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某在京都喝过最贵的神,神仙酿,一壶,壶也不过十两银子!莫,莫非你这厮的酒能,能贵过它?”江太白明显酒喝多了,说话的时候有些大舌头。

    十两一壶!秦宇听完,不禁暗暗咋舌。据他所知,按照大楚的标准,一壶能装半斤酒,也就是说这神仙酿一斤酒就要卖到二十两。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劫吗?还是说京都的民众个个富可敌国。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尝一尝这个神仙酿,看看它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卖上这般的天价。

    单论酿酒,拥有现代蒸馏技术的他不怵任何古代人。

    “这神仙酿我没喝过不敢妄下评论,可我这玉露酒值多少银子一壶,你心里应该有数!”

    “别的不说,这酒可比你这小子对我的胃口多了,是个真正的好酒!”

    “过瘾得很!”

    江太白说着说着,酒劲再度上头,摇晃着脑袋又趴回到了桌子底下。旁边的杜少府双手撑在桌面,眼神恍惚,有几分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林慧见江太白醉倒,暗暗松了口气。又发现自己紧紧的抓着秦宇的手臂,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烫!幸好玉儿和小丫头贪玩,跑到前院里的小河边放灯船去了,要是在场肯定会笑话她的!

    刚刚围拢过来准备看热闹的宾客,见一方的当事人江太白已经醉倒,至于秦宇这个半大小子的话也没人放在心上。

    在大多数人看来,酒可不是谁都能酿的,更别说这种能入江太白眼的好酒!

    诗会中心区域频频传来的称赞声,再度把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那名叫许若男的女子做了一首名叫《如梦令•三月桃花》的词,得到了众文人宾客的一致好评。特别是那岳山书院的许夫子更是赞不绝口,连连称好。

    宾客中有人爆出这许夫子正是许若男的祖父,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她这一首《如梦令•三月桃花》的确是好作品,除了许夫子鼓励自家孙女给的上等佳作,其他四位不约而同报出了上等评分。

    在许若兰之后,岳山书院的席明远,衡山学院的李京依次上台,各自作出了一首获得五老上等评分的诗。

    明眼人都已经察觉到,这次诗会已经成为了代表本地文人的衡山书院和远道而来的岳山书院之间的正面对决。

    一些有了作品的文人宾客选择先抄录在稿纸上,静静地站在一旁看戏。如果写出来的作品得不到上等及以上的评分,拿上去请五老品鉴也是丢自己的脸!

    林芸终于沉不住气拿着一份稿纸走上前来,她好歹也是衡山书院诗词集会的第三名,绝不能在诗会上败给那岳山书院的许若兰。

    “秦二郎,你快看芸儿上场了!”林慧拍了拍秦宇的肩膀,嘴角微微翘起打趣道。

    “慧姐,她可是你的亲妹妹,犯不着故意来挖苦我吧!”

    秦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在场的宾客但凡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林芸跟同桌的王文涛才是一对。

    林慧撇了撇嘴没有接话,在她看来,王文涛文质彬彬的面貌都是装的,十足的伪君子。可惜她那个好妹妹放在二郎这块金玉不要,跟林姨娘一样,为攀高枝执意要一块败絮。

    不得不说,林芸的诗词创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一首七言律诗《桃林秋行》,将秋天的桃林实景刻画得栩栩如生,如同画面再现。特别是那句最后那句“恰似桃花朵朵开”,让秦宇瞬间想到了一首港台的同名歌曲。若不是周围有人在场,他会忍不住哼上两句!

    孙老夫子和钟老夫子对这首写实的《桃林秋行》十分满意,毫不犹豫的给出了上等佳作的评分。

    岳山书院的荀院长赞扬的好话说了不少,给出的却是上等,许夫子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让孙女的风头完全被林芸抢走。

    龚老犹豫了片刻,以部分诗句尚可雕琢精炼为理由,给出了上等评分。

    他这样做主要是担心对面的两人会提出异议,毕竟这首诗的确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除去江太白那首超越上品佳作的桃花仙。

    目前诗会上岳山书院一共创作了一首上品佳作,两首上品,而衡山书院仅仅只有三首上品。

    两院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岳山书院来的学子几乎都有创作上等诗词的能力,而衡山书院剩下的学子只能偶尔写出上等诗词。

    “刚才是哪个小子说我偷喝了他的酒?”江太白抬起头再一次清醒了过来。

    秦宇回过来头刚要开口接话。

    林慧见状,急忙抢先回道:“江前辈,是您喝多了!”

    “我喝多了?看看你是谁?”

    江太白眼神一阵恍惚,目光从林慧的脸上扫过,神情突然激动起来,竟伸手要去扯她的纱巾。

    在林慧的惊呼声中,秦宇眼疾手快将她的拉到了身后。

    眼前足足高了自己大半个头的秦宇,熟悉的男子气息迎面扑来。林慧心跳个不停,害羞的捂住了胸口,一对饱满起伏个不停。

    秦宇怒视着江太白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不管你是江太白还是李太白,都不能对女子这般无礼!”

    “阿黎,阿黎是你吗?”

    江太白对秦宇的话置若罔闻,眼神痴痴的望着他身后的林慧,嘴里喃喃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江兄只是为情所困,不是故意要惊扰你家娘子的。小兄弟请见谅!”

    杜少府温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朝秦宇拱了拱手,起身将江太白扶到了离酒桌不远的水榭内。

    “啊!杜前辈您误会了,我不是他家娘子!”

    林慧的脸瞬间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连连摆手解释道。

    杜少府没有接话,而是回过头来笑吟吟的看向了她。

    “既是如此,看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秦宇直接忽略了杜少府话中的误会,由衷的感慨了一句,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属于同龄人的气质。

    杜少府把江太白平放在水榭的木凳上躺好,抬头朝秦宇问道:”小兄弟,刚才我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桌上的酒是你酿制的?“

    "是的!"秦宇爽快的承认了,他指望着这两位林慧口中的大名人能帮自己在外面好好的宣传宣传。

    “小兄弟真有你的,这是杜某有生以来喝过最烈的酒!”杜少府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抿了抿嘴唇,一种意犹未尽的神情。

    “这酒可有名字?”

    “这酒我取名玉露!”

    “玉露酒,真是个好名字!”

    杜少府念叨了一句,豁然开朗的问道:“你这名字莫非是取自那首《鹊桥仙》中的金风玉露一相逢?”

    秦宇点了点头回道:“是的,我酿制的另外一种酒就叫金风。”

    “金风,玉露,难不成小兄弟你认识这位《鹊桥仙》的作者?”杜少府眼中一喜,神情激动的继续问道。

    老实说他与江太白出现在湘南城,并不是先前所说的游历至此。

    而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长沙郡城听到了完整的《鹊桥仙》。

    两人被这首词所震撼,特别是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直接道出了江太白的心事。

    他强拉着杜少府一路打听这首词的出处,两人这才不请自来的进入了桃花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