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太子的身份
看着眼前的邵曦，陆修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锦绣之前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邵曦就是什么样，不管是身材样貌还是神情举止，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模一样。
若不是邵曦自己承认身份的话，陆修文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居然真的可以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见陆修文有些发愣，邵曦笑了笑，在陆修文的对面坐了下来。
“学长在信中不是让我明日随你前去东宫的时候要乔装改扮一下吗？还说让我扮成你的书童，怎么现在看起来有些感到意外了？”
陆修文依旧没有从刚刚的惊奇中缓过神来，只是点点头回道：“的确是很意外！
“原本我以为让你换套衣服就行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真将自己完全变成了锦绣的样子，这着实是让我没想到。
“不过你回来了，锦绣是留在驿馆中了吗？”
此时邵曦又将自己的嗓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模仿别人的声音怎么都让他觉得别扭，也很辛苦。
既然书房中没有别人，他也就用不着再装了。
“既然学长提到了让我乔装一下，想必这应该是太子殿下提出的要求。
“殿下不想让人知道他与我见面之事，尤其是不能以景元使臣的身份与他见面。
“既然要扮作学长的书童，自然是要扮成书馆中已有之人。
“从我们使团进入济州城便一直都被人盯着，包括昨晚我们前来书馆同样也有人在跟踪。
“昨日我们与学长见面之后，这些盯着我们的人必定会将学长的书馆内外都密查一番，包括这书馆中都有些什么人。
“若是学长身边凭空多出来一个书童的话，难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故而锦绣到了驿馆后我便扮作他的样子，将他留在驿馆之中。
“如此一来，那些人也只是知道学长让一个书童去给我们送信，却并未有人离开驿馆再次前来书馆。
“那么明日学长带着书童前往东宫就会显得非常的合理和自然，也绝不会有人知道我与太子殿下见面之事，岂不是省去很多的麻烦？
“待明日回来后，我再次装作送信的样子返回驿馆让锦绣回来，整件事情便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学长以为如何？”
听了邵曦的这番话，陆修文忍不住轻轻地拍起了巴掌。
他现在算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学弟是如何的不得了，就这手易容乔装的本事便足以让他叹为观止。
“学弟不仅思虑周全，这易容的本事也令人惊奇，原本我还有些担心明日是否能顺利将你带入宫内，现在看来是我自己多虑了。”
邵曦对陆修文拱手谢道：“此次还要多谢学长出手相助，太子殿下肯见我想必是当时学长说出那四个字之后才做的决定吧？”
邵曦的话又让陆修文吃了一惊，今日自己在东宫与百里佳木的对话旁边可没有第三人，邵曦是如何知道当时百里佳木的反应呢？
“学弟果然料事如神，你是如何知道的？”
邵曦笑了笑，缓缓地分析道：“这并不难猜，我如今的身份是景元帝国的使臣，未经召见是不能随意进宫的。
“更何况昨日我们在城外还闹了那么一出，他身为太子若是私下召见我岂不是会惹人非议？
“加上学长让我乔装随你入宫，可见太子殿下对于与我见面一事还是十分谨慎的，若不是因为那四个字，太子殿下定然不会见我。”
听到邵曦的这番分析，陆修文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佩服。
看来百里佳木对邵曦的评价并不为过，果然是行事大胆，心思缜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此事上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事情就都要靠你自己了。
“明日去了东宫你与太子殿下谈些什么，能否说服他带你去见长公主我都不想知道。”
邵曦再次拱手感谢道：“学弟明白，学长能帮我到此学弟已是感激不尽了，见到太子殿下之后的事情学弟自会掌握好分寸。”
原本陆修文很好奇为什么百里佳木听到穆王的名字便决定见邵曦了？
邵曦又是如何知道百里佳木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便会见自己？
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开口问邵曦，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该打听的。
先不说邵曦为什么敢让自己给百里佳木带话只提当年穆王的名字，也不说百里佳木为何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会如此的心领神会。
单就是百里野树这个名字本身便已经让陆修文知道，这其中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而这种事情绝不是自己能够拿来满足好奇心的。
刚刚他对邵曦说的话，也是表示自己不想在这件事情里被卷入太深，所以邵曦与百里佳木之间的对话他并不想参与。
