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之石上刻着一条秦法,是专门歌颂始皇帝的:皇帝并宇,兼听万事,远近毕清。运理群物,考验事实,各载其名。贵贱并通,善否陈前,靡有隐情。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洁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黔首修洁,人乐同则,嘉保太平。后敬奉法,常治无极,舆舟不倾。从臣诵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

    夫为寄豭,杀之无罪!这可是古往今来,第一条提高女子地位,保障女子权益的法律!

    黄门侍郎-褚遂良,听说太子因为崔钰的一句“夫为寄豭,杀之无罪”,便赦免了一个人犯,平阳公主的忌日又快到了,便知太子心意,有意抬高女子的地位,所以也跟着引经据典的说了起来。

    女官制度起源于周朝,到了秦朝,女子不仅可以担任官吏、上战场与男子并肩作战,甚至还可以改嫁、处置家暴丈夫而无需获罪。

    秦代女人也是家庭的劳力,她们不仅要养蚕纺织,还要下田耕作。“男耕”一直是华夏的传统,但在秦代,女子同男人一样也要下田耕作,也是家庭的主要劳动力。而秦时,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

    在缺少劳动力的缺失,女子承担了更多的义务,地位自然也跟着上升。汉高祖刘邦,在秦国担任亭长时,就曾请假回家干农活,与吕后、两子居田中耨。秦代女子亦耕亦织,或靠经商,或靠一技之长,来维持家庭的生存,她们财货独立,并且在财产方面拥有一定的所有权和继承权。

    除了经济方面,还有军事上的作用-服兵役。“老弱妇人皆死”可知道,不但主战的男子容易牺牲,即使壮女与老弱军也不能免于战死沙场。

    而且,任嚣、尉佗在征伐岭南时,尉佗曾上书请求从内地遣送“无夫家”青年女子三万人,以为士卒衣补,但始皇帝只允其一万五千人。

    “女子能顶半边天,褚卿之言有理!”

    “昔年隋末大乱,平阳公主变卖产业,赈济灾民,响应先帝太原举义。一路征战,连续收编了连续收编了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义军,攻占了户县、周至、武功、始平等地,在关中举起了李家的大旗!”

    平阳公主统帅的这支军队,军纪非常的严明,令出必行,百姓很是拥戴,还亲切的称呼公主为李娘子,这支军队是娘子军。

    先帝打到长安时,她已经是坐拥七万大军的主帅了,就连屈突通都没少在她手下吃瘪!攻打长安的时候,还是公主与陛下、建成各领一军,三面强攻,才拿下的长安!

    后来,陛下要征讨的李轨、王世充、薛举等割据势力,防守李家的大本营的任务,便只能交给公主。苇泽关,出入并州的咽喉,中原和关中地区的屏障,公主领兵数万驻守在此,以为关中屏障,陛下才能游刃有余的扫荡群雄。

    武德六年,公主因旧伤发作,在长安养病期间,病逝于府邸!

    先帝甚为悲痛,下旨以授予公主前后部羽葆鼓吹、大辂、麾幢、班剑四十人、虎贲甲卒,以军礼葬之。

    当时的礼官见说女人下葬用鼓吹不合礼制,但李承乾觉得先帝说的对,鼓吹就是军乐,公主亲冒箭矢,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擂鼓鸣金,参谋军务,古往今来有这样的公主吗?

    褚遂良也是那个年代过来,也领教平阳昭公主的风姿,以米汤退敌兵,戏耍刘黑闼,对公主智谋,他也很是佩服,自然觉得军礼下葬,并不为过!

    指着侧面的刀架,上面有一把造型精致的短刀。这把刀,是他幼年时,平阳公主送给他的,李承乾清楚的记得,公主揉着他的脑袋告诉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柴令武那小子,前日来东宫,他大兄在安西都护府,这祭祀父母的责任,自然就要落在他身上。他来东宫,请李承乾给宗正寺打个招呼,行一点方便。方便,这个方便是一定要行的,而且不仅要行,还要大操大办。李承乾还让匠作依着公主的画像,造一尊公主白玉像,立于墓前。并造壁一面,上书公主和驸马的功勋。

    “殿下,您这可是有点偏心了!先帝的驸马中,可是有不少文臣武将的,功绩不必柴公低的,可是不少!”

    褚遂良掰起指头算了起来,窦诞、段纶、赵慈景、杨师道、豆卢怀让、窦奉节、执失思力、乔师望、阿史那社尔、薛万彻等等,有活着的,有死的,死人的有儿女争,活着的会觉得殿下不公道。褚遂良看,虽然太子与公主亲厚,但未免有些失当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孤不在乎!人活着,最难的就是坚守本心。像你我君臣这样的,很多事都不是按照良心办的。”

    “但这一次,孤要办一次良心事,也让孤的姑姑,在九泉之下,也能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没有忘记她!”

    褚遂良听候,长叹一声,表示赞同:“臣记得,在秦王府做属官时,奉陛下之命入宫禀奏。先帝因为殿下惹事,所以与臣说了几句。”

    李承乾不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也不在乎,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他都被先帝骂习惯了,早就皮实了,什么难听话,褚遂良都可以说。

    褚遂良摇了摇头:“不是殿下想的那样!先帝与臣说,家有诤子不败其家,秦王有个能受祖业的长子,是他的福气!”

    当时,陛下不过是亲王,先帝也不知道会有玄武门之变,虽然李承乾总是让他不痛快,但在他心里,李承乾是个好孩子,是个能守住家业的。

    如今,殿下贵为一国储君,将来的皇帝,要承担神器之重,自然要比先帝当年对他的期许更好。

    “你呀,说话总是中听的!但说到先帝,呵呵,孤跟他,怎么说呢!可能就因为孤不是长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