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吓得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难道你想造……”

    话音未落,戒尺挂着风重重地拍在他的后背,把段誉打得闷哼了一声。

    “混账东西,这话也是能大声宣扬的吗?”

    段誉吓得一个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段成哼了一声。

    “那个狗皇帝,骑在老夫头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老夫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对他满脸笑容,阿谀奉承,真的以为老夫就这么甘心?”

    段誉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不敢言语。房间里弥漫着压抑而紧张的气氛。

    段誉吓了一跳,满脸惊愕。

    “爹,妈妈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时候把她赔进去了?”

    段成闻言,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当年。

    那时他考中进士,与当时自己的恩师老相国女儿喜结良缘。

    谁曾想,当时的太子谎称太子妃生辰,邀请贵族女眷出席赏花盛宴。

    段成的夫人欢天喜地地前去,回来的时候却扑到丞相的怀里,哭哭啼啼地说着自己对不起段成,执意要上吊寻死

    仔细询问,才知晓夫人一时不慎被太子殿下堵在了房中,挣扎不得,以致铸成大错。

    那时候段成已经有了段誉,便拿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儿子说事,好说歹说制止了夫人自杀的念头。

    可如今,当年的太子已经成了当今皇帝,但段成心中的恨一直没有消退,相反,还在暗中不断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他喃喃地说道。

    “有个老神仙给我托梦,说西南的大理国才是我们段氏一脉龙兴之地,无论如何,你我父子一定要找个由头入主大理!”

    段誉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老爹,暗地里却藏着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吓得浑身颤抖,声音都带着哭腔。

    “爹,这个皇帝咱不当了行不行?就这样过富贵的日子不好吗?将来有一天我娶了三公主,一定会把我们家的荣华富贵传承下去!”

    话音未落,段成再次手起尺落,重重的戒尺拍在了儿子的后背上,怒喝道。

    “别的女人谁都行,你唯独不能娶三公主!”

    “这是为什么?”

    段誉仍然不服不忿,倔强地梗着脖子。

    “儿子和三妹妹情投意合,您千万不能棒打鸳鸯,我这就跟三妹妹说去,此生非她不娶!”

    “来人,将这个逆子押入祠堂跪着反省,三天之内不许他离开!”

    段成当即立断,话音刚落,马上进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堵了段誉的嘴,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押入祠堂。

    段成想了想,觉得不能这么放任下去,于是草草收拾了一下,马上进宫面圣。

    皇帝叫来了自己的四儿子,正在面授机宜,想要让四皇子代替林中和大理公主和亲。

    四皇子面露难色,正以自己愚钝为由婉拒着:“父皇,儿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还望父皇三思。”

    就在这时候,有人通报说丞相求见。

    皇帝把丞相宣进来,问道。

    “丞相,对于这和亲之事,你有何看法?”

    丞相压低声音说。

    “本朝的驸马不能纳妾,林中参与和亲与朝廷的礼法不合,请圣上明鉴!”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

    “爱卿之言,甚得朕心,那依你之见,究竟谁合适?”

    段成看了一眼四皇子,拱手道。

    “四皇子少年英俊,一表人才,应该是和亲的不二人选!”

    皇帝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一时间,殿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皇帝和丞相乘坐着华丽的御辇,在空中悠然地商量着大理公主驸马的人选。而此时的林中,对此却浑然不知。

    当盛大的国宴结束,林中带着满心的疲惫和些许醉意准备回府。

    在经过一条幽静的小径时,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只见那人朝着三公主府的方向匆匆走去。

    旁边的长随林狗儿也顺着林中的视线看去,随即小声惊呼道。

    “公子,那位不是丞相府的段公子吗?他去三公主府干什么?”

    林中听闻,眼中瞬间闪现两道寒芒,那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三公主乃是他的未婚妻,她的府邸在未来便是自己的驸马府。

    而这段誉,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去见自己的未婚妻,这无疑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跟上去!”

    林中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二人悄悄地尾随其后,林中身为现代人,其反侦察意识极为敏锐。

    而段誉尽管行事格外小心,却始终没有察觉到自己已被跟踪。

    段誉姿态优雅地在旁边一株垂柳上折下了一枝柳枝,然后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向三公主府。

    公主府的守卫见了他,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说。

    “段公子,又来教公主弹琴吗?”

    段誉微微一笑,悄悄地塞给了守卫一些散碎银子,轻声说道:“侍卫大哥们辛苦了,这些拿去当茶钱!”

    一名侍卫喜笑颜开,悄悄收下银子,奉承道。

    “段公子真是大方!三公主这几日可盼着您来教她弹琴呢!”

    段誉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说道。

    “那是自然,公主聪慧,学琴心切。”

    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林中,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心中暗骂:“弹什么琴,你也配?”

    段誉似乎若有所思,只见他的手轻轻做了一个拿捏细捻的动作,缓缓吟道。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与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他一边念诗,一边将手中的柳枝交到了侍卫的手上,语气轻柔地说。

    “劳烦将这柳枝送给公主。”

    侍卫呆呆愣愣地接过柳枝,嘴里不住地附和。

    “好诗,好诗!这首诗也是要送给三公主的吗?”

    段誉仰头大笑,神情自负。

    “那当然!没有公主府里的好琴,怎能激发我这绝妙的诗句?快去吧!”

    那个侍卫拿着柳枝,匆匆进了府里。

    不一会儿,府里出来了一个侍女,正是林中当日见过的那个清儿。

    清儿莲步轻移,来到段誉面前,微微福身,说道。

    “段公子,公主说:‘多日瑶琴空置,只待君来。’请您进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