邵曦当然也明白陆修文不想招惹麻烦，帮自己帮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调查身世本就是自己的事情，若是因此给陆修文带来什么麻烦的话就实在过意不去了。
就这样，邵曦以书童锦绣的身份在修文书馆中住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陆修文便带着邵曦坐上马车，一路奔向东宫。
之前陆修文便有过带书童进入东宫的先例，所以此次邵曦跟着陆修文也是毫无阻碍地来到了东宫的太子书房。
看得出百里佳木为了与邵曦见面已经提前做了安排，书房周围的侍者、护卫，甚至连他自己的贴身太监都被打发得远远的。
没有他的召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
虽然太子与先生在书房中读书，他们在外边轻手轻脚并不会打扰到，可既然太子这么要求了，他们也不敢多问。
百里佳木这么做一方面是怕有人看到邵曦的样貌，毕竟眼下邵曦是这济州城内的明星级人物。
保不齐这宫中的某个人就曾经见到过他，这要是被人认出来了终究是个隐患。
另一方面，将人支得远些，他们谈话的内容也就不会被人偷听到，毕竟今日他要与邵曦谈的事情是极为隐秘和敏感的。
就连陆修文这位他最信任的先生都必须回避。
邵曦跟着陆修文走进百里佳木的书房，只见书房内的陈设倒尽显雅致，没有丝毫皇家的奢靡之风。
由此也能看出百里佳木其实是一个性情淡雅之人。
而百里佳木本人也正如邵曦所料，的确看上去很是儒雅，丝毫没有身为东宫之主的威严和傲气。
这与东穆国的当今圣上百里野林倒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修文与百里佳木见过礼之后，便指着身边的邵曦说道：“殿下，眼前之人便是我的学弟邵曦。
“因为此次是私下见面，其他的身份我就不提了，殿下与他在这里慢慢聊，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陆修文便朝着书房后面的花园走去，留下邵曦单独与百里佳木说话。
在陆修文向百里佳木介绍邵曦的时候，邵曦并没有如他们料想中的那样上前给百里佳木行礼，而是一直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百里佳木。
百里佳木盯着邵曦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是邵曦？你不是先生身边的那个书童锦绣吗？你什么时候成邵曦了？”
他这么一说把邵曦给逗乐了，想不到当年跟老吴学来的这手乔装易容之法竟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看来自己如今的手艺也还不错！
为了让百里佳木看到自己的真实样貌，邵曦来到茶案旁倒了杯水，用手指蘸着杯中的水在脸上涂了一层。
又拍了拍，最终将脸上那层假面皮揭了下来，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邵曦的这套操作把旁边的百里佳木看得一愣一愣的。
忍不住嘴里嘟囔道：“好家伙！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我还怕你进来的时候被人看的样子，特意将人支得远远的，看来是我多虑了。”
邵曦将脸上整理干净后，转身对着百里佳木嘿嘿一笑，紧接着面色一正，走到百里佳木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双手抱拳过顶，对百里佳木说道：“侄儿拜见小舅舅！”
邵曦这突然间的举动一下子就把百里佳木给整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两个人初次见面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位就先跪下跟自己叫小舅舅，难道他是……？
“你这是为何呀？虽然此次是私下见面，可你终归是景元帝国的使臣，为何突然跪在我的面前称我为舅舅？这是从何说起呀？
“你先起来说清楚，说清楚之后再拜也不迟。”
邵曦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百里佳木，那眼神仿佛是一眼便将百里佳木给看透了一样。
“我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不过我与殿下的确是甥舅的关系，殿下之所以答应会与我见面，难道不是因为当年穆王百里野树的名字吗？”
邵曦的话似乎是将事情给点透了，百里佳木也收起了刚刚那既无辜又懵逼的表情，一脸淡然地坐到茶案前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到邵曦面前。
饮了一口茶后，才对邵曦问道：“你是何时知道我身份的？又是因何如此确定？”
邵曦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到百里佳木的对面，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不难！
“想必在我带领使团前来东穆国之前，你们都已经将我的身份查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也就用不着绕弯子了。
“你应该也知道我在景元帝国就任‘敬承司’督察史一职，你们能查我，我同样也能查你们。
“关于殿下的身世，虽然在东穆国没有人敢提，但我们‘敬承司’的卷阁之中还是有记录的。
“不过经过我的分析和判断，记录得并不完整，所以我才求陆学长昨日给殿下带来那四个字。
“殿下果然听到这四个字之后决定要见我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了殿下的身份。
“殿下，这些年来给百里野林当儿子当得很辛苦吧？”
