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榆卑躬屈膝的模样沈意虽然看得很不爽,但这是这个世界的规矩,他也没办法。

    前世那个世界都做不到人人平等,更别提这个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了。

    反正他对老妖婆改观不少,至少她还是有人性的,知道让人护送自家丫鬟回家。

    那什么兴宝,是之前来宗门时驾驶马车的马夫,虽然不如正河叶牙两人,但也是净阶凝气段的高手,护送一个丫鬟回去绰绰有余。

    可沈意并不知道,鹤见初云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虽然最近因为沈意的原因秋榆给她的感观很差,可比起自己,她的命神还是更愿意听她的话。

    这便是秋榆的价值。

    让她出了事,鹤见初云也不敢保证玄厉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是彻底管不了他了。

    想要驱使自己的命神,却需要先通过他人之口,也是够了。

    看着老妖婆进入主屋,秋榆原本想找沈意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往前院去了。

    没多久,沈意从水里爬了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又在台边晒了会儿太阳,才想起今天忘了什么,赶忙往定微峰飞去。

    进入炼丹堂,刚见过卞道庆,就听对方抱怨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就见他说着从竹椅上站起,将摆满各类丹药的托盘放到架子上,伸手只想装有炼丹材料的规则说道:“接下来要炼蕴兽丹了,你去分拣材料。”

    听完他的话,沈意呆滞愣了几秒。

    “好你个老登,我真的服了!”

    真当丹童是使唤了呗?

    尽管对卞道庆的行为感到非常不屑,但沈意还是老老实实去了,该说不说,这种只是把材料分拣后扔进丹炉就能成丹的炼丹方式,总给他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丹炉,火焰,材料。

    这三种要素齐全,就能出师了!?

    下午这段时间,一共炼了三炉蕴兽丹,在第三炉炼完后,卞道庆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中途沈意只看到几个过来取丹的杂役弟子。

    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在炼丹堂内到处转悠,然后一不小心找到一处库房,里面摆放着的全是大小不一的崭新丹炉。

    卞道庆回来时,只看到趴在丹炉一旁的沈意,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打着什么主意。

    反正眼神怪怪的。

    到了晚上,沈意准时返回定妄峰,秋榆送来晚饭,吃完东西后,按照她的示意沈意跟到她后面,出了门来到一条水渠边上,他看她拿出一把毛刷,着上水就开始洗刷着自己身体鳞甲上的水印子。

    “明天我就要回家了,以后就由春檀和脸谱给伱送吃的。”

    “你可不要吓他们,知道没有?”

    “还有,你要听小姐的话,你可是她的命神,不是我的。”

    “千万不要再惹小姐生气了,她要是把你赶走了,你在外面可找不到吃的,外面的妖怪可厉害了。”

    “没有人在身边你会被人看成妖怪杀掉的。”

    “肚子饿了你就偷偷去灶房,那里有肉吃……你好像进不去。”

    “……”

    全程沈意就静静她在旁边说话,也不回答,随着一捅水朝他泼来,看着污水顺着沟槽流入山下的水涧,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来这么脏。

    而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翌日。

    看太阳的位置应该是在早上八点左右,沈意在鹤见初云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找不到秋榆人,又飞去青湖一趟,等回来才听到别人说,秋榆天没亮就出发了。

    他连送行的机会也没有。

    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的朦胧青山发了好一会儿呆,离别总是让人倍感惆怅,难以言喻的纷乱思绪让他闷闷不乐,最终还是展开龙翼飞向了定微峰。

    六天时间一晃而过,马车上昏睡的秋榆被人叫醒了过来。

    “醒一醒,我们到仁溪镇了。”

    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忙,摩肩接踵,小贩吆喝声与卖艺人嘿哈声交融在一起。

    熟悉的画面勾起幼年时的一些回忆,她不禁愣了下神,最后反应过来笑道:“哦!多谢。”

    她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上面的马夫鞠了一躬,但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一旁的下人说道:“我们会在仲隐山庄等你,要回去了就来找我们。”

    “嗯好的。”秋榆点了点,此时的她不再是一身丫鬟装,而是穿着寻常女子的衣服,看起来普普通通。

    她没有多做停留,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朝着自己原来的家走去。

    但街道上的人太多,心事重重的她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男子肩膀,传来的反震力顿时将她推倒在地。

    反馈到肩膀上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睁眼看去,是一个身穿白衣手持折扇,温文尔雅的男子。

    不过他的眼神有些冰冷。

    “你这女娃,走路莫非不长眼睛?”

    他语气不善,站起身后的秋榆正想道歉,但很快发现对方脸色变了,猛地看向马车上的兴宝,对方看着男子的眼神同样冰冷,一股恐怖杀气时隐时现。

    见状,白衣男子哪里还敢与秋榆纠缠?

    低着头快步走远了。

    反应过来,她看向马夫一脸歉意。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兴宝摇摇头,眼中的杀气收敛起来,摆手道:“不必,赶紧回去见你爹娘吧。”

    秋榆还想说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跑远的白衣男子见兴宝等人没有追上来,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之前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阴翳。

    “真是晦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人,竟然来这么个小地方!”

    “恒州太危险,看来得快点返回常州了。”

    呢喃过后,男子朝着镇外走去,再也不敢在仁溪镇溜达,但意外总是来得出人意料,没走多久,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麻袋套上,他下意识地进行反抗,体表上暗红气体蔓延开来!

    “谁?”

    他大喝,但没人出声回答,回应他的,是一张符箓,被人重重拍打在胸口正中!

    符箓一贴上,身上的魔气就好像被锁住一样,疯狂钻入身体每一个毛孔,再也不敢出来。

    谁也想不到,这看看像谦谦君子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位魔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