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赵婳祎看向徐如水,“但是我早就和他说过我不喜欢他了,我觉得吧,他现下应该不喜欢我了吧。”

    “这样啊。”徐如水若有所思。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对裴与规有好感吧?你若是有好感的话,你可以试着追一下。”

    徐如水面露难色:“可我追的话,小祁之他……”

    赵婳祎眸子微挑,打断了徐如水的话:“笨蛋,我又没说你眼下去追!我是说,等你完全放下对小黄的感情之后,假如裴与规还没有找到可以共度余生的另一半,你也对他有好感,你就可以试着追一追他。当然……假如你需要的话,本姑娘也可以帮忙撮合撮合。”

    徐如水嘿嘿一笑:“懂了懂了。”

    另一边。

    裴与规至了黄家门口,将铲子扔在一棵桃树之下,背靠着树干而坐。

    树旁有一个小土坟,坟头插着一个小碑,碑上竖着写了几个大红字:

    黄祁之之墓。

    红字的地下写了一行小字,不仔细看的话,都不会看见。

    小字内容摘录如下:

    裴与规的好兄弟。

    裴与规用手摸了摸冰冷的碑,目光甚是温柔,声音还小小的,生怕吵到黄祁之:“喝酒吗?我酿的。”

    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酒坛和两个小碗。

    裴与规将小酒坛举了起来:“这酒我取名叫喜。我希望此酒可以让你一生皆喜,永远无忧。然后可以遇到真心喜爱之人,共赴白首。其他的喜,你可以自己想想。”

    说毕,轻叹一声:“其实我一直想酿酒给你喝来着,因为我觉得你一个剑客和酒应该很配。只是我怕我用罐子酿出的酒会有一股草药味,你喝不习惯,会嫌弃,就一直没酿。那个……还有一个原因。那个原因就是我从未酿过酒。”

    裴与规将小酒壶倾斜,给两个小碗里面倒满了酒:“这罐子是我街坊上买的,没有草药味。然后这也是我首次学着话本上的步骤酿酒,希望你可以喜欢。”

    一语毕时,举起一碗酒,喝了下去。

    喝完,面色有些古怪,自言自语起来:“怎么这么辣?莫非是因我放了一大把小辣椒的缘故?可话本上不是说,小辣椒可以调味吗?既然能调味,那我多放一些应该会好喝才对啊,真是奇了怪了。”

    许久之后,裴与规才从恢复过来,吐了吐舌头:“黄祁之,你喝不喝?”

    眯了双眸:“不喝也得喝!我首次酿酒,你必须尝尝!”

    说毕,将剩下的那一碗酒拿起,倒在了坟的四周的土上。

    下一秒,土里就钻出来好几条蚯蚓,那些蚯蚓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远离了坟。

    “连蚯蚓都嫌弃我的酒?”裴与规面上露出了失落之色,用双手锤了几下树干,“我的酒酿得真的这么差吗?”

    说完,躺在地上,打起滚来,眼泪从眼角滑落,像个孩童一般,孩子气满满。

    也许地下的黄祁之看到这样的裴与规会下意识地一愣,但想到裴与规六岁之后就无人教其人间事,就不会觉得其此时的动作很奇怪了。因为其冷冷外表下的心智只有六岁。

    半个时辰后。

    裴与规把酒坛里的酒都干完了,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就打算趴在黄祁之的坟上呼呼大睡。

    然而一道突然响起的尖尖的女声让他皱了眉头,循声望去:“谁啊?滚滚滚,别打扰我睡觉!”

    看到那人是徐如水后,双眸一压:“你来干什么?我和黄祁之都不欢迎你。”

    徐如水的眉眼带笑:“阿规,你的话好生冷酷,难道你忘了我们昨夜……”

    “住口!”裴与规站了起来,脸上瞬间红了一大片,烫乎乎的,“别再说了!”

    “今早呢,我感觉枕边一凉,原来是少了一个炙热的阿规。”徐如水大步朝着裴与规走来,走到他的身前时,用力推了一下他,“所以我想要将今早未能感受到的炙热给拿回来。”

    裴与规被徐如水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摇了摇头:“不可以的,黄祁之他还在这里看着……”

    “看着?那就让他别看!”徐如水的眸光冰冷,一脚踹翻了刻着红字的碑,还将酒与坛子全部摔碎,“这样的话,他——啪!”

    接下来的话语被一记巴掌声强行打断。

    徐如水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瞪着裴与规:“阿规,你为了这个已死的臭男人打我?”

    “不许这么说黄祁之!”裴与规又扬起了手。

    徐如水咬了咬牙,用双手抓住了裴与规扬起的手,将其往下压了压,将下颚搭在了裴与规的手心之上:“阿规。”

    裴与规别过头:“你这女人……”

    “我这女人怎么了?我就是一个坏坏的女人,而且呀,还缠你的身子!”

    “不知羞!”裴与规骂了一声。

    “阿规呀,你怎么骂来骂去就是这一句话呢?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呢!”徐如水掏了掏耳朵,“还是别多废话了,快点宽衣解带吧!我和赵婳祎说是出来寻些吃的,一会就回去找她玩,阿规可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我……”

    裴与规还想说些什么,唇就被徐如水的唇抵住了,紧接着就看到身上的衣衫被徐如水扒了下来。

    与此同时。

    无乱城。

    一个小且安静的水帘洞内。

    李闻竹正在打坐,周身绕着漆黑的魔气。

    片刻之后,李闻竹的双眸猛然睁开,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噗——”

    顾不得去擦嘴角的血液,李闻竹又继续闭起眼睛。

    然而,几秒之后,李闻竹的心口就猛然收缩了一下,一股窒息之感传来,李闻竹直接倒在了地上,十分痛苦地自言自语起来:“这老头传的邪功怎么这么难练?明明我已然舍弃了一大半寿命,让经脉断裂又重塑了多遍,为何还不能有大突破?”

    许久之后,李闻竹想起来那名传他邪功的老头在临死之前对他说过一句话。

    那句话好像是……练时切勿心急。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练的时候太着急了吗?李闻竹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语,“可我练得急也是为了能早日邪功大有突破,杀光锦衣卫里的那些畜生,为我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