百里野林冷冷地笑了一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辛苦？在这东宫之中锦衣玉食，还能逐渐掌控朝政，对于一个复仇的人来说何谈辛苦？
“不过你的胆子的确不小，心思也很缜密，竟然真的猜出了我的身份，能不能给我讲讲你是如何做到的？”
邵曦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重新放回到茶案之上。
百里佳木提起茶壶又为邵曦倒了一杯。
邵曦看着从壶中流出的茶水，缓缓说道：“我想我的身份你已经猜到了。
“我正是当年穆王府的蓬莱郡主百里映雪的儿子，也就是你亲姐姐的儿子，所以刚刚才会叫你一声小舅舅。
“而你的亲生父亲并非是东穆国当今圣上百里野林，而是我的外公百里野树。
“如今的长公主百里晴虽然并非我外公的亲妹妹，但是从辈分上论起来，我该叫她一声外姑婆。
“而当年我那个外叔公对外姑婆所做之事，其实在景元帝国‘敬承司’的卷阁之中是有所记载的。
“虽然这是东穆国的皇家私密之事，但依旧是被查了出来，不过他们查得并不完整。
“百里野林对外姑婆行那等龌龊之事的时候，其实外姑婆早就有了身孕，那个孩子就是小舅舅你。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百里野林一直都以为你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想这件事外姑婆应该早就对你讲过了吧？”
百里佳木已经端到嘴边的茶杯停了下来，他想不到邵曦竟然真的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他还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抬眼看着邵曦。
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件事情我的母亲只对我一个人说过，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态度！我的外姑婆，也就是东穆国如今的长公主百里晴对待你的态度证明了你并非百里野林的儿子。”
邵曦的话彻底勾起了百里佳木的兴趣。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两个竭尽全力想要掩盖的秘密，如今竟然被邵曦通过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发现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我母亲对我的态度哪里不对了吗？”
“她对你太差了，差得不像是你的亲生母亲。”
百里佳木有些没明白邵曦的话。
这些年为了掩盖他的身世，百里晴故意对他冷眼相对表现的极度厌恶，就是怕百里野林知道真相后会对他不利。
可邵曦是如何发现的呢？
锦绣之前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邵曦就是什么样，不管是身材样貌还是神情举止，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模一样。
若不是邵曦自己承认身份的话，陆修文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居然真的可以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见陆修文有些发愣，邵曦笑了笑，在陆修文的对面坐了下来。
“学长在信中不是让我明日随你前去东宫的时候要乔装改扮一下吗？还说让我扮成你的书童，怎么现在看起来有些感到意外了？”
陆修文依旧没有从刚刚的惊奇中缓过神来，只是点点头回道：“的确是很意外！
“原本我以为让你换套衣服就行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真将自己完全变成了锦绣的样子，这着实是让我没想到。
“不过你回来了，锦绣是留在驿馆中了吗？”
此时邵曦又将自己的嗓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模仿别人的声音怎么都让他觉得别扭，也很辛苦。
既然书房中没有别人，他也就用不着再装了。
“既然学长提到了让我乔装一下，想必这应该是太子殿下提出的要求。
“殿下不想让人知道他与我见面之事，尤其是不能以景元使臣的身份与他见面。
“既然要扮作学长的书童，自然是要扮成书馆中已有之人。
“从我们使团进入济州城便一直都被人盯着，包括昨晚我们前来书馆同样也有人在跟踪。
“昨日我们与学长见面之后，这些盯着我们的人必定会将学长的书馆内外都密查一番，包括这书馆中都有些什么人。
“若是学长身边凭空多出来一个书童的话，难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故而锦绣到了驿馆后我便扮作他的样子，将他留在驿馆之中。
“如此一来，那些人也只是知道学长让一个书童去给我们送信，却并未有人离开驿馆再次前来书馆。
“那么明日学长带着书童前往东宫就会显得非常的合理和自然，也绝不会有人知道我与太子殿下见面之事，岂不是省去很多的麻烦？
“待明日回来后，我再次装作送信的样子返回驿馆让锦绣回来，整件事情便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学长以为如何？”
听了邵曦的这番话，陆修文忍不住轻轻地拍起了巴掌。
他现在算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学弟是如何的不得了，就这手易容乔装的本事便足以让他叹为观止。
