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笑吐了,这牛——老黄摇摇头,说NoNoNo!那是另外的价钱!]

    [哎呦,这两个人真是乐死,看高玩过游戏就是有意思,乐趣十足风格鲜明。]

    [刚想来看看PK应战方的情况,不是我说:这两个人都不是职业,也就是给新世界有频道供应……但你们好像都看过他们的节目一样??]

    [这还用你评判啊,谁都比姓权的好!姓权的还敢撕我女神艾丽斯的海报!活该PK的赌盘九成压她输!]

    [笑死,这些都是艾丽斯的粉丝吧,这么多不看好的小黑子,都是那女幽灵的无脑狂热粉,我说两方对比这么惨烈,弄得权珩那频道弹幕乌烟瘴气的——原来是惹到流量了啊]

    “哦,看来只能这样了。”

    赶车的老头忽然转头,纸糊的脸上闪烁着光,咧开一个“和善”的微笑。

    “你们得给money,接下来是另外的价格。”

    卢蟒/浩啬:“??”

    还money,你还挺会中西结合啊!

    “我们好像……”

    卢蟒翻了翻背包,露出一个尴尬笑容,“我们好像没有带钱。”

    纸人微笑光速消失,死死盯着车上的两个玩家。

    “我们是你们镇子上的慕家邀请的,”卢蟒斟酌,“可以到了给你钱,他应该是你们镇子上有钱有权的人,你不怕得罪他们没法混吗?”

    纸人脸上的线条紊乱一瞬,浩啬听着他的话心里也不免得意,这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好使。

    谁成想赶车老头忽然站起来,线条定格在浓眉大眼的模样,眼中怒火中烧,掐腰吼道:

    “滚你妈的蛋!老子都死完当游戏NPC了,还怕个屁的压榨资本家!”

    卢蟒:“???”

    浩啬:“!!!”

    赶车老头恼火,鞭子指在两人脸上:“你们一看就是压榨群众的渣滓,还敢在背后议论女同志!!真是直肠通大脑,张嘴就喷,搁这拉屎,赶紧给老子滚下去!”

    卢蟒/浩啬:“…………”

    半分钟后,牛车晃晃荡荡地跑走,只留下两个玩家在原地。

    “小鳖孙,真丢华夏玩家的脸!”

    纸人大爷回头唾弃地呕一口,“我呸!”

    “……”

    浩啬转头,憋了半天才扭曲着表情问出口:“首席,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谁叫你多嘴!”

    卢蟒冷笑,“顺着牛车的车轮走到阴缘镇,路上照样可以找到线索!还不赶快抓紧时间!要是不能在晚上回去,不知道会错过什么共同线索,赶紧的!”

    ——

    慕家大院

    “奶奶,已经很好看了。”

    “很好看吗?奶奶今天紧张着呢。都准备好久了,我画的妆还可以吗?”

    “好看好看!尤其这花,显得您年轻了十几岁呢——您放心,八十大寿上父亲一定会允许您上桌的。”

    权珩稳稳走在房上,闻言顿步,偏头看向小道上并排走的祖孙二人。

    那女孩一直鼓励着那穿着得体的老夫人,停在宴席门口:“奶奶,我没嫁人不能太抛头露面,要不然风节坏了会被沉塘的。”

    女孩小心笑了下,有些难过:“您自己去吧,多好的日子,一定行的。”

    老夫人沉默,缓缓拍了拍孙女的手背,自己迈步走向了热闹的宴厅。

    权珩静静望着那背对她站立的女孩,思绪微微飘散——

    *女人不能上桌这条规定是老时候的陋习,但如今的现实也并非没有。

    岚庄走货要路过偏僻的山区,在那里权珩见过太多可怜的女孩,还带走了一些安置为福利院的护工——女人不能上桌才能凸显男人尊贵,她们做完饭就只能退后厨房,和家里的老狗蹲在一起吃剩饭。

    权珩看着那年轻女孩忽然偏头抹了抹眼角,眼眶泛红。

    这些在院里的女孩,连金丝雀都不如,更像是随时会被抛弃换掉的折翼麻雀。

    哪都跑不出去。

    哄堂大笑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权珩和那抹着眼泪的女孩一起抬头看去——

    “咱这镇上哪有女人上桌吃饭的规矩?”

    宴厅里,纸人宾客们纷纷笑起来。

    老太太窘迫地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个好笑的物件,一条妄图和主人同位的老狗。

    “老夫人,您这是越老越糊涂了不成?”

    “可了不得,这哪有女人上桌的道理,您这么大岁数说这种话要被笑话的。”

    纸人们衣冠整洁,鲜亮无比,面上却看不清模样,只看得见嘴角斥责的笑,像是画上去的讥讽符号,歪歪斜斜的线条组成好多张人脸——

    像他又像他。

    那一双双诡异的线条眼睛转动,目光紧紧钉在乞怜的老太身上,透漏着疑惑鄙夷嘲讽。

    一桌又一桌的男人似乎融进这红艳艳的宴厅里,成了一幅黑沉沉的画,大山般压在老太的肩膀,让她的腰弯了下来,特意别在头上的红花枯萎般被风吹散了。

    “我,我……”老太颤着唇说不出话,泪水隐忍地积攒在眼眶中。

    “走吧走吧,”她的儿子紧紧皱着眉,露出嫌弃来,“娘,儿子什么都依着你,但这女人都只能堂后吃饭,得站着吃蹲着吃,怎么和养家的男人一块吃呢?”

    老太转头呆呆地看向那十几桌的宾客,看着在自己寿宴上庆祝的纸人们,目光从那还半大的男娃娃身上扫过,紧紧咬着唇眼前却被泪水模糊,垂着眉眼转过了身。

    她局促地攥着手,一步步走向那四四方方的院里,后颈在身后的无数如有实质的视线中压低了。

    权珩在房上静静看着那道佝偻的身影被门前二八芳华的女孩扶住,祖孙二人就那么互相搀扶着,缓缓地走在四下高墙筑起的小路中。

    而他们身后,无数看不清脸的男宾们又欢快地闹起来,笑声遥遥地穿过了宴厅,绕进门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中。

    权珩双手插兜,侧脸在夕阳下渲染更为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权珩——”

    房下忽然传来声音,压得有些低,权珩转身看宋旌云在下面向她招手。

    “丫,最烦装逼的,站这么高你要喝风啊,不怕被吹跑喽。”

    宋旌云一手挡在眉上,抬头眯着眼向上看,小声嘀咕完又稍稍抬声。

    “发现了点东西,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