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这人就是谁过得好眼红谁,谁过不好她就落井下石。

    以前李蝶出去单过的时候,她没少在后面说酸话,现在李蝶坏了名声被人赶回来,她自然不会放过奚落她的时机。

    李蝶把手上的被褥和行李扔在地上,冲上去揪着张青的头发要打她。

    张青也不是个吃素的,一脚踹李蝶的肚子上。

    李蝶痛哼一声松了手,佝偻着身子恶狠狠地瞪着她。

    张青乘胜追击,拽过李蝶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知青点的人谁不知道胡金生是什么人,这些年没有人敢去租那间屋,就你犯贱,自己凑上去让人糟蹋。”

    说着又扇了李蝶一巴掌。

    其他人看真的打起来了,怕事情闹大赶紧上去拉架。

    张青顺势放开李蝶。

    “你还想住回来,做什么梦了,你这么脏谁愿意挨着你睡?”

    她看向屋里另外两个知青。

    两人纷纷变态。

    “我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听见没,滚回胡家去,这里不欢迎你。”

    李蝶头发凌乱,脸被张青打肿了,她捂着脸倔强为自己辩解。

    “我和胡金生什么都没发生。”

    “都光溜溜躺一起了,还说什么都没发生,谁信啊。”

    张青抱着手臂站在李蝶面上,从上至下俯视着她。

    其他人也附和。

    “对啊,就算没什么,你的身子也被看光了,。”

    “多丢人,要是我早就跳河自尽了,哪还有脸活着。”

    李蝶的脸一寸一寸白了下去。

    她那天只不过吃了一碗王来弟送来的玉米糊糊,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再醒来的时候光着身子躺在了胡金生的旁边,身上不知道被谁盖上一条被子,周围围了不少人。

    她们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说什么,等李蝶再次回过神,她被胡巴和王来弟逼着嫁给胡金生。

    李蝶糊里糊涂答应下来,之后就被王来弟锁在了房间里,再然后就是胡金夏打开门锁进了房间,告诉李蝶可以帮助她逃脱,只要和他睡一次就好。

    那时候李蝶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饥寒交迫,神经紧绷之下稀里糊涂和胡金夏滚在了一起。

    李蝶恍然回神,原来自己一直在深渊里,从来没有逃出来过。

    “大嫂,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家吧。”

    胡金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李蝶猛然转头,惊恐地看着外面。

    刚才胡金夏叫自己什么?

    张青提了提地上的袋子,嘲弄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你小叔子来接你回家了。”

    ……

    “红梅,回家了。”

    “来了来了。”

    林红梅欢快地从跑向苏梅站着的方向。

    苏梅看着鲜活的人儿,想起了上辈子拖着残腿来给自己收尸的人。

    “走吧。”

    林红梅挽上了苏梅和沈柔的手,开心地说道:“滑雪真的好好玩,你们没去真可惜。”

    沈柔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才不要,那么多人挨在一起,臭死了。”

    冬天实在太冷了,大家半个月才洗一次澡,有些人可能一个月洗一次,身上那味道就别提了。

    苏梅提议道:“下次咱们去澡堂子搓澡吧。”

    城里有国营的澡堂,凭票可以进去洗澡。

    一三五是男同志泡澡的日子,二四六是女同志泡澡的日子。

    沈柔:“可我们没有澡票啊。”

    沈柔有点心动。

    自从下雪以后她就没有痛快地洗过澡,每次就擦擦身子,身上都有泥垢了。

    “这个你放心,交给我。”

    苏梅拍着胸脯保证。

    沈建军拖着爬犁跟在三人身后,委屈地嘟嘴。

    他怎么像个小弟一样,明明是自己找他们出来玩的,结果光推爬犁了,什么都没玩到。

    “沈建军,你哥这个月什么时候回来?”

    苏梅回头问道。

    “你问他干嘛,过几天吧。”

    “你家有澡票吗?”

    沈建国每个月都会发五张澡票和理发票,凭票可以去钢铁厂的澡堂洗澡。

    “不知道啊,你问我妈去。”

    苏梅立马就去问张桂英。

    张桂英也不磨叽,拿出三张澡票给她。

    “建国每个月都会带几张回来,我们也没机会去城里洗澡,就都攒下来了。”

    澡票是一张红色的纸,不大张,上面写了黑水县第一钢铁厂服务部,叁角等字样,还盖了钢铁厂的钢印。

    苏梅掏出一块钱给张桂英。

    “不要钱,婶子送你们的。”

    “不行,得要。”

    苏梅不和她客套,把十张毛票扔在桌上就跑了。

    “这孩子……”

    张桂英失笑地连连摇头。

    苏梅把澡票给林红梅和沈柔看。

    “下次咱们就去城里的澡堂子里好好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