“学弟不仅思虑周全，这易容的本事也令人惊奇，原本我还有些担心明日是否能顺利将你带入宫内，现在看来是我自己多虑了。”
邵曦对陆修文拱手谢道：“此次还要多谢学长出手相助，太子殿下肯见我想必是当时学长说出那四个字之后才做的决定吧？”
邵曦的话又让陆修文吃了一惊，今日自己在东宫与百里佳木的对话旁边可没有第三人，邵曦是如何知道当时百里佳木的反应呢？
“学弟果然料事如神，你是如何知道的？”
邵曦笑了笑，缓缓地分析道：“这并不难猜，我如今的身份是景元帝国的使臣，未经召见是不能随意进宫的。
“更何况昨日我们在城外还闹了那么一出，他身为太子若是私下召见我岂不是会惹人非议？
“加上学长让我乔装随你入宫，可见太子殿下对于与我见面一事还是十分谨慎的，若不是因为那四个字，太子殿下定然不会见我。”
听到邵曦的这番分析，陆修文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佩服。
看来百里佳木对邵曦的评价并不为过，果然是行事大胆，心思缜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此事上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事情就都要靠你自己了。
“明日去了东宫你与太子殿下谈些什么，能否说服他带你去见长公主我都不想知道。”
邵曦再次拱手感谢道：“学弟明白，学长能帮我到此学弟已是感激不尽了，见到太子殿下之后的事情学弟自会掌握好分寸。”
原本陆修文很好奇为什么百里佳木听到穆王的名字便决定见邵曦了？
邵曦又是如何知道百里佳木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便会见自己？
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开口问邵曦，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该打听的。
先不说邵曦为什么敢让自己给百里佳木带话只提当年穆王的名字，也不说百里佳木为何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会如此的心领神会。
单就是百里野树这个名字本身便已经让陆修文知道，这其中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而这种事情绝不是自己能够拿来满足好奇心的。
刚刚他对邵曦说的话，也是表示自己不想在这件事情里被卷入太深，所以邵曦与百里佳木之间的对话他并不想参与。
邵曦当然也明白陆修文不想招惹麻烦，帮自己帮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调查身世本就是自己的事情，若是因此给陆修文带来什么麻烦的话就实在过意不去了。
就这样，邵曦以书童锦绣的身份在修文书馆中住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陆修文便带着邵曦坐上马车，一路奔向东宫。
之前陆修文便有过带书童进入东宫的先例，所以此次邵曦跟着陆修文也是毫无阻碍地来到了东宫的太子书房。
看得出百里佳木为了与邵曦见面已经提前做了安排，书房周围的侍者、护卫，甚至连他自己的贴身太监都被打发得远远的。
没有他的召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
虽然太子与先生在书房中读书，他们在外边轻手轻脚并不会打扰到，可既然太子这么要求了，他们也不敢多问。
百里佳木这么做一方面是怕有人看到邵曦的样貌，毕竟眼下邵曦是这济州城内的明星级人物。
保不齐这宫中的某个人就曾经见到过他，这要是被人认出来了终究是个隐患。
另一方面，将人支得远些，他们谈话的内容也就不会被人偷听到，毕竟今日他要与邵曦谈的事情是极为隐秘和敏感的。
就连陆修文这位他最信任的先生都必须回避。
邵曦跟着陆修文走进百里佳木的书房，只见书房内的陈设倒尽显雅致，没有丝毫皇家的奢靡之风。
由此也能看出百里佳木其实是一个性情淡雅之人。
而百里佳木本人也正如邵曦所料，的确看上去很是儒雅，丝毫没有身为东宫之主的威严和傲气。
这与东穆国的当今圣上百里野林倒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修文与百里佳木见过礼之后，便指着身边的邵曦说道：“殿下，眼前之人便是我的学弟邵曦。
“因为此次是私下见面，其他的身份我就不提了，殿下与他在这里慢慢聊，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陆修文便朝着书房后面的花园走去，留下邵曦单独与百里佳木说话。
在陆修文向百里佳木介绍邵曦的时候，邵曦并没有如他们料想中的那样上前给百里佳木行礼，而是一直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百里佳木。
百里佳木盯着邵曦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是邵曦？你不是先生身边的那个书童锦绣吗？你什么时候成邵曦了？”
他这么一说把邵曦给逗乐了，想不到当年跟老吴学来的这手乔装易容之法竟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看来自己如今的手艺也还不错！
为了让百里佳木看到自己的真实样貌，邵曦来到茶案旁倒了杯水，用手指蘸着杯中的水在脸上涂了一层。
又拍了拍，最终将脸上那层假面皮揭了下来，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邵曦的这套操作把旁边的百里佳木看得一愣一愣的。
