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有点重,是很重。你儿子我现在都站不起来了。”梵以烨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抱怨了起来,“世人皆以为,世上只有妈妈好,可我的娘却对我这个宝贝儿子拳打脚踢……”

    姜柠晚半蹲在梵以烨的身边,用双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别说了,娘心疼了,好像后悔了。”

    梵以烨微微仰头:“娘,你要是早点后悔该多好,这样你儿子我就不会挨你的毒打了。”

    “儿子,是娘对不住你!但是……是你先在一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娘才会没忍住我这暴脾气的。哎哟,早就跟你们父子俩说过了,娘不喜谎言,不喜江湖,不喜绿茶,不喜雪上加霜啦!你们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娘,本少爷记住了,你能让本少爷身上的伤恢复吗?”梵以烨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伤感。

    “不能!”姜柠晚摇了摇头,“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就算娘后悔了,也无济于事。”

    姜柠晚的这一番话,真正的做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补刀,梵以烨的五官拧在了一块儿:“娘,你儿子我好痛!”

    “儿子,你别说了,你娘也痛。”姜柠晚的五官也跟着皱在了一起,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心痛。”

    梵天朝见状,走了过来,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母子两个别伤感了。我以前被阿晚打了很多次了,儿子啊,你这种情况,养个半个时辰就好了,并无大碍。”

    梵以烨的眼里有了大片大片的光:“真的?”

    “当然是真的。”

    梵以烨松了口气:“那就好!”

    半个时辰后。

    梵以烨的伤是真的好了,就是内心多了一层无法抹去的,来自亲娘的阴影。

    见梵以烨没什么大碍了,姜柠晚拍了拍胸口,指向那些刀剑:“梵天朝,以后还来不来这个小宝库了啊?”

    “不了!”梵天朝把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姜柠晚眯起了双眸:“不会骗老娘吧?”

    “绝对不会!”梵天朝用极高的声音道。

    姜柠晚“嗯”了一声,忽而想到了什么,看向梵以烨:“娘记得……你说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经过你的讲述,娘已经知晓。那么这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呢?”

    梵天朝见梵以烨打算开口,就立刻抢在前面说道:“没有第二件事情!”

    “明明有!”梵以烨踩了一脚梵天朝,“爹,你有问题。”

    “你爹我……能有什么问题啊?能不能不要乱说?”梵天朝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眼神飘忽。

    “爹,如果你真的没有问题的话,你为何抢在我之前开口?”

    梵以烨的话让梵天朝哑口无言,眼眸微动:“我……”

    梵以烨不给梵天朝讲话的机会,连忙用双手捂住了梵天朝的嘴巴:“你什么你?你就是心虚,你就有问题!”

    “阿梵松手!让你娘听听他这个糟老头子到底想说点什么呀?”姜柠晚的眸光闪了闪。

    梵以烨道:“好!”

    撒手。

    “好你个卑鄙儿子,竟敢用你的手捂你爹我的嘴,你,你,你……”

    梵以烨见梵天朝“你”了老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话没讲出来,不禁上挑眉毛:“我什么呀?”

    “你有病。”

    “你才有病!”

    姜柠晚看着父子二人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还都举起了拳头,以为他们要干架,就闪身到了二人中间,向着两侧推开双臂:“行了,你俩都有病,就老娘没病!”

    “这话……”梵天朝瞟了一眼梵以烨,恰好梵以烨也在看梵天朝。

    父子二人用眼神交流了一阵,异口同声:“没毛病!”

    “行了行了,阿梵,给你娘讲讲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吧。本来想让你爹亲口讲,但是他那个油腔滑调的坏东西也许不会这么快说实话,所以为了不耽误时间,还是你来讲吧。”姜柠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梵天朝,随后用温柔的目光看向梵以烨,“讲完,你娘我就要继续小憩了。”

    “要不出去讲?”梵天朝用胳膊肘顶了顶姜柠晚。

    “为什么?”姜柠晚不解。

    看到梵天朝继续用胳膊肘顶她,姜柠晚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梵天朝,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动手动脚的,老娘看你是早年和姑娘们玩多了!”

    “阿晚大人,真的是那些绿茶姑娘们勾引我的,我这样堂堂正正的人……”

    “爹,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梵以烨的话让梵天朝陷入了沉默。

    姜柠晚目光如炬:“行了,青楼姑娘这事先暂且不说了。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出去说?”

    “我怕……”梵天朝瞄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姜柠晚,又把脑袋垂了下去。

    姜柠晚抬手拍了一下梵天朝的肩膀:“说话!别当哑巴。你怕什么呀?”

    “我怕,我怕……”

    “到底怕什么?说啊!”姜柠晚提膝,像是想给梵天朝的小腹来上一击。

    “我怕阿晚一气之下把我这些刀剑都折了!因为此事甚大,牵扯较多……”

    “此事甚大?牵扯较多?爹,你在瞎说什么啊?”梵以烨听了梵天朝的一番话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你和一个宫女小声哔哔,还说今日要干啥来着的?哦,天呐,本少爷好像有点不记得了。”

    “宫女?”姜柠晚的眉心紧蹙,“为何是宫女?”

    梵以烨好了伤疤,忘了疼,竟觉得此时应该添一把火,便大声说:“怎么不能是宫女了?老爹他各种美人都要,宫女姐姐生得秀丽……”

    姜柠晚眼睫轻颤,长长叹息:“唉——如果真是像阿梵说的这样……倒好了!”

    梵天朝垂了眼帘:“是啊,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轻松,那你爹我也不会在现下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梵以烨挠了挠脑袋:“爹,你刚刚不还说,此事要到外面去说,还害怕娘把你的这些宝贝刀剑折了吗,那你……”

    姜柠晚冷眸一弯,打断了梵以烨的话,看着梵天朝:“对哦,此事听着挺大,但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到外面去说啊!”

    梵天朝“哎哟”了一声:“那还不是怕你吃宫女的醋啊!谁不知道阿晚是个醋坛子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梵以烨举起手来:“报告,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