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婳祎拧眉,刚想用一个隐匿身形的仙法,胳膊就被邓落枫使劲拽了一下。

    “李闻竹,辛苦你了。”还不等李闻竹说些什么,邓落枫就毫不犹豫地踹出一脚,收脚,掏了掏耳朵,自动屏蔽了李闻竹说出的那些难听之话。

    “嗨,美丽的姑娘。”李闻竹寻思着既然已经被邓落枫踹出来当诱饵了,便送佛送到西,把这个姑娘引走吧。

    至于引走之后……邓落枫,你给我等着!

    那名姑娘看清李闻竹的样貌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离,而是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模样:“你是谁?能不能不要抓我?我不想回去,不想被打!”

    “哈?”李闻竹愣住了。

    与此同时。

    墙角。

    邓落枫的一条胳膊竖起贴壁,另一条胳膊略微抬起,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阳指轻抵于赵婳祎的唇瓣之上,脖子一点一点向着赵婳祎的脸伸去,直到距离还剩一丁点时停下。

    脑袋往一侧一歪,微抬下颚,用气声道:“别动,他们还没走。”

    赵婳祎重重颔首,后别过头,垂了眼帘,长睫也跟着垂下,脸颊炙热且在此刻变得通红,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天空乌黑,云当空飘。

    月色亦溶溶,洒落一层带有神秘色彩的银辉,似是薄薄一层银色之纱,将赵婳祎和邓落枫二人盖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起了一阵风,树影摇曳,和着斑斑墙影,强行让这薄薄的银纱在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姑娘,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李闻竹极高的声音传来,最后几个字的尾音扬得老高,带着藏不住的喜悦与骄傲。

    “她走了,你们可以出来……啊!”李闻竹边走边说,走到墙角时,整个人都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大叫了一声。

    邓落枫迅速和赵婳祎分开,没好气道:“叫什么叫?不怕你的大叫再引来人啊?”

    赵婳祎垂头,单手捂着脸,脑袋使劲摇晃,像极了鼗鼓:“那个……李什么来着的哥们,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们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

    “赵姑娘这是害羞了?”李闻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试探性地问。

    赵婳祎把首垂得更低了,小声的“嗯”了一声。

    “哟,没想到你这个卑鄙妖女也会害羞啊!”赵婳祎的举动让邓落枫抓住了机会,欠欠的嘴巴又开始疯狂输出,甚至还把赵婳祎上回调侃他的原话给搬了出来,尽管这句话用在这里挺莫名其妙的,“瞧瞧你,耳朵和脸蛋红得像苹果一样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赵婳祎猛然抬头,伸出指头指着邓落枫:“你!”

    “嗯?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说小爷帅气逼人……”

    赵婳祎也不惯着邓落枫,狂怼起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尔之此举,着实以味尝之,其味甚辛!”

    邓落枫还是很在意自己形象的,连忙道:“请汝勿聒噪扰视听。”

    “你什么形象,我懂。”李闻竹把一只手搭上了邓落枫的肩膀,冲他点了点头。

    “你懂个椎!”邓落枫转头吐槽了一句,神情严肃起来,“话说那姑娘是什么情况?”

    李闻竹咂了咂嘴:“佳人在侧,你还有空关心其他姑娘?邓落枫,你不对劲。”

    邓落枫见李闻竹还在说着半开玩笑的话,一掌拍掉了李闻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目光如炬:“那姑娘语气听起来慌张,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李闻竹,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青楼的目的是什么吗?”

    “目的是调查……”李闻竹正要把目的说出来,邓落枫就一把捂住了其嘴。

    邓落枫警惕地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定格于赵婳祎身上,撒了手,叹了口气:“卑鄙妖女……不算外人,你但说无妨。”

    “调查这青楼背后的黑暗一面。”李闻竹说了出来。

    邓落枫双手环抱,盯着赵婳祎的双目,补充道:“那日你出现于竹林,应该看到我那是在埋尸身了吧?死去之人是一名歹人。长话短说就是……他无恶不作,以前还入室杀过人,还把人家的女儿要卖来勾乐坊……”

    赵婳祎想到了什么:“你说的这个女儿是小梅?”

    “小梅?”

    见邓落枫一脸茫然,赵婳祎道:“就是我的贴身丫鬟。”

    “对,应该就是她,跟你脾气性格一样的。”

    赵婳祎咬文嚼字过后感觉不太对,紧锁了眉头:“一样?怎么个一样法呢?我怎么感觉你这句话是在骂本姑娘呢?”

    “有吗?也许吧。”邓落枫轻描淡写道,“埋尸时,我注意到那名歹人的身上有一个龙图腾,像是用针与银线绣于肌肤之上的。而这个图腾只可能出现于一个地方。”

    赵婳祎的好奇之心被勾了起来:“哪里?”

    李闻竹寻思着此时再不言就没有自己的戏份了,于是抢在邓落枫前头开口:“飞龙教,后梁第一邪教,其教的图腾就是龙!其教徒众多且那帮人都爱与毒打交道,还喜欢强拐各大宗门里的药理天才,因此飞龙教也被世人称之为‘毒天下’。”

    “那这个什么毒天下和勾乐坊有什么关联?”

    赵婳祎问毕,邓落枫就用双手死死捂住了李闻竹的嘴巴,生怕他再一次抢在自己前头说话,语速飞快:“勾乐坊的妈妈桑是飞龙教的骨干成员之一。”

    “这样啊。”赵婳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嘶”了一声,“但是我有个疑问。邓落枫,你我初见时,你自报家门了。在我印象中,你说你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还有个玩的很好的朋友,叫李闻竹,字子州……”

    停顿了几秒,发出一声长长的“哦”,看向李闻竹的双目含着歉意,似乎在说,抱歉,直到这会儿,我才记起你的名以及你的字。

    “你说这些是不是想问小爷,为何锦衣卫会管这些江湖之事?”邓落枫黑眸微转,问道。

    赵婳祎脸上诧异尽显:“嗯?你是如何得知我想问的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