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手中的那把剑,比起湛卢来,可是丝毫不差,乃是皇道之剑-纯钧。

    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他的剑与招式,招招夯实,力道均匀厚重,纯属无比。

    相比之下,他的确比李承乾强上三分。

    程处默、长孙嘉庆都急了,可袁天罡的那些喽喽挡着,就是不让他们上。

    “姓袁的,俺老程打你招呼,殿下千金之体,社稷所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呸呸,你老小子等着。”

    “火山令,我外甥可是储君,是半君,你眼里还有大唐,还有陛下么!”

    袁天罡瘪了瘪嘴,没有回话,只是掏出怀中的金龙令,向二人晃了晃。如朕亲临,便宜行事,这是他的特权。

    更何况,玉不琢,不成器!

    太子的天分、毅力都是好的。

    欠缺的,就是经验,在这方面,跟太原王比起来,差的远了。

    太子的功法来源他,袁天罡最是清楚,这门功法提升的要诀了,那就是战斗。

    每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是一次提升的机会!

    能不能抓住,就看太子了!

    噗!从灌木丛爬起,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李承乾反手持剑,弹跳攻了过去。

    “承乾,心浮气躁可不行,你这样的,守得住祖宗的江山么!”

    “若是你拿不下我,那这天下,可就再无大同了!”

    一拳击倒李承乾,李承宗踩着他的胸膛,冷冷一笑。

    “承乾,你可比不得二叔,他年轻时,可比你要强多了!”

    说着话,便高高举起剑来,大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李承乾半睁着眼睛,手哆嗦着,提不起一点力气。

    但脑子里浮现的,皆是李世民数落他的影子。

    “你瞧你瘸兮兮的窝囊样,哪里有一点像我李世民的儿子。”

    “天下大同?你就是赵括、马谡,夸夸其谈之辈!”

    “你,担不起我大唐的万里河山!”

    而就在李承宗的剑,即将落下之时,李承乾弃了剑,单手握住了纯钧,这还真吓了李承宗一跳。

    而李承乾竟然径直跳了起来,另一只手拳带罡风,冲着李承宗的面门便砸了过去,人直接像稻草一样,径直飞了出去。

    随即,便听李承乾怒啸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铁拳如雨点般砸在李承宗的身上。

    “若是天下再无大同,那才是真正,不顺,我心!”

    “什么仁义,道德,孤,要的就是,天下顺服!”

    砰!又一次砸飞李承宗,李承乾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他体内的《气神经》正在疯狂的运转,隐隐有冲破第四层之势!

    程处默、长孙嘉庆都看呆了,这一切太快了,尤其太子的出拳,快到他俩的眼睛快掉地上了。

    这还是,他们熟识的平易近人的太子么!分明就是个杀神。

    而袁天罡对李承乾的表现非常满意,他看的出来,太子快突破了!

    呸!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又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李承宗捡起纯钧,开始重新打量他这个弟弟。

    “为兄说错了,我收回前面的话,你很不错!”

    “但为兄,不想陪你玩了!”

    程处默等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抽出武器,一起冲向李承宗。

    但他们会意错了,李承宗这话,不是进攻的意思,而是撤退。

    一堆球状物从暗处扔到他们脚下,顷刻之间烟雾弥漫,遮蔽了众人的视力。

    而李承宗与王灵智,以矫捷之姿,迅速退出战场。

    跳到曲江池的墙,李承宗回望一眼,矗立在原地的李承乾。

    “承乾!我还会来找你的!”

    .........

    回宫的路上,程处默与长孙嘉庆在车中,手忙脚乱的帮太子处理伤口。手抖的,连布都拿不稳了。

    倒不是他俩担心,实在是太子伤的太重了,右手手掌、前胸、后背,都有剑伤。

    嘴里还埋怨着袁天罡,狗东西,太特么气人,要是同意他们一拥而上,太子爷能受这么重的伤么!

    “袁,袁天罡说什么了?”

    “说什么?臣看他找揍!狗儿的,他要是抓不到人,臣就带人拆了他的公廨。”

    长孙嘉庆心粗,可不记得那狗东西,神神叨叨的搞什么鬼。

    但程处默却是粗中有细,他记得,袁天罡走的时候,嘀咕了一句:《武帝决》。

    虽然他不懂内家功夫,但能让那狗东西如此重视,想来也是有来头的。

    “殿下,听老程的,别想那么多,咱们先回宫,让太医给你处理伤口!”

    不!不能叫太医。

    这九重深宫,看似密不透风,实则漏洞百出。如果传了太医,用不了两天,就会弄得朝野尽知。

    这件事,关系皇家的脸面,关乎陛下的声誉,更关乎幢主之密,是绝对不能见光的。

    “这,这怎么办!总不能让臣家那些江湖郎中来做吧!”

    就算长孙嘉庆同意,他老子长孙顺德也不干了!开玩笑,要是把殿治坏了,谁担待的起。

    “处默,你去请孙神仙!”

    对对对!还有孙思邈!程处默应了一声,便跳下了车。

    ........

    显德殿

    见太子披着袍子,面颊汗珠密布,还需要长孙嘉庆扶着,苏蓉便知道出事了。

    近前来,便闻见浓重的血腥气,也是把人接了过去,慢慢的扶上宝座。

    然后又轻手帮着太子,脱下外衣,看到交叉纵横的四道伤口,苏蓉也是倒吸一口气。

    正要寻问原由,便看到李承乾眼神示意,到嘴边的话也是咽下了。

    只能让宫人去烧热水,再多煮一些棉麻的布来。

    长孙嘉庆、张思政、恒通三将,也不敢下去,只会单膝拄着剑跪着。

    “今天跟着办差的卫士,每人赏金十贯。”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清楚,下去吧!”

    诺!

    三将应了一声,随即缓缓退下。

    等殿门关上,苏蓉便坐了坐下,还没等开口,便听到了李承乾的叹气。

    “多罗婢,事情,远比我们知道的,要复杂的多!”

    “孤犯了个错误,太高调了,也太大意了!”

    苏蓉握着李承乾的手,默默的陪着,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陪伴,才是最能宽慰丈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