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一言不发,带上碧络大步朝清澜居而去。

    小侍卫因是男子,不便在后宅随意行走,他每次去见郡主,都是带着小丫环。

    纪瑜脸上泛起一抹兴奋的潮红,赶紧跟了上来,她倒要看看,这个赘婿到底有多大能耐。

    几人先后到了清澜居门外,却被郡主身边的丫环彩星挡了驾。

    “姑爷到此何干?郡主正在里面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

    彩星一见姑爷到来,心里虚得发慌,脸上却依旧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纪瑜脸上现出一抹得意之色,拦在了他们前面,“某人好像差点忘了自己身份,容本县主再提醒你一番。你只是个废物赘婿,我郡主姐姐让你进去,你才能进去。姐姐不让你进去,你就只配像条看门狗一样,守在门边。”

    碧络气得直跺脚,上前抢白道:“郡主也太不要脸!咱们公子须还在府里,郡主一日没有与公子和离,公子就还是郡马,郡主怎敢青天白日与陌生男子在府中私会……”

    不等碧络把话说完,纪瑜伸手就朝小丫头脸上招呼过来。

    只听“啪”得一声,碧络脸上顿时泛起数道红印,脸颊也跟着肿了起来。

    “一个贱婢,竟敢对郡主不敬,该打!”

    “啪!”又是一声更加清脆的耳光,这次却是抽在嘉柔县主纪瑜的脸上。

    纪瑜脸上同样泛起五道指印,脸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肿得比碧络还高。

    纪瑜呆怔在那里,好半天也没缓过来,不敢置信地拿眼瞪着萧陌,仿佛才认识他。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萧陌伸手将碧络拉回来,护在身后。

    “你敢打本县主!”纪瑜眸底生红,捂着高高隆起的脸颊,心底既愤怒又委屈,“你一个赘婿,也敢打本县主!”

    “再不闪开,我认得你,我这巴掌可认不得你!”萧陌眸子里寒意更甚,抬脚朝院内走去。

    纪瑜心底没来由得生出一抹惧意,接连后退,彩星更是吓得转身往里跑。

    彩星以前可没少替郡主挡驾,姑爷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份,今天这是怎么了,简直还是换了一个人。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来,琼华郡主纪玥与王俊逸双双并肩走出。

    王俊逸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脸上甚至带着三分笑意,“我当是谁,原来是萧郡马来了。”

    “姐姐,俊逸表兄,他打我,他一个废物赘婿,竟敢打我。”

    纪瑜哭着跑到姐姐身边,伏在姐姐肩头,痛哭流涕,“姐姐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绝不能轻饶了这个废物。”

    “郡马好大的威风,竟敢殴打我瑜妹妹!她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

    王俊逸向前一步,义正词严的指着萧陌,“就连姑父姑母,都没动过我瑜妹妹一个指头,你算个什么东西……”

    王俊逸话才说到一半便嘎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萧陌正朝他走来,眸底带着让人生畏的寒意。

    他心里直发怵,腿都有些发软,但身为男子的自尊心,却驱使着他硬着头皮挺直了腰板。

    “你想干什么?”

    “恬不知耻,道貌岸然!”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两记耳光抽得王俊逸一个踉跄,栽倒在了一边。

    两边脸颊上红彤彤的,像是胡乱涂了一脸胭脂。

    王俊逸直接给打蒙了,歪在地上,两眼发黑,找不着东南西北。

    纪瑜的哭声戛然而止,脸缩在姐姐怀里,连回头的勇气都没了,太可怕了,这赘婿怕不是得了失心疯,连顺义侯府的二公子都敢打。

    俊逸表兄可是新科探花,天子门生!

    琼华郡主粉脸含霜,不敢置信地看着萧陌,眸子里尽是厌恶。

    “萧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表兄身份尊贵,又是母亲至亲,本郡主不过与他对坐清谈,你怎敢对他动手?”

    “对坐清谈?你可还记得,你是有夫之妇?”

    萧陌眸色冷锐,看向纪玥,抬脚就把王俊逸踢了出去。

    纪玥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情郎弯成了一只大号虾米。

    王俊逸只觉五脏六腑都脱了位,蜷缩着身子,痛得连惨呼声都发不出来。

    “放肆,”纪玥气得直掉眼泪,上前拦在了王俊逸身前,与萧陌的脸近在咫尺,“萧陌,你不就是不愿离开侯府吗?任你再是挣扎,又能如何?本郡主现在就要将你逐出侯府,这是你自找的。彩星,去叫人来!”

    彩星奔出清澜居,不过片刻功夫,威远侯纪霆,侯夫人王氏,三房妾室,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

    王氏刚才正在前厅向侯爷告萧陌的状,为取信侯爷,她特地叫上了三房妾室,所以他们才会一块过来。

    “父亲,母亲,萧陌刚才狂性大发,见人就打。他居然,居然连我也打。唔唔唔,还把俊逸表兄也打成了重伤。”纪瑜扑进母亲怀里,哭得妆都花了。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眼望着自己丈夫,唤了一声,“侯爷!”

    琼华郡主抬起泪眼,眼神决绝,白皙纤长的手指指向萧陌,“父亲,女儿现在,就要将这废物逐出侯府,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威远侯脸色铁青,不怒自威,抬眼看向萧陌,“郡马这是何故?”

    “这郡马的称呼,小婿可不敢当,还是早些让予此人为宜。否则,小婿恐怕郡主急不可耐,做出什么为人所不齿的勾当,玷污了威远侯府百年清誉。”

    萧陌冷眼注视着琼华郡主,琼华郡主一时气结。

    “萧陌,你休要血口喷人。俊逸到府里来,母亲是知道的。他们表兄妹一块说说话,有什么打紧,你如何就敢动手打人?你不将我威远侯府放在眼里,也该思量思量你打的是什么人?俊逸可是我王家嫡子,更是天子门生,我王家岂肯善罢甘休,陛下又岂能任你为非作歹?”

    王氏脸胀得通红,恨不能立刻叫人将萧陌拖出去打死。

    “母亲不愧是高门大户出身,家风严明,居然准许外男与有夫之妇私会。两人关门闭户,孤男寡女,既无丫环侍候,又无亲眷在场作陪,难道这就是母亲自顺义侯府继承来的家风吗?还是说,这是咱们府里的规矩?”

    萧陌抬起锐利的眸子,言辞冷冽如刀,看向威远侯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