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贞观十一年,各项事务进行的都非常顺利,李承乾与李恪在永安坊的产业也在蓬勃发展。特别是织布方面,上万家织布机在关中铺开,每日产的布匹高达千匹之多。

    秋闱皇帝带骊山射猎,诸皇子群臣随行,李世民弯弓上马。一马当先,连发四箭,射中四兔,而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冲出来一只野猪。

    唐俭见之,立刻拔起护驾,李世民微微一笑,卿不见天策上将马上贼焉,而唐俭呢,却面色不善的回答皇帝,汉高祖马上得天下,不以马上治天下。陛下神武虽与汉高祖无异,但岂能因为一时称雄,而是置社稷于不顾。

    李世民觉得唐俭说的很有道理,也非常高兴,所以下旨褒奖唐剑,并加他光禄大夫。

    而诸皇子臣工一侧,李恪也是不甘示弱,一马当先,连射三箭。因为追赶猎物,没有注意脚下的土地,以至于让是战马采中的农田,侍御史柳范便出言弹劾,请陛下严惩吴王。

    李世民有些不以为意,说:“权万纪全辅佐我儿子的时候,不能匡正最早。差点领了死罪,那你就不用了。”

    柳范则认为房玄龄辅佐陛下的时间更久,却不能制止陛下涉猎,岂能怪罪于房玄龄。

    李世民很生气,但又没有办法驳倒柳范,于是只能下旨削减了李恪三百户。

    李恪呢,也很郁闷,涉猎的兴致一下就没了,回到座位,与李承乾对应。

    而李承乾,一边安慰弟弟,一边则看着柳范。柳范,柳亨族子,蒲州解人。族兄柳奭,是那个差点成为晋王妃人选的王氏的舅舅。

    这里面有事,刘家与太原王氏是一起,而李承乾不仅弄死了王汾,更是搅和了晋王与太原王氏的联姻,那么王氏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们又不敢直视东宫,于是就把目标找到了李恪身上。在文武官员面前,在皇帝面前,落吴王的面子,那落吴王的面子跟落东宫的面子有什么区别?

    “好像我就喜欢这样,事越大越好。”

    就在李家三父子兴致都败坏之时,魏征又站了出来添堵,他认为人主善始者多,克终者寡,岂取之易而守之难乎?处高危则思谦降,临满盈则思挹损,遇逸乐则思撙节,在宴安则思后患。陛下这么好游猎,对国家社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昔在有隋,统一寰宇,甲兵强盛,风行万里,威动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尽为他人之有。彼炀帝岂恶天下之治安,不欲社稷之长久,故行桀虐,以就灭亡哉?恃其富强,不虞后患。

    驱天下以从欲,罄万物以自奉,采域中之子女,求远方之奇异。宫宇是饰,台榭是崇,徭役无时,干戈不戢。外示威重,内多险忌。谗邪者必受其福,忠正者莫保其生。

    上下相蒙,君臣道隔,人不堪命,率土分崩。遂以四海之尊,殒于匹夫之手,子孙殄灭,为天下笑,深可痛哉。

    李世民的脸当即便黑了下来,被柳范说了也就是了,你魏征眼睛都快瞎了,怎么还来凑热闹。于是,黑着脸答道:“卿等皆言朕游猎太频;今天下无事,武备不可忘,朕时与左右猎于后苑,无一事烦民,夫亦何伤!”

    可魏征是什么脾气,皇帝越不听,他越是要进言,于是又进一句:“先王惟恐听不到有人谈论其过错。陛下既然让大臣们上书奏事,就应该听任他们无拘束地陈述意见。如果他们的话可取,固然会对国家有利;假如不可取,听听也没有损害。”

    借着这个机会,魏征将写好的奏疏呈了上来,他认为陛下的治国大业,与贞观初年相比,不能善始善终的总共有十条。

    其中的一条是近年以来,轻易地动用民力。于是认为百姓无事则产生骄逸之心,役使他们劳作则容易听差。自古以来没有因百姓安逸而致败亡,因劳苦而达到天下安定的。这恐怕不是振兴国家的至理名言。

    李世民听后大为感慨,对这十谏言之疏也甚为满意,于是告诉魏征,要将他的奏疏挂在屏风上,早晚观看,并将其的谏言抄给史官。赐给魏征黄金十斤,御马二匹。

    可李世民是真高兴吗?显然不是的,当即便罢了游猎,下旨回宫。李承乾扶他上车前,还听他骂了一句田舍翁。

    在回程的马车上,李承乾想了很多,魏征这个人看到不顺眼的,自然就有管,这本没什么。问题是这个不顺眼却是柳家提出来。柳家提出来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柳家是要跟东宫打擂台,还是太原王氏要跟东宫打擂台,亦或者是太原王室跟李承宗有什么来往?

    人人都戴着面具,尤其是官场暗流涌动,波诡云谲,李承乾都有些看不清了。到底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想着想着,一股倦意袭来。自从伤风过后,李承乾的精神一直不怎么太好,经常疲倦而且莫名其妙的累,让太医来看,也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就是说殿下太过操劳,要多注意休息。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李承乾一下就精神了,问了张思政,怎么了,原来是御驾停了。

    随后便得到消息,金州刺史李元亨薨了。

    这个消息很突然啊。李元亨是高祖的第八子,年纪与李承乾差不多,年纪不大时便就了藩,也正是因为年纪小,皇帝还时不时的派遣使者去看的。待他,比李元昌要强。

    却不想,他这刺史做的好好,竟然就这么薨了,这太奇怪了。

    “什么,他是被刺杀的?谁干的?”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他在御驾上时,也只是扫了两眼而已,而且敢刺杀藩王的,又岂是寻常之辈。

    虽然不知道谁干的,但长孙无忌却扫见了几个香艳的词汇,多半是被女人刺杀的。

    “唉,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舅舅,父皇让你来说什么?”

    哦,“陛下说了,让你待会一个人去承庆殿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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