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礼不知道纪宴初和老爷子之间有什么矛盾,她来到纪家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已经这样了。

    小的时候也好奇过,向纪景行打听过。

    只是每次一问到,纪景行面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支支吾吾的,再问就什么都不说了。

    赵礼礼的性子原本也不是什么爱八卦的性子,如此几次之后,就不再询问了。

    现在想想,估摸着是在她来之前,家里发生过什么大事。

    她来的时候,家里家外大换血,家里伺候的人都换了一遍。

    之前发生的事情,这群人也没什么人知道了。

    当然,就算是知道的,也不敢说。

    纪宴初进了门,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却带着一丝慵懒,一只手臂轻轻放在腿上,另一只手则是随意搭在沙发上,手指微微弯曲。

    他看着老爷子,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深邃冷漠,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眼里带着对老爷子的不满,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似的,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场。

    “我家里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插手,我愿意安排什么人,我自己有想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纪宴初也是丝毫不给老爷子面子。

    老爷子抄起沙发边的拐杖,朝着纪宴初就砸了过去!

    纪宴初淡定地侧身避让过去。

    “年纪大了,还是少动点气。”

    纪宴初可不是会关心老爷子的人,下一句话就差点把老爷子气得背过气去,“别到时候气死了,往我脑袋上扣帽子。”

    老爷子气得直大喘气。

    赵礼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默不作声。

    这种时候,谁当出头鸟打谁,她才不会当那个出头鸟。

    而一旁的金文茵可没这么有眼力见儿,听到纪宴初的话,机灵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立马就知道他和老爷子不和睦,老爷子也是管不了他的。

    她立马就开始为自己叫屈了:“宴初哥,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老爷子一来就说我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家里就算再穷,我也是正正经经的好人家的姑娘……”

    说到这里,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着,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一张小脸也是苍白的,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模样。

    赵礼礼原本还准备要走的,但是见到金文茵这样,倒是来了兴致,不着急走了。

    她端起茶杯,靠着沙发,好整以暇地看着金文茵表演。

    “宴初哥是正正经经供我上大学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人家这么看,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跟我爸一起死了算了!”金文茵哭诉起来。

    她轻咬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别说是男人了,就连赵礼礼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好一朵小白莲。

    赵礼礼放下手中的茶杯,插了一嘴:“金小姐是学的什么专业?”

    金文茵正酝酿着呢,听到赵礼礼这话,明显是愣了一下,一抬头,张嘴就“啊”了一声?

    赵礼礼微笑着说:“您这水准,不学表演专业确实屈才。”

    金文茵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赵礼礼是在讽刺她。

    “赵小姐,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说我!”

    金文茵一脸义愤填膺。

    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住在这里,但是您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住在这里了!”

    “我爸妈都不在了,宴初哥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要是不住在这里,你难道要让我露宿街头吗?”

    赵礼礼勾唇,转眸看了一旁的金姨一眼。

    唯一的亲人?

    金姨站在一旁,眼眸半垂,一声不出。

    金文茵还在上眼药:“赵小姐你不喜欢我,你跟我说就好了,为什么特意找了老爷子上门来羞辱我?”

    赵礼礼看着她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耍心机,但是却又不太聪明的样子。

    “没必要。”赵礼礼轻笑。

    如果现在纪宴初是她的爱人,说不定她情绪还能波动一下。

    她站起身来,看向老爷子:“纪伯伯,您坐会儿,我跟元月约好了,还有事情,就不陪您了。”

    老爷子摆摆手,说道:“去吧。”

    说完这话,就看着纪宴初,也没有起身的打算,显然今天这件事是要解决的。

    赵礼礼也没再多待,从纪宴初身边略过,起身就出了门。

    郭双一直坐在车里,见到赵礼礼出来,赶紧下车开门。

    “赵小姐,去哪儿?”郭双问。

    赵礼礼和元月约好了在她的画室见面。

    元月从小就爱画画,毕业之后就开了一间画室。

    赵礼礼这个人,什么都会点,但是什么都不精。

    她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是一个十分平庸的人,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很平庸。

    能考上京市大学,也是她耐得住性子,记忆力好,能死记硬背。

    哪怕纪老爷子花大把的钱,请多么专业的老师来教,她也就学得一个马马虎虎。

    纪老爷子也不是她的父母,对她的要求自然也没有那么高,她不感兴趣的,那就不学。

    所以,兴趣培养了一大堆,没一个有建树的。

    唯一一个成效的,也就是射箭了。

    这是赵礼礼唯一有兴趣的。

    毕业之后,她也没再继续考,老爷子倒是想要让她去鼎恒上班,一进公司就是领导层,省事儿。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子,自己应聘了公司。

    每一笔工资都是自己赚来的,心里踏实。

    心中想着事情,车子也很快就在画室门口停了下来。

    元月画的国画,跟现在的主流市场并不太符合,所以反响也不太大。

    画室现在有几个员工,还招了一些学员。

    赵礼礼下了车,对郭双说道:“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我可能要在这边待一会儿,暂时不会用车,晚上你再来接我。”

    郭双也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听到这话之后,也就只点了点头。

    赵礼礼上了楼,从窗口往下看的时候,发现郭双就把车停在了楼下,并没有离开。

    赵礼礼也没有管她,来到元月办公室门口。

    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