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见了,这个事情没有多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一时间搞得西梁国人心惶惶。

    在国师的洗脑之下,她们基本上都已经默认了。

    不愿意留下的孩子,可以送到国师那里接受洗礼。

    并且会为对方寻找到一个好人家,自己还能拿到钱。

    国师不见了。

    女王还发下了新政策,不允许丢弃孩子,凡触犯者皆要受到惩罚。

    并且因为没有了国师的阻挡,西梁国与外界的沟通变得更多了。

    有更多的女子来到了西梁国寻求庇佑。

    也有很多坏人会想要攻占西梁国,可是这些人都被子母河的河水给攻击了。

    哪怕是再小心的军队,饮用的水源都会被沾上那河水。

    并且,这西梁国的国师虽然不见了。

    但是却多了一位护法。

    这护法擅长用毒,且有洞察人心的本事,被毒上一下,宛若针扎般疼痛。

    “多谢护法护佑我西梁国。”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任何惨案了,而且,我瓜还没有等到结局呢,我可不想错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护法的声音十分耳熟。

    “报!刺客已经被抓到了。”忽的有下属来报。

    幽暗的水牢之中,没有灯光。

    只有头顶的一个缝隙,能透过隐隐约约的月光。

    在这月光之下的黑影。

    从身后,竖起了一根长长的尾巴。

    尾端有着锋利的针芒。

    ……

    “翠娘,你跟我走吧,我是世家公子,我能在外面给你很好的生活,比你在这里染布要好的多的。”

    段子言早已不同昨日,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只见他束发玉冠,身穿了件暗绿二色金直裰,腰间系着白色龙凤纹金缕带,一丝不乱的发丝,眉下是深邃的眼眸。

    好一个贵公子。

    眼中的情谊倒是让人看不懂了。

    而在他身后的哥哥,同样的锦衣装扮,而且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

    他哥哥虽然还是那双目无神的样子,但是却听话的很,不到处乱动。

    翠娘已经知道对方在自己这里停留的目的是什么了。

    她就像是早就猜到一样。

    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面对段子言的邀请,她摇头,拒绝了对方。

    “我还是喜欢染布。”说话的功夫,她手中动作不停。

    用手中的长棍,将白布浸入染色缸中,不断的挑起又压下。

    “我可以在外面给你开一个大染坊,只要你跟我走。”

    “不了,段公子,你留在这里的这些时日,刚才你已经用金钱付清了,现在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了什么瓜葛。”

    “你的意思是,和我两清了?”段子言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他再三询问。

    “嗯……是我表达的不清楚吗?”

    翠娘的回答依旧不改变。

    “为什么?”

    “如果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理由的话,那人活着是不是太累了点。”

    翠娘神色淡淡,仿佛段子言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人一般。

    “翠娘,你难道真的对我无情吗?若是无情,那你为何会对我心动脸红,我都看到了。”

    段子言眉头紧蹙,脸上写着大大的我不相信。

    段子言态度十分肯定,翠娘对自己有情,只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话而已。

    “见色起意,人皆有之,你又何必非我不可。”

    “因为你是真心对我啊,我看过了这世上那么多人的嘴脸,只有翠娘你用真心待我,我能看到你内心深处的至纯至善。”

    段子言说的这话是发自肺腑,他敢对天发誓,这都是真心话。

    翠娘听此,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她随意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不拘小节的在身上擦了擦水。

    “翠娘。”段子言以为她终于是想开了。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倒是要问问你。”

    “翠娘你问。”

    “你只说了我的内心至纯至善,但是你怎么不提,你当时见到我相貌时候的反应,这点你敢说,你没有任何的厌恶,觉得我丑恶吗?”

    段子言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翠娘会这么说。

    他脑中想起了当时自己的眼睛恢复视力之后,看到翠娘的时候,他确实有被震惊到,可是这是人的下意识反应,和他本意不符啊。

    见段子言沉默,翠娘冷笑一声。

    “答案你已经有了,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跟着你离开了这里,你能给我什么?

    锦衣玉食吗?

    还是名利权势?

    我一介女流,并不想在外面抛头露面,你能给我很多,但是你依旧不能阻挡他们的恶意。

    在这里,我可以不用带面纱,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恶意,我不会成为她们闲暇时候的谈资笑料,我在这里很自在。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段公子,你若是真的想要报答我,就留下钱财,离去吧,不要在出现在这里了,你已经给我带来了不便。”

    翠娘的这段话说的不紧不缓,可是几乎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敲在了段子言的心上。

    就像是一个沉重的石锤,撞击着他心中的钟。

    浑重的声音震得他喘不过气。

    自己,自己在她的眼里,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请翠娘姑娘,饶恕在下的冒犯之罪,是在下唐突了,竟然给翠娘姑娘,留下了这么不好的印象,带来不便,段某向姑娘赔罪了……”

    段子言再也无言,在这一刻,似乎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吩咐仆役留下金银,随而转身离开,暗色的衣带,随着清风缓缓飘起。

    留在这里最后的痕迹只有它轻抚门槛时候被勾落的衣丝。

    这布料当真是金贵。

    和它的主人一样,金贵而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