忍不住嘴里嘟囔道：“好家伙！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我还怕你进来的时候被人看的样子，特意将人支得远远的，看来是我多虑了。”
邵曦将脸上整理干净后，转身对着百里佳木嘿嘿一笑，紧接着面色一正，走到百里佳木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双手抱拳过顶，对百里佳木说道：“侄儿拜见小舅舅！”
邵曦这突然间的举动一下子就把百里佳木给整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两个人初次见面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位就先跪下跟自己叫小舅舅，难道他是……？
“你这是为何呀？虽然此次是私下见面，可你终归是景元帝国的使臣，为何突然跪在我的面前称我为舅舅？这是从何说起呀？
“你先起来说清楚，说清楚之后再拜也不迟。”
邵曦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百里佳木，那眼神仿佛是一眼便将百里佳木给看透了一样。
“我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不过我与殿下的确是甥舅的关系，殿下之所以答应会与我见面，难道不是因为当年穆王百里野树的名字吗？”
邵曦的话似乎是将事情给点透了，百里佳木也收起了刚刚那既无辜又懵逼的表情，一脸淡然地坐到茶案前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到邵曦面前。
饮了一口茶后，才对邵曦问道：“你是何时知道我身份的？又是因何如此确定？”
邵曦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到百里佳木的对面，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不难！
“想必在我带领使团前来东穆国之前，你们都已经将我的身份查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也就用不着绕弯子了。
“你应该也知道我在景元帝国就任‘敬承司’督察史一职，你们能查我，我同样也能查你们。
“关于殿下的身世，虽然在东穆国没有人敢提，但我们‘敬承司’的卷阁之中还是有记录的。
“不过经过我的分析和判断，记录得并不完整，所以我才求陆学长昨日给殿下带来那四个字。
“殿下果然听到这四个字之后决定要见我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了殿下的身份。
“殿下，这些年来给百里野林当儿子当得很辛苦吧？”
百里野林冷冷地笑了一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辛苦？在这东宫之中锦衣玉食，还能逐渐掌控朝政，对于一个复仇的人来说何谈辛苦？
“不过你的胆子的确不小，心思也很缜密，竟然真的猜出了我的身份，能不能给我讲讲你是如何做到的？”
邵曦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重新放回到茶案之上。
百里佳木提起茶壶又为邵曦倒了一杯。
邵曦看着从壶中流出的茶水，缓缓说道：“我想我的身份你已经猜到了。
“我正是当年穆王府的蓬莱郡主百里映雪的儿子，也就是你亲姐姐的儿子，所以刚刚才会叫你一声小舅舅。
“而你的亲生父亲并非是东穆国当今圣上百里野林，而是我的外公百里野树。
“如今的长公主百里晴虽然并非我外公的亲妹妹，但是从辈分上论起来，我该叫她一声外姑婆。
“而当年我那个外叔公对外姑婆所做之事，其实在景元帝国‘敬承司’的卷阁之中是有所记载的。
“虽然这是东穆国的皇家私密之事，但依旧是被查了出来，不过他们查得并不完整。
“百里野林对外姑婆行那等龌龊之事的时候，其实外姑婆早就有了身孕，那个孩子就是小舅舅你。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百里野林一直都以为你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想这件事外姑婆应该早就对你讲过了吧？”
百里佳木已经端到嘴边的茶杯停了下来，他想不到邵曦竟然真的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他还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抬眼看着邵曦。
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件事情我的母亲只对我一个人说过，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态度！我的外姑婆，也就是东穆国如今的长公主百里晴对待你的态度证明了你并非百里野林的儿子。”
邵曦的话彻底勾起了百里佳木的兴趣。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两个竭尽全力想要掩盖的秘密，如今竟然被邵曦通过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发现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我母亲对我的态度哪里不对了吗？”
“她对你太差了，差得不像是你的亲生母亲。”
百里佳木有些没明白邵曦的话。
这些年为了掩盖他的身世，百里晴故意对他冷眼相对表现的极度厌恶，就是怕百里野林知道真相后会对他不利。
可邵曦是如何发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