对甲方产生感情,合作基于金钱,甲方若违反协议,合同即刻终止,乙方需双倍赔偿甲方。

    特别说明:“以上条款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姜凝的神色愈发复杂。

    她瞥了安月瞑一眼,眼神仿佛在说:这不是在逗她吧?

    在资本家手下,钱真难赚。

    协议的不公一目了然,几乎每一条都是对她设限,她感觉自己如同旧时代的牺牲品,权益被剥夺殆尽。

    更有些要求让她摸不着头脑。

    遵守妇道?避免与异性过分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