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黄祁之的心上之人。如若我不救你,让暴走的他把你杀掉,那待他清醒过来之时,他会很难过的。我不愿看到他难过。”裴与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黄祁之,又将目光落在徐如水的身上,眸中有一抹愤恨之色,“我都已经很认真地回答你了,你这个贱到极致的坏女人还不走?”

    徐如水嘟了下嘴,垂睫,长睫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我才不是什么贱到极致的坏女人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裴与规的虎口被相碰的利器震得发麻,他感觉他坚持不了太久了,所以眸光一沉,催促起来:“你还走不走了?”

    “走走走。”徐如水边说边迈开步子,向着不远处的一间草屋狂奔。

    她想着先躲进草屋中避一避。

    等黄祁之清醒过来后,她立刻放个杀入魔之人的烟花,让那些名门正派赶来杀黄祁之。

    没跑几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利器插入树干的声音和一声闷哼,下意识地回眸。

    只见裴与规手中的短匕正插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而黄祁之手中的剑直接穿透了裴与规的肩膀,滚烫且鲜红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没入肩膀的剑身流向吞口的方向,宛若一条红色的河。

    徐如水的眉心紧拧了三分,面上的担心不像是演出来的,大叫了一声:“阿规!”

    裴与规听见了徐如水的声音,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大喝一声:“别看了,再躲远些!”

    徐如水双目低垂,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后,双眸抬起,眼神十分坚定。

    她弯了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搬起一块大石头。

    悄咪咪地绕到了黄祁之的身后,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黄祁之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这时候背后偷袭,身子一僵,不自觉地撒开握着剑柄的手,双目一闭,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裴与规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几步,靠着一棵树而坐,望向徐如水:“你……”

    徐如水的双眸中多了一份明显的恼意:“我什么我?要不是我用石头砸他,你必死无疑。阿规,你怎么还不领我的情?”

    裴与规中了一剑,比较虚弱,不想多费口舌,便十分冷淡的“嗯”了一声。

    徐如水趁着裴与规比较虚弱,便动了些邪念,笑嘻嘻地用双手摸了摸他的胸膛与后背:“阿规啊,你只发出一声‘嗯’,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呢?说话呢,最讲究的就是完整。”

    裴与规被徐如水摸得很不自在,眉宇间满是厌恶:“别碰我!”

    徐如水却更加得寸进尺,粗暴地扯开了裴与规的衣领:“阿规,你眼下的模样甚是可爱,像只炸了毛的小狸猫。”

    “你干什么?”裴与规的眼里写满了惊慌失措,脸颊上也快速多了一抹红色,抬手为刀,想给徐如水的脖颈上来一记手刀。

    “想打晕我,就凭现下的你?”徐如水自是留意到了裴与规抬起的手,轻轻松松地用一只手反扣住了裴与规的手腕,将裴与规的手压在了树干上,下一秒撒开,“虽然说我松手了,但你若是再不老实的话,就别怪我对你……嘿嘿嘿!”

    徐如水的这三声笑让裴与规不禁打了个寒噤,后背一凉。

    “这就对了。”徐如水满意一笑,“乖乖的阿规最可爱了。”

    说毕,双手又在裴与规身上乱摸。

    裴与规良久未语,开口之时,声音里带了好几分害羞:“你到底在找什么?”

    “找药啊。”徐如水一顿,“你那些药一般都放哪里?我怎么搜你身数遍了都没搜到呀?”

    “你要此药做甚?”裴与规眼眸一压,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一份冷意。

    “当然是先给你麻痹一下神经,然后拔剑疗伤呀。”徐如水抬手指了指裴与规的肩膀和插入肩膀的剑。

    裴与规双眸内的冷意退散:“不用那么麻烦。”

    徐如水的眸子里布满笑意:“谁说麻烦的?帮阿规上麻痹神经之药和疗伤之药我感觉一点都不麻烦的!因为我心悦阿规呀!”

    “你……心悦我?”裴与规的眼里多了一分诧异,随后摇了摇头,“你不能心悦我,你应当全心全意地爱黄祁之。”

    “我从未爱过他,我对他只是单纯的利用。”徐如水的面色渐冷,眸光意味不明,“阿规,过了今夜我与黄祁之之间就没有一丝关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裴与规瞳色瞬冷,“你今夜到底想干什么?”

    徐如水趴在裴与规的身上,伸长脖子,唇慢慢靠近裴与规的耳朵,轻轻言:“我想要黄家家主之位。”

    “你的野心可真够大的。”裴与规冷笑一声。

    “你的这句话,我就当做是阿规在夸奖我好了。”徐如水将脖子缩回,用修长的指尖抵在裴与规的唇上,“女人嘛,若无野心,只能是被人反复利用且随时都可能变为弃子的棋子。可如若有了野心,那女人就能变成那下棋之人,愉快且恣意地下着她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

    裴与规未语,用手将徐如水抵在他唇上的手指拿开:“黄祁之他很爱你。”

    “我知道呀。”

    “假如你真的很想要这个位置的话,你就对他开口,他相信绝对会给你的。”

    “所以呢?”徐如水风轻云淡地问。

    “你没必要搞今夜这一出。”裴与规眼里闪着寒光,面上露出一抹鄙夷之色,“又是花钱请人拿烂白菜丢他,又偷我的毒丸给他吃,让他暴走杀人,真的很卑鄙无耻!”

    徐如水耸了耸肩,眉目间隐隐多了几分疲惫:“是吗?可我觉得这并不卑鄙无耻,而是我的生存之道呀。未经我之苦,莫劝我要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你有何苦?”

    “我的苦嘛,唉——”徐如水长长叹息,一顿,“你居然想听?你怕不是已然对我动心而不自知吧?”

    裴与规一愣,一字一顿,语调高扬:“休得胡言!”

    “真的只是胡言吗?”徐如水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阿规,你能不能好好看看自己的内心,不要这么欺骗自己呀?”

    话音刚落,一把剑就划破长空,直奔徐如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