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家里,扫干净身上的积雪,苏梅去墙根抱了柴,生火烧水。

    林红梅把打包回来的菜倒在碗里,放到锅里热着,然后从柜子里拿出红糖,冲了三碗红糖水。

    屋子一会儿就热了起来,三人脱了袄子,穿着棉马甲坐在炕上喝红糖水。

    舒服啊!

    林红梅拿出买来的毛线和棒针,一边看书一边学习怎么起针。

    不得不说林红梅在这方面真有天赋,没多久就有模有样的织起了毛衣。

    她们买的毛线是纯羊毛,这东西挺贵的,一斤毛线八块五。

    苏梅的意思从女性毛衣入手。

    因为女性的身形小,用的毛线少,而且女性更喜欢买衣服,特别对好看的衣服没有抵抗力。

    一件成年女性的毛衣成本在十块钱左右,她们买毛线的时候就打听过了,只要林红梅的手艺好,供销社愿意花22块钱收。

    苏梅觉得这个价可以再谈,前提是林红梅能在毛衣上织出花来。

    在这方面来自海市又是有钱人家的沈柔就有话语权了。

    沈柔把自己在百货市场看过的毛衣花样都说了一遍,怕林红梅记不住,还拿了纸笔给画了出来。

    毛衣编织书上也教了几种织法,林红梅很认真的学习。

    刚好这段时间不用下地,她可以专心窝在炕上织毛衣。

    张桂英端着一板豆腐进了小院。

    苏梅赶紧下炕穿鞋,给她开门。

    “婶子,你来了。”

    “豆腐做好了,趁雪还没有下大,给你送过来。”

    “多麻烦您呐,喊一声我不就过去拿了。”

    苏梅赶紧接过豆腐放去厨房,顺便冲了一碗红糖水给她。

    张桂英捧着碗,仔细瞧着屋里的摆设。

    土墙都用报纸糊起来了,窗户挂着土布窗帘,还是碎花的,好看得紧。

    炕上的被褥收进了柜子里,炕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看住这屋的就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姑娘。

    张桂英是越看越喜欢,看向苏梅的眼神带上了笑。

    “苏梅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

    苏梅脱了鞋上炕,留出位置给张桂英坐,她和沈柔挤在另一边。

    “那刚好,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这问题不正常啊。

    苏梅立即警觉起来,不会是要给自己说媒吧。

    她刚和张桂英说让她给沈建国找媳妇,隔天就问上自己的情况,不得不防。

    “我家里没啥人,差不多死光了,不瞒婶子说,我这人亲缘浅薄,庙里的大师都说我命不好。”

    苏梅也没说假话,可不是命不好吗?有苏强和杨春花这种畜生不如的父母,还碰上苏兰这个害人精,最后被毒打而死。

    这种命哪能说好。

    林红梅奇怪地看了一眼睁眼说瞎话的苏梅。

    张桂英表情一僵。

    “这,这……”

    她后悔提起这茬了,就不该多嘴,多尴尬啊。

    “婶子没关系,我都习惯了,这是我的命我认。”

    苏梅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人。

    张桂英:多好的孩子啊,命咋这么苦呢。

    心里可怜苏梅,嘴上却不再往下问了,岔开了话题,说起了今天村里发生的一件惊天大八卦。

    “李荷花和他男人打起来了。”

    苏梅立即来了兴趣,忙问道:“因为啥打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裤裆子那点事,李荷花说他男人在外面偷人,还拿钱给别人养孩子,她男人不承认就动了手。”

    好,很好。

    要不是张桂英在这,苏梅会站起来拍巴掌。

    “打的咋样了,有没有见血啊。”

    张桂英咋觉得这孩子怎么有点幸灾乐祸呢。

    “打挺凶,脸都挠花了,李荷花也被她男人打了一巴掌。”

    “那到底有没有偷人,偷的谁啊?”

    “不清楚啊,李荷花就说男人偷人了,也不说是谁。”

    这个李荷花咋这么没用,直接撕开了说,冲去王来弟家撕逼啊。

    怕啥,王来弟睡的男人可不止这两个,几乎把胡家的老爷们嚯嚯个遍。

    要不然一个寡妇怎么把三个男孩养这么大的。

    张桂英看她一脸可惜的样子,还以为孩子是没吃到瓜正遗憾了,于是为了满足孩子的好奇心,她脱了鞋上了炕,和三个姑娘头挨着头小声说道:“其实我知道是谁?”

    “谁呀?”

    “婶子快说。”

    沈柔闻到了张桂英头上的味了,嫌弃地往后退了点,但耐不住好奇心,又往前挪了挪,支着耳朵听她们说话。

    “李荷花是个蠢的,他男人偷人这事其实村里人都知道,就她蒙在鼓里。这次也不知道听谁说了,倒是聪明了一回。”

    林红梅和沈柔一起看向苏梅。

    苏梅追问道:“是谁啊婶子,我都要好奇死了。”

    “我看见过。”

    “啊?!”

    “他男人和那女的钻玉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