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妈,我和香芸这就带孩子回去了。小姑出嫁时我们再回来。”

    陈国才和吴香芸走进陈定开的房间,对房间里的老两口说道。

    “要回去就回去吧。反正这一大家子人虽然多,却没有几个可以好好说话的......”陈定开平静地点了点头。

    “老四,老六中午给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这是老六送给你们的吧?看看他给了你们什么?”

    梁夏青刚刚发问就眼前一亮,立即接过陈国才手中的口袋打开观看。

    “嘶,这么大一只熏兔!这在黑市上得要二十块左右。老六也真是舍得啊。不枉你们送给他一罐葛根粉。”

    梁夏青当即眉开眼笑,先前的一点不舍和不满不翼而飞。

    “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那么势利眼?对了,奶给出了什么东西让我带回去?”

    陈国才低声地责备了他妈一句,接着又问道。

    陈定开和梁夏青的脸色迅速一沉。

    “你自己看吧。”梁夏青默默地递给陈国才一个装了点东西的口袋。

    陈国才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只有一些地瓜干红薯干,以及几把松子榛子和几个柿子。

    “不是吧?爹,妈,我好歹给小姑带回来价值二十多块钱的烟票布票酒票,还有一点白糖红糖。奶她就只用这点东西打发我?关键是家里的好东西基本不缺!”

    陈国才有点傻眼,满脸的不敢相信。

    前段时间他在煤矿上得到消息,他的小姑和五弟都即将办喜事。这段时间他就花了不少时间在煤矿黑市上帮着收集各种购物票据。

    带回来的价值五十块钱的票,五弟和小姑一人一半。

    小姑那一半自然是交到了奶奶王惜萍手里。

    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奶奶竟然对他抠门到了这个程度。家里野猪肉四五十斤,鱼肉更是上百斤,她竟然连半斤一斤都不愿意拿出来给他。

    陈国才只是傻眼,吴香芸的脸却是一下子全部黑了。

    “爹,妈,这些东西我们单位上不缺。我们也不好带。就留在家里吧。”

    吴香芸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暗暗发誓,这次以后再也不准陈国才给这个家里有任何付出。除非是给陈定开夫妻俩养老。

    “国泰,小芸,你俩也不要生气。你们奶奶只是本性节约,心思是不坏的......”

    梁夏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给陈国泰两人解释。

    “爹,你心里一定清楚,这事很不公平。”

    陈国才一点不听梁夏青的话语,只管定定地看着他爹,满脸认真地说道。

    他拿了一个半月的工资出来给这个家里买东西,本以为家里物资够丰富,怎么都要拿出相当部分好东西来回馈他,从而让他回去单位后对丈人家有所交代。

    谁知道奶奶王惜萍却给他整了这么一出。

    “老四,说这个有啥意义呢?家里是你奶当家。我和你妈想多给你一点东西都不行。”陈定开颓然无奈地说道。

    “那,爹你为什么不提出分家?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情况,你如果硬要提出分家,绝对不会有人说你做得不对。只要你每个月都把爷奶的养老费用备齐就行。”

    陈国才忍了忍怒气说道。

    如果他爹妈是分家单过,这次他不但可以拿走一些肉,甚至都还可以拿一些粮食蔬菜走。

    “分家吗?只是,唉......”

    陈定开和梁夏青两眼微微亮了一下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分家这个话题家里并不是没有人提过。但是每次一有人提起,王惜萍都会撒泼打滚大骂儿孙不孝。

    久了就没有人再敢轻易提起这个事。

    “算了算了,你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反正我以后再不会对这个家抱任何希望。以后除了我家这一房,其他任何人的事我都不会管。”

    陈国才说完之后,看都不看王惜萍给他准备的东西,提着陈国泰送的那只熏兔转身就走。

    ‘唉’

    陈定开和梁夏青深深叹息。

    ......

    “老六,前面就是四哥工作的红岭煤矿。现在能看到的那些房屋是煤矿的家属区。采煤的地方在家属区后面的十几个山头里面。”

    离开陈家村,骑行了大半个小时之后,陈国才指着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密集房屋,对跟着他骑行的陈国泰说道。

    “四哥,矿上会不会不允许像我这样的闲杂人等进去观看?”

    陈国泰看着前方山头,压抑着内心的兴奋说道。

    他名义上说是跟着陈国才去看采煤场景以开眼界,实际上却是想要弄清楚煤洞情况之后,暗中潜伏进去采集到足够的煤炭储存起来。

    现在夜里的温度已经非常接近零度了。村里已经有少部分人家晚上开始烧火炕。

    陈国泰嫌弃木柴不经烧,想要全部用煤炭代替。

    那样加上一炉子七八斤十来斤煤炭,再把火门控制好,炉火就会通夜不息,让他家的火炕一直保持温暖。

    只不过他收集到的煤票虽然已经有三四千斤,却不适合大喇喇地全部买成煤炭堆放在家里。

    现在他在公社煤场不过才买了四五百斤煤,就已经有一些村民开始谈论他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

    今天四哥归家,陈国泰就一下子想到干脆去煤矿整个一步到位,将未来二十年的烧煤都弄到空间里储存起来,然后再每年都买三五百斤放在明面上慢慢消耗。

    至于会不会有人因此而质疑他家的煤炭为什么一直都烧不完,陈国泰完全可以用自己不怎么烧煤来进行搪塞。

    毕竟不可能有人一直注意他家专门用来烧火炕的石灶。

    “你如果直接去问相关的管理人员,他肯定会告诉绝对不允许。但是如果熟人带你进去,你只要不大声嚷嚷你是外来者,就没有任何人会过问。”

    陈国才笑了笑说道。

    矿上虽然有相关规定,陈国才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所有煤矿职工的外来亲戚想要进去煤矿看稀奇,都是这样操作。

    陈国泰就会意地点了点头,明白这是‘做得说不得’的意思。

    说话之间,两辆自行车开始靠近居住区。

    坐在陈国才车后座上的吴香芸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陈国才的老腰。

    “老六,骑了这一阵的车,已经有点累了吧?要不现在先到四哥家里歇歇,喝口水再去爬山?”

    陈国才苦笑了一下,看向陈国泰正色说道。

    “这里是四哥的地盘,四哥安排就是。”

    陈国泰没有察觉到陈国才夫妻俩的异常举动,立即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