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脸色不自然一瞬,便淡了下来,问:“你怎么出来了?”

    姜徊:“透透气。”

    他的话和态度都相当自然。

    孟津稚没有起疑,因为她刚刚就是在包厢里待太久了,想出来透口气。

    轻微点头过后,她抽出墙壁上悬挂的纸巾,擦干净湿漉漉的手,就准备掠过姜徊离开,回到包厢去。

    体温偏冷的大掌圈住她的手腕。

    光影折射间,孟津稚下意识闭上眼。

    肩胛骨被人用力抵到墙上,她的身前是一具过分滚烫的肉体。

    孟津稚记得这是医院附近,熟人不少,到时候有人到孟晴耳边嚼舌根就不好了,她低声提醒:“姜徊,这在外面。”

    姜徊眼睛低垂,眸色黑漆漆的,他身材高大,垂下头,阴影无孔不入般尽数将孟津稚笼罩,他提起她纤细的手臂,置于头顶,整个人仿佛覆盖在她的身上。

    就差下一刻,将她吞吃入腹。

    孟津稚心跳失了一拍。

    因为现在是中午,下午医院还需要有人坐镇,没人喝酒,饭局上也没点酒。

    这就意味着——

    姜徊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姜徊的确清楚自己在坐什么,更清楚有一把火在他胸口里烧,从昨夜烧到今天,近乎快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这种失控的感觉就像是脱轨的高速列车。

    他不喜欢。

    男人瞳孔沉沉,鼻尖相触,温热的呼吸交换。

    凉薄的唇一张一合:“你就这么想找下家?林温文还不够,还要找前男友?”

    孟津稚:“无论信不信,我的目标只有你一个。”

    姜徊腾出只手,大拇指下滑,落在女人娇嫩的唇珠上,狠狠蹂躏,“骗子。”

    伴随着这句话,他们俩的身体更加紧贴。

    远远看去,就像是快要融为一体。

    滚烫温度迅速攀登。

    孟津稚心跳如雷,她伸出手,攀上姜徊的肩头,喉头滚动:“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要不要我坐实你的猜想?”

    姜徊周身气质骤然沉了下去。

    很快,他的吻覆盖而上。

    唇舌相依,激烈侵占。

    孟津稚呜咽一声。

    却只激发了姜徊内心更深刻的欲望,紧紧把她拢进怀里,肆意强夺。

    两具相熟的身体,连同接吻都是天雷勾地火。

    孟津稚眼尾泛起红色,晕花表面的温婉,上挑的弧线宣泄出一线春光,手指抵在男人心口,理智和本能搏斗。

    “姜徊,这里真的不行——”她嗓音颤抖,哄劝道:“就算你不为了我,你也要为自己考虑,前途你是真的不打算要了,不打算回市一去了吗,医生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这些不是姜徊说的,是孟津稚自己猜的。

    看姜徊的反应——

    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姜徊眼里是看不透的暗光,他没有回答孟津稚,但却停下来动作,掐着她的腰,把头埋进孟津稚的脖颈间。

    脖子一阵刺痛。

    孟津稚唇线乍然抿作一线,指腹贴着男人粗糙发顶穿插而过。

    空气里最后一丝沉冷都消失。

    长长的睫毛悬挂着盈盈水光,她偏过脑袋,同男人气息纠缠。

    她轻声开口:“今夜去我那吗?”

    这个话题像是触及到了什么禁忌,姜徊一瞬间站起身,拉开和孟津稚的距离。

    男人面容低冷,“等你处理好你的关系。”

    随后,他看了看自己腕骨上的钟表,径直往走廊外走去。

    孟津稚看着他的背影,等了一会,再进得包厢。

    巧的是,她进去的时候。

    林温文正站在门口,打算出来,他看着回来的孟津稚微微一愣,随后说:“还好你没事。”

    孟津稚疑惑,“我能有什么事?”

    “刚刚姜先生回来说没在洗手间见到你,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林温文说。

    孟津稚多看了一眼姜徊,从包里拿出手机。

    上面果然都是林温文的未接电话。

    她抱歉一笑:“我忘了我开了静音。”

    林温文绅士地替孟津稚拉开位置,“没事就好。”

    孟津稚顺势坐下来,问:“在聊什么?”

    顺理成章的把话题转移。

    成年人总会有一些不合适提起的话题,也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对方不提,就不要再深究。

    正如现在的孟津稚有话不想告诉林温文。

    林温文也很有眼色,没有再深究。

    吃过饭,几位老教授都要回医院,姜徊同他们一起回去。

    林正国在门口特意嘱咐林温文把孟津稚送到家。

    孟津稚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抬头往姜徊那边看过一眼,男人同她对视上目光,再轻描淡写地挪开,和周边的教授交流。

    “孟小姐——”

    身后男人叫她的名字。

    孟津稚收敛心神,侧目看过去。

    林温文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等孟津稚上车,他把门关上,从车的另一端上车。

    车沿着大路开向孟津稚的住处。

    窗外风景轮换,形成斑驳虚影,形成一道长长的风景线,孟津稚手指摩挲着手机界面,视线余光看向驾驶座。

    林温文的手扣在方向盘上,肉眼可见有点紧张,“那个,我可以叫你津稚吗。”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孩,只是在面对孟津稚的时候,总有点紧张。

    以至于,话都要酝酿很久。

    孟津稚柔柔笑道:“可以,我们是朋友。”

    林温文:“我们只是朋友吗?”

    这话暗示意味很明显了。

    他侧过头,目光看向孟津稚,似在等她的回答。

    孟津稚一双眼干净澄澈,眼里神色浮现着三分不解,“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吗?”

    “……”林温文想问,能不能追求她。

    可看着孟津稚这双眼,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喜欢会让人变得胆怯,不敢追寻近在咫尺的答案,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

    孟津稚正是明白,所以故意这么问。

    她再一次开口:“其实林医生上次请我吃饭的意思,我很明白,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说明白,现在我母亲在生病,我实在没工夫想谈恋爱的事,所以抱歉。”

    林温文脱口而出:“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孟阿姨。”

    孟津稚摇头,态度却相当坚决:“我妈只有我了,我不想把她的生命放在别人手上,也不想她受任何伤害。”

    言辞相当明白,她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和他有任何关系。

    林温文失魂落魄地走了。

    孟津稚回到家,看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车影,想了想,还是没拍照片。

    等到夜里,她做了一桌吃的。

    拍了一张照片给姜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