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邑国使者-木晨与李承乾做了一笔交易,以丝绸、金玉为资,换购林邑国一万石稻种。在表面看,李承乾做的是一个赔本买卖,毕竟那笔钱足够在大唐买上同等稻种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他们都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李承乾拿出了一份福州刺史-马棋的奏疏。

    因为海上贸易的便利,中南半岛的诸国,与大唐边贸互动多了起来,一些林邑国商人,向福州一带的商户出首稻种,而福州刺史-马棋也是保着试试的态度,便在官府的自留田中种了一千亩,结果......出奇的好的。这些林邑国的稻子,稻比大唐的稻子,穗长而无芒,粒差小。但它的优点是,耐旱、适应性强,不择地而生,生长期短,自种至收仅五十余日。在福州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三收。比起从前的一年两收,产量可以直接提高三成。

    三成是什么概念,诸臣都应该知道,这对江南的开发,及百姓的收入,都是一项新的创举,能够活无数人的。李承乾不惜重金买这些稻种,打算在全福州施行这种新稻。一旦施行成功,他还在长江以南的江南道、江南东道、淮南道、岭南地区,逐州推行,直至全面推行。

    而为了在福州之地顺利推广,李承乾还特地请旨,加封马棋为福州都督,以权促管,以便在福州全面推行。

    李承乾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看到,长江以南的烟瘴之地,变成厥土沃壤,田中畛域,视力所及而耕种之,米谷廉平的太平之地。相比于江南之地的富庶,区区金银、绸缎又算得了什么?

    诸臣见太子是这样的意图,也都乖乖闭上了嘴,因为他们知道,太子说的是对的。

    刚散了廷议,便听张思政禀报,房遗爱和柴令武,带着江王来了!

    李承乾当然糊涂了,不知道他们来干嘛,可看到猪头三一样的李元祥,李承乾、李恪都笑喷了!

    尤其是李恪,围着李元祥转了两圈,啧啧道:“二十,你这造型,还真是别致啊!”

    而听到柴令武、房遗爱是来状告李元昌谋反的,李承乾也是呵呵一笑,勋贵之间闹点矛盾,要是直接扣上谋反帽子,那大唐的勋贵早就没了。

    多少年了,这样的事,李承乾不知道他和皇帝处理了多少次,但每一次他们都是和稀泥,因为勋贵之间有矛盾,互相攻讦,都是他们父子希望看到的。因为只有勋贵之间矛盾重重,他们才不会联合,才不会威胁到皇权,作为统治者,自然乐见其成。

    这次呢,也一样,既然房遗爱、柴令武他们占了理,那就让李元昌赔偿他们就是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就行了,还真能杀了李元昌不成。

    反正,两方都是混子,都是一路货色,李承乾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

    “大哥,为什么这次,这么轻易的放过李元昌?”

    李恪还以为,大哥会借题发挥,好好收拾一下李元昌,落井下石,最后把这家伙踢进宗正寺,让他永远都出不来。

    李承乾笑了笑:“父皇年纪大了,孤不想让他再糟心,所以有些事,能托就托,来日方长吧!”

    现如今,四夷大小君长争遣使入献见,道路不绝,每元正朝贺,常数百千人,贞观盛世光耀华夏。而汉武帝穷兵三十馀年,疲弊中国,所获无几;岂如陛下今日绥之以德,编其为户!所以李承乾想让劳累了一辈子的李世民,过几年好日子。

    李恪当然是明白大哥的意思,虽然陛下年只近五十,但年轻时冲锋陷阵,落了下不少暗伤,多年来操劳国务,身体也是落下了不少亏空,再加上征讨辽东颇为辛劳,身体已经不堪负重了。想要让皇帝的身体不再恶化,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养,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让那些糟心的事,去影响陛下。

    所以,陛下回京后,太子处理事务的方式温和很多,很多本该计较的事,也都没有深究。虽然,有些养痈遗祸的风险,但为孝心,似乎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今年不错,高弘德这个瘤子处理掉了。不仅解决了这个隐患,还得了一笔财货,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但李承宗和天宗派,依然是毫无音讯,这就很让人着急了,这两股势力才是最要命,因为你不知道这两条毒蛇,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咬你一口。

    虽然,他们兄弟手中握有可以毁灭他们的力量,但捉摸不透,摸不清他们的套路,所以任重道远啊!

    “大哥,保安司虽然能稳定市面,有效遏制罪案的扩大,但并不能完全预防。”

    “这个,孤当然知道,可事情要一点点做。与这样的对手周旋,除了耐心,我们还能怎么样。”

    举个例子,龟兹、焉耆这两个国家,李承乾很早就看他不爽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借口,这次焉耆王薛婆阿那支、龟兹王布失毕自己送上门了,他们竟敢打劫大唐的商队。

    好啊,你自己伸手了,那他就没必要客气了!所以,命阿史那社尔、郭孝恪引兵自焉耆之西趋龟兹北境,分兵为五道,出其不意,大举突击。

    焉耆王薛婆阿那支还挺天真的,他觉得弃守西境,便可以依托龟兹保全东境,却不想唐军不是为了出气来的那么简单。

    曹继叔、崔义超斩首三千级,大破敌前锋,郭孝恪引兵趣都城,大破之,斩首八千级,得焉耆全境及龟兹五城,龟兹不得不献出薛婆阿那支,向天朝请罪。打仗要出师有名,剿灭叛匪,是需要机会的,只要给他们兄弟足够的时间,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李恪抿了一口茶:“好吧,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年味也在过去了,今年也是大比之年,怎么安排今年的科举,太子想好了没有?

    “老三,你说到了点子上。孤今天,就是要跟你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