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稚接过药丸,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皱得更紧。

    这药中竟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异味。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丸还给肖晚晴:“肖医生,你刚才说,这药是你特意研制的?”

    肖晚晴点头:“这里面有多种名贵药材,是针对薄先生体质特制的。虽然外表不起眼,但药效显著。”

    唐稚勾唇笑了笑:“是么?”

    肖晚晴拧着眉,有些不悦:“唐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顿了顿:“唐小姐,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自从你嫁入薄家后,便处处针对我,但现在是救人要紧,我希望你能放下个人恩怨。”

    管家也劝道:“肖医生给先生开了这么多年的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您就别耽误时间了。”

    僵持之际,老夫人沉着一张脸走过来:“围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佣人往两边散开,自觉让出一条道,老夫人看到躺着的薄西沉,心下一慌,快步过去,大惊失色道:“西沉,怎么了?”

    肖晚晴站出来,不卑不亢:“老夫人,薄先生忽然晕倒了,我正要给他喂药,但不知何故,唐小姐一直拦着,我担心再耽误下去,薄先生会更加危险。”

    老夫人看向唐稚:“小稚,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相信小稚,不会无故阻拦。

    “奶奶,肖医生的药,有问题。”唐稚声音微冷,目光在肖晚晴身上顿了顿。

    老夫人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比起肖晚晴,她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孙媳妇。

    况且,这么多年,西沉的病在她的治疗下只是有所缓解。

    确实没说错。

    她转头看向肖晚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肖医生,我们薄家向来敬重医者,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小稚既然提出质疑,必然有她的理由。为了西沉的安危,还请肖医生暂时将药留下,让我们查个明白。”

    肖晚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老夫人会如此直接地质疑她。

    但她也知道,此时争辩无益,只能勉强维持镇定:“老夫人,我理解您的担忧,但此药确实是我精心研制,对薄先生有益无害,不过,既然您有所疑虑,我愿配合检查,以证清白。”

    老夫人示意陈妈:“去请药鉴会会长。”

    陈妈点头,立马去办。

    “老夫人,我知道您现在因为唐小姐的话怀疑我,但,薄先生的身体耽误不得,请让我继续给薄先生治疗。”

    老夫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唐稚:“小稚,你看……”

    唐稚扫了一眼肖晚晴,神色自若:“据我所知,肖医生每次治疗都是开药,不知道这次肖医生准备用什么方法?”

    “除了传统的药物治疗,推拿和按摩也是治疗方法,只是平常,薄爷不喜欢人触碰,所以我一直没有用这种方法,现在薄爷昏迷不醒,为了薄爷的安全,我只能冒犯了。”

    唐稚目光如炬,沉声问:“难道你不知道,按摩只能作用于人体的躯干,根本就无法治疗内里吗?”

    “薄西沉昏迷,是喝酒刺激到大脑,激发体内隐疾,简单的按摩根本就无法让他醒过来,你的治疗方法无异于隔靴搔痒。”

    肖晚晴被唐稚问的一言不发。

    这个丑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原本想着,借口给薄西沉按摩,两个人共处一室,她可以偷偷给他喂药。

    却不曾想,唐稚阻止她。

    不把药喂下去,她根本没有办法让薄西沉醒过来。

    老夫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直接看向唐稚:“小稚,你有什么办法吗?”

    唐稚点头:“奶奶,我会让薄西沉醒过来的。”

    唐稚掏出针袋,挑选了一根细针。

    肖晚晴不赞同地皱眉:“唐小姐,你要干什么?”

    唐稚没搭理她,肖晚晴赶紧阻止:“你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怎么敢给薄爷扎针?他的身份贵重,被扎坏了,你担当得起吗?”

    “你很吵。”唐稚看都没看她一眼,快准狠地扎在薄西沉脑袋的穴位处。

    肖晚晴在一旁急的抿嘴,想阻止唐稚,但又不敢上前,只得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人命关天,唐小姐这分明就是在拿薄爷的性命开玩笑。”

    “我做医生这么多年,接触过很多擅长针灸的医生,他们无一不是苦练数年,才能学成,唐小姐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会针灸之术。”

    老夫人沉着声音,掷地有声:“我相信小稚。”

    “肖医生,西沉是我的孙子,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他,比谁都不想他出事,但我相信小稚有真才实学,能让西沉醒过来。”

    肖晚晴脸一阵青一阵白,当着众多佣人的面,老夫人没给她留任何面子。

    什么叫唐稚有真才实学?

    这是在拐着弯说她是个草包吗?

    肖晚晴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她低头死死盯着唐稚,眼底满是不甘。

    她不信,唐稚真的会针灸。

    怕是只有绣花功夫,真当医生那么好当的?

    唐稚扎针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手起手落之间,就知道针该扎在哪个穴位上。

    看着唐稚的手法,肖晚晴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她真的会针灸……

    唐稚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五分钟后,把脑门上的针都拔了下来。

    她抬头擦了擦汗,捋了一下额角微翘的头发。

    不多时,薄西沉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变得平稳,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睁开眼睛。

    漆黑深邃的瞳孔犹如寒潭,深不见底,他抿着唇,目光扫过大家,揉了揉微疼的眉心。

    佣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醒了,先生醒了。”

    “夫人竟然这么厉害,这可比肖医生厉害多了。”

    “就是,刚才夫人针灸的动作好帅好酷,跟拍电视剧似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肖晚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薄西沉紧锁俊眉:“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