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而哭?

    有限的记忆并未告知李紫月答案。

    李紫月猜测,许是像虐心话本中所写,二人本互生情愫后却一前一后死去,不能把一生圆满地过完。

    “你且当作没看见吧。”李紫月胡乱擦去眼角的泪,“你的字是子洲是吧?以后见面,可否让我唤你的字?”

    李闻竹想着毕竟李紫月是他的师姐,假如连这种小小的请求都拒绝的话,着实不太有礼貌,就颔了下首:“嗯,可以。”

    听了此言,李紫月长舒了一口气,盯着李闻竹的脸,嘴角微微上扬,轻唤了声:“子州。”

    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你就是常子州。

    而你此生生在李家,应该就是为了使姓氏和我相同,便于我认出你吧。

    所以子州,不管你此生是何姓何名何字,我们都要在定情之后共赴白首,好吗?

    这时,赵婳祎的声音在李闻竹身后响起,听起来八卦了之意满满:“李闻竹,你何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李闻竹转身,连连摆手,解释起来:“她不是姑娘!”

    赵婳祎觉着听错,歪头:“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呢。”

    李紫月虽未言,脸却黑了下来。

    “我说,她不是姑娘。”李闻竹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完就意识到了说出口的话不太恰当,补充了句,“不是我的姑娘。”

    李紫月闻言,轻笑一声。

    子州啊子州,你怎么说话还是这般不着调?

    赵婳祎“啧”了声,面上有几分不悦之色,许是因这瓜没吃成吧。

    李紫月走到了李闻竹身侧:“子州,她是?”

    “哦,她啊,她叫赵婳祎,家住老三隔壁。”李闻竹简单介绍了一下赵婳祎,随后把目光投向李紫月,“赵姑娘,这位是师父的关门大弟子,是我们的大师姐。她叫李紫月。”

    赵婳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头一拧,“老三是邓怼怼吗?师父好像都给我介绍过了。”

    李闻竹不可置信地问:“师父?你已经完成拜师了?这么快?”

    赵婳祎的唇线拉直,看上去毫无情绪:“不然呢?”

    “暗箭,大桶,从上面泼下来的水……”李闻竹列举了很多拜师前要经历的事情,“你都躲过去了?”

    赵婳祎“嗯”了一声:“都躲过去了。你呢?”

    这些躲起来不是很容易吗?只需会一丁点轻功就可以了呀。

    莫非李闻竹他……只躲过去几个?

    那确实会有点惨。

    李闻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把双臂垂了下来:“都没有躲过去,一个也没有。”

    赵婳祎:“……”

    本姑娘能把方才所言改一下吗?

    能改的话,大致就是,一个都没有躲过去,那确实惨到不能用言语形容!

    李紫月踮起脚尖,拍了拍李闻竹的脑袋:“别灰心。”

    李闻竹是那种比较容易自我感动的人,直接抱住了李紫月,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是你好!你比他们都好!”

    李紫月身形一震,双臂缓慢地环在李闻竹的后背之上,拍了拍,动作有几分僵硬。

    “咦!”赵婳祎别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李紫月听到赵婳祎的话后,脸一红,一把推开了李闻竹:“还有人在呢。”

    此时这副害羞的模样与刚刚冷冰冰的样子判若两人。

    空气一下子变安静了。

    奈何此刻突然响起了一声“爹”,这份安静一下子就被打破。

    只见趴在李闻竹后背上的邓落枫抬起了头,用头顶了顶李闻竹的脖子,又喊了声:“爹!”

    “邓怼怼这是喝多了还没醒?”赵婳祎的嘴角抽了几下。

    李闻竹摇头:“不,他的酒早醒了。”

    “那他……”赵婳祎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了邓落枫身上,恰好邓落枫回眸,与赵婳祎四目相对,然后凶巴巴地对着赵婳祎龇了龇牙。

    李闻竹费了好大的劲把邓落枫从后背弄了下来,用右手紧紧牵着邓落枫的左手,像是生怕他乱跑一样。

    叹了一口气,道:“他嗑药了,为了让你感觉他比较可爱。本来他只想吃一粒的,但是因为我不想让他吃,就去抢那瓶子,结果我手滑了,竟然让他全部吃进去了……”

    赵婳祎跺了两下脚:“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药有没有什么解药之类的?还有就是这药效会维持多久,有没有其他副作用什么的?”

    “解药我也不知道啊!”李闻竹扶额,甚是无奈,“多久……邓落枫也没跟我说。副作用好像有一个,但我们在确定那不是不是副作用……”

    “说来听听。”赵婳祎凛声。

    李闻竹仔细回想着邓落枫所言,想毕,几乎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据说吃一粒能让人的神智暂时宛若孩童,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恢复全部的记忆。”

    “那他全吃下去了,会不会……”恢复记忆的速度会更快?

    赵婳祎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离死就不远了?

    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之感,赵婳祎拢了拢衣襟。

    “会不会什么?”李闻竹问道。

    “没什么。”赵婳祎摇了摇手,语气坚定起来,“师父跟我说我们院里的人才颇多,有没人可以治此症的?只要能治好,本姑娘花多少钱都可以。”

    “嗯?小财迷肯花钱了?”李闻竹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问道。

    赵婳祎双手往身后一背,腰背挺得笔直:“怎么?不能啊?这银子是本姑娘的,本姑娘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是管得着吗?”

    “管不着,管不着,但是我懂了呢。”李闻竹的脸上露出吃瓜成功的表情,喜悦地看向邓落枫,“你成功了,她确实是喜欢你。”

    谁料,邓落枫对着赵婳祎“呸”了声:“呸,小爷才不要她喜欢呢,因为小爷不喜欢她!”

    听到此话,赵婳祎就来气了:“喂喂喂,邓怼怼你怎么说话呢?怎么搞的是本姑娘喜欢你一样?切!我才不喜欢你呢,喜欢你我就是……咳咳,不说了。”

    赵婳祎想起来上回心中发誓,不跟邓落枫比武,不然就是小狗,结果……还是比了。

    所以这次——还是不轻易发誓好了,免得到时候要学小动物叫。

    李闻竹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何不说?你慌了吗?你是不是怕日后越来越喜欢邓落枫啊?”

    “才没有!”赵婳祎一字一顿道,呼了一口气,“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啊!还是我刚刚那个问题,院里有人能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