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徊长身如玉,面色清冷,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一瞬,她差点以为姜徊要望进她心底。

    卷翘睫毛垂落,孟津稚没由来的心慌,只是她什么事都没做错,为什么心慌?

    于是,她再次抬起头。

    姜鸣没有注意到他们氛围的不同寻常,将孟津稚小心翼翼放到座椅上,他相当熟稔地握住她的脚,向下垂落。

    细白漂亮的脚踝微微晃荡。

    姜徊眼底的神色更沉了些。

    孟津稚唇角绷紧,她急忙拉住姜鸣,让他乖乖坐在一侧,“我没什么大事,你没必要这样。”

    姜鸣不服气,抿了抿唇,但还是小声道:“要不是我,你不会受伤。”

    孟津稚一顿,她没法辩驳,因为这的确是因为姜鸣受得伤。

    她说:“以后你乖乖听我上课,我这伤就没关系了。”

    姜鸣狐疑,“真的假的?”

    孟津稚:“真的,你别让我拿那些补课费亏心就行。”

    “那肯定不会——”姜鸣说:“只要你在卷子上再赢我一次,我保证,以后上课认真听讲,期末给你拿个满分。”

    孟津稚面不改色,“这个大饼太大,我吃不下来,你先做到再说吧。”

    两人说话氛围其乐融融,很快把那一丝不自然冲走。

    和睦到有些刺眼。

    这时,姜徊开口:“小鸣,今天回去好好给爷爷道个歉,爷爷被你气得心里不舒服,在家里吸氧。”

    他一说话,车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姜鸣对姜徊还是有些怕,又有些尊敬,低声:“我回去会乖乖道歉的。”

    姜徊转而看向孟津稚,语气平静:“今天的事麻烦孟老师了,等把小鸣送回去,我就把你送回家。”

    昨天的话,不刺耳。

    但,也没法让孟津稚现在心平气和的面上姜徊。

    她脸色微冷,语气低低:“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姜鸣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不行!”

    孟津稚抬眼看他,姜鸣扭头看向姜徊,着急道:“孟老师是因为我受的伤,绝对不能让她自己回去。”

    孟津稚:“……”

    姜徊语气平波无澜,挑不出错来:“听见了吧?”

    姜徊抬了抬眼,忽而道:“姜鸣,你坐前面来。”

    姜鸣诧异,但姜徊一开口,他基本没什么拒绝的机会,没有反抗,就和姜徊换了座位。

    管家也上了车,坐在驾驶座,开车回去。

    姜徊坐在孟津稚的身侧,他垂眼扫过女人靠在座椅的脚踝。

    青紫一片,却没有刚刚的肿了。

    只鼓成一个小包。

    温热指腹触碰女人皮肤,有些痒。

    孟津稚下意识想往后撤,男人粗粝指腹滑过她的小腿,虚虚握住,架起来,放在他的膝头。

    过分亲近了些。

    孟津稚多看了两眼前面人,她抽了抽腿。

    姜徊的手掌在她的膝盖按住,力道不重,但也不轻,让孟津稚抽不出来腿。

    孟津稚心跳得厉害,频频看向前排。

    生怕姜鸣他们发现。

    姜鸣对着孟津稚说的同时,要转过身来,“我哥很厉害,是市一的大医生,孟老师你让他看看,指不定能好一点——”

    “等等,姜鸣,别转头。”孟津稚直接道。

    姜鸣一怔,但也老实停下头,没看过来,问:“怎么了?”

    孟津稚面皮通红,良久,才憋出一个理由:“我不好意思。”

    话音未落,粗粝手心贴着她的小腿肚游走,摩挲,再攀到大腿根,完全超过把控的尺度。

    她浑身一颤,眼疾手快抓住姜徊的手。

    那双清冷眸子抬起来,眼底里的欲望和暗晦毫不遮掩,他静静看着她。

    声音一派冷淡:“没有骨折,不是很严重,但要回家静养三天。”

    孟津稚呼吸轻压,嗓音多了几分颤抖:“麻烦姜医生了。”

    姜徊指腹状似不经意勾过女人的小腿,他垂下眼,看着她的小腿肚不自觉紧绷起来,脖颈到耳朵不自觉泛起红色,她瞳孔湿漉漉的,像是在无声祈求他,别在这里。

    无声的寂静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昧流淌。

    裙底一寸寸推上,露出光滑的大腿。

    春光乍现。

    后排座位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这就意味着前面的管家或者姜鸣回头,就能看见现在的一切。

    孟津稚鼻尖发红,胆战心惊地抓着姜徊的衣服,她咬着下唇,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工整外套揉出条条痕迹。

    她热的出一身汗,身心紧绷到极点,就连姜徊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脚尖落到实地的那瞬,疼痛却消失不少。

    孟津稚恍惚回过神,抬眼望向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男人掌心发红,手背却很白,他微微侧头,同她对上目光。

    车停在姜宅门口。

    姜老爷子他们还是在乎姜鸣的,抬眼扫过去,都站在门口,等姜鸣下车。

    只是,这中间没有宁愿。

    孟津稚下车,才从姜老爷子三言两语里得到事情真相。

    在得知姜鸣没事后,宁愿主动告辞,以塑造她得体大方,温柔贤惠的人设。

    孟津稚也就没能碰上宁愿。

    姜老爷子精神还不错,面色肃冷,他上前两步,伸手和孟津稚虚虚握了握,“孟老师,今天辛苦你了,姜鸣是我们宠坏了,没教好,太调皮了——”

    早在到家之前,管家已经事先通知过姜老爷子事情大概。

    人也知道姜鸣把人推倒的事情。

    于是,他顿了顿,说:“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再之后,他话锋一转,厉声喝道:“姜鸣,过来跪下!”

    姜鸣没说话,膝盖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姜老爷子让管家取藤条来。

    孟津稚心尖跟着紧绷起来,下意识看向姜徊。

    姜徊神色没有任何波动,眉眼冷淡,对这个场景习以为常。

    孟津稚连忙上前两步,不认同地说:“老爷子,孩子这么大了,有自尊心了,当着这么多人面打不太好吧。”

    “不说他,姜徊犯错,我照样打。”姜老爷子举起藤条,藤条在空中发出破风声,“父不教子之过,他爸不在,我就代替他爸教他!”

    这一条下去,有多疼都能想到。

    不说出血,皮开肉绽总是有的。

    孟津稚身体后退半步,双眼一闭,直直倒下去。

    霎时间,一阵兵荒马乱。

    孟津稚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冷冷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