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元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然而,当他抬眼望去,却看到自己一方的两个将军竟在敌人的城楼上悠闲地晃荡,而对面的伊里奇则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噗!”

    林正元气血上涌,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晃,倒在了马背上。

    “林主帅!”

    大雍朝这边的将士们顿时一阵大乱,呼喊声此起彼伏。

    伊里奇见此情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立刻传令。

    “来人,出城迎敌!”

    就在这混乱之际,林中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副主帅,赶紧派弓箭手放箭,别让敌人冲过来!”

    徐森此刻正憋了一肚子火,听到林中的话,怒目圆睁。

    “直到了现在,黑派弓箭手干什么?伊里奇好不容易出来冲杀,不如我们和他决一死战!”

    林中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

    “徐叔叔,这一仗您是只想出一时的气呢,还是想得到对面那座金汤城?”

    徐森眼睛一瞪,大声回道。

    “那不是废话!我当然想要拿下金汤城!”

    林中继续说。

    “我们根本没有准备好,草率迎敌的话只会中了伊里奇的诡计。不如我们先用弓箭火炮等对付他们,等他们退了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徐森眉头紧皱,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此时,敌人的骑兵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了过来。林中见徐森还在犹豫,再次喊道。

    “徐叔叔,不能再犹豫了!”

    徐森一咬牙,吼道:“听林中的,弓箭手准备!”

    命令一下,弓箭手们迅速搭弓射箭。

    密集的箭雨朝着敌人飞去,减缓了对方骑兵冲锋的速度,但也仅仅是减缓而已。

    敌人的士兵悍不畏死,即使抛下了一两具尸体,也依旧拼命地前冲。

    林中面容严峻,大声喊道。

    “徐叔叔,赶紧火炮伺候!”

    徐森此时也顾不上想大帅的儿子有没有权利指挥三军,只觉得林中的建议在当下是正确的,于是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轰轰轰!”

    十二门红衣大炮中,有六门一起装填发射,炮弹落入敌人的马群中,瞬间燃起了一阵阵血雾。

    然而,这一轮炮击稍高了一点,损伤的只是敌人的后队,敌人骑兵的前哨仍然毫无阻碍地冲了过来。

    林中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喊道。

    “剩下六门已经装填完毕,放!”

    随着一声令下,六炮齐鸣。强大的冲击力将剩下的骑兵也迅速送到了阎罗殿。

    在后面观阵的伊里奇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阴沉,再打下去只会损兵折将,于是赶紧命令鸣金收兵。

    这一仗打下来,双方不分胜负,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回去以后没过一个时辰,林正元的将军营帐里突然悬起了白色的幡布,士兵们也开始穿上了孝服。

    还不时有穿着白盔白甲的将军进帅帐里祭拜吊唁。

    这边发生的事,早就被探子以最快的速度汇报给了金汤城里的伊里奇。

    伊里奇听闻此消息,大喜过望,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军情。

    金汤城的帅帐内,气氛热烈而紧张。

    “将军,这是天赐良机啊!敌人正在为主帅办丧事,此时过去偷营,必能一举成功!”

    另一名将领忧心忡忡地反驳道。

    “不可!这极有可能是敌人的诡计。一旦我们贸然冲过去,中了敌人的埋伏,恐怕就会全军覆没!”

    众将领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有人主张趁机出击,有人则认为应当谨慎行事。

    伊里奇坐在帅位上,听着众人的争论,眉头紧锁,心中犹豫不决。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司马大松。

    “司马先生,您对此有何看法?”

    司马大松原本是中原人,被大雍朝皇帝逼迫出使北国。

    临行前,他曾当着故国的方向发誓。

    “我司马大松原本不打算当叛徒,是你们逼着我过去的,我过去以后一定要背叛给你们看!”

    此刻,司马大松心中暗自盘算,如果此次建议成功,自己在北国的地位将更加稳固;若失败,恐怕也会受到责罚。

    原来,司马大松此人,确有几分过人之才。

    他投身北国之后,很快便被北国那高高在上的大可汗慧眼相中。

    可汗毫不犹豫地让他担任了军师一职,不仅赐予他一位娇美的北国女子,还慷慨地赏给他整整一百头羊。

    凭借着司马大松对南朝那了如指掌的了解,北国在与南朝的数次交锋中,连战皆捷,胜果累累。

    而司马大松也随着这些战功,地位愈发尊崇。

    尽管伊里奇向来狂妄不羁,但对司马大松,还是怀有几分敬意的。

    在一个寒风呼啸的日子里,伊里奇满脸困惑地将司马大松召至营帐内,急切地问。

    “司马先生,依你之见,南朝的那位大主帅林正元,此次可有性命之忧?”

    司马大松连忙躬身,脸上堆满了谦卑之色,小心翼翼地回道。

    “大将军,此等要事,老奴实难断言,倘若大将军您执意想要探个究竟,不妨将咱们俘虏的那两位南朝将军传唤过来,一问便知。”

    原来,在这北朝,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但凡南朝之人前来,不论其在南朝身份何等尊贵,在北朝人面前,皆被视为奴才。

    见面之时,必须自称老奴或奴才,稍有违背,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伊里奇听了,觉得此计甚妙,当即便下令。

    “来人啊,速速将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投降的刘正云给本将军押上来!”

    不多时,刘正云便被如狼似虎的北朝士兵们推搡着押进了营帐。

    伊里奇居高临下地瞪着刘正云,语气中满是威胁。

    “你这小子,不是嚷嚷着要投降我北朝吗?今日本将军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且说说,对于那南朝的大主帅林正元,你究竟知晓多少?”

    刘正云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本是南朝堂堂正正的将军,如今却沦为阶下囚,遭受这般屈辱。

    但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如实回答。

    “林大将军文韬武略,在我南朝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豪杰,然而,他这人有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受不得丝毫刺激,一旦被激怒,便容易冲动行事,冲动起来,不是伤人,便是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