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从审讯室出来,对靠在门外墙上的男人点了下头。男人推门走了进去。

    不久后,审讯室靠走廊的窗玻璃上就映出张牙舞爪的树影,随之而来的就是卓爷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不到片刻,卓爷大喊:“我招!我招!”

    刚进去的人出来,又靠在走廊的墙上,大胡子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又走进审讯室。

    此时,卓爷身上都是被抽打出来的伤痕,尤其是脖子上的勒痕尤其明显,眼中更满是惊恐,“饶……饶命,我招,我都招!”

    大胡子拿起桌上放的案件记录本,满意地在卓爷脸上拍了拍,“听话多好?非得吃点苦头,何必呢?”

    审讯很顺利,昨晚参与伏击的人都被供了出来,大胡子带队,按着卓爷交待的几个地方去抓人,不到半天时间就将人全部抓获,又顺藤摸瓜查出不少有用线索。

    夜晚,大胡子脱去上衣,露出背后的伤口,身后的男人正用镊子夹着蘸了酒精的棉花给他的伤口消毒。

    大胡子疼的‘嘶’的一声,“都是差不多的异能,花二花同志的异能能治伤,你的异能怎么就只能吓吓胆小的?”

    楚锋把棉花球往伤口里一塞,又疼的大胡子痛叫一声,楚锋这才没好气地道:“我还从没听说过树系异能会治伤,你别是想让组织同意她的加入,故意夸大的吧?”

    伤口在别人手里,大胡子心里骂娘,嘴上却道:“我是那种爱夸大的人吗?你看我背上的木仓伤,今早挨的,差点要了命,这才不到一天时间就好的差不多,如果不是她的异能能治伤,你给我一个解释?”

    楚锋闻言郑重了几分,凑近大胡子背后的伤又仔细看了看,不得不信大胡子的话,“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这位花二花同志,一定要让她同意加入我们部门。”

    大胡子无奈摊手,“我也是这么想,可人家不愿意啊,这不救了我,又把我扔在半路上,生怕我粘上去啊。”

    楚锋闻言盯着他一脸的胡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笑了。

    大胡子还没明白他笑什么,就见楚锋迅速给他处理完伤口,转身就走了。

    临出门时还扔下一句:“可能是被你丑到了!”

    大胡子气的抓起床上的枕头朝门砸去,楚锋已经先一步关上房门,留下大胡子对着招待所房间墙上挂着的镜子左看右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哪丑了?多威武雄壮啊。”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等忙完这边的案子,他还得找花二花同志再谈谈。

    不论是她能操纵树根的异能,还是她的异能可以治疗伤口,又或者是她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从河边移动到县里胡同,花二花同志都是组织最需要的人才。

    这样的人才,只做一名普通的车间女工,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要怎么才能让她同意加入?是不是要先送她一份满意的大礼?

    第二天也没见大胡子来找自己,花忍冬放下一颗提着的心的同时,又担心他是不是已经噶了。

    想了一天,花忍冬觉着,如果大胡子不是骗自己的,加入那个什么特殊部门也没什么不好,上辈子她最崇拜的就是军人,两辈子都没那个机会,能以那种身份为国效力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这人咋就消失了?是以为她拒绝了,所以就放弃来劝说了?唉,那么大个人了,咋一点恒心和毅力都没有,就没听过三顾茅庐的故事吗?

    因为学校开学,花小花是周四中午被花建设送回来的。

    一回来就看到窗户上钉的窗栏杆,花建设夸花忍冬弄的不错的同时,心里也犯起嘀咕。

    在家属院打听了一圈,听牛婶几人添油加醋地说了那天晚上许香凤冤枉花二花往屋里藏野男人这件事。

    花建设一听就炸了,直奔厂财会室就去了。

    还没进门先板起一张脸,结果进门一打听,许香凤中午时被派出所来人带走了。

    花建设一股怒火像被泼了一瓢凉水,“被抓了?她是贪污了,还是受贿了?”

    “不道啊,人带走了,啥也没说,主任急的到处打听呢。”财会室的人也正迷糊着呢,好好地下班刚要去吃饭,就来了两个戴大盖帽的,敬了个礼就把许香凤带走了,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啊。

    花建设听了哼了一声,“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之前还造谣我们家二花,谁知道背地里还干了多少缺德事,这回啊,准好不了。”

    但不管怎样,听说许香凤被抓了,花建设心里就痛快了。

    去消了假,又接了厂里一个机器零件的任务,下午就没回家,刚好晚上接二花一起。

    花忍冬听说许香凤被抓时也吃了一惊,可谁也不知道她是因什么罪名被抓,联想到她会计的身份,猜着可能是经济案件。

    快下班时,听车间门口有人喊,出来一看是厂工会的张秀芳,在她身后站着的人吓了她一跳。

    大胡子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人畜无害了,可在看到小丫头眼里的震惊时,还是有点不自在:难道真是他现在这副模样太吓人了?

    张秀芳对花忍冬道:“这位市里来的同志,要向你核实一些有关许香凤的问题,你好好配合一下,知道的如实说就行。”

    花忍冬朝张秀芳点了点头,见大胡子示意自己跟上,花忍冬便小碎步地跟在后面。

    两人在张秀芳的注视下,走到之前踹倒马元红的水沟旁。

    还在上班时间,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人,大胡子刚朝花忍冬露出一个自认亲和的笑容,就听花忍冬道:“警察叔叔,关于许香凤,您有什么要问我的?”

    “警察……叔叔?”大胡子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怎……怎么了?”花忍冬也学着他的语气不解地反问。

    她是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上辈子她从小就学过一首儿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印象里警察叔叔这个称呼没什么不对,更何况她才十九,大胡子看着怎么也得三十多岁,快四十了,叫一声叔还显亲切呢,这样他等会和自己谈事情也能态度温和一点吧?

    大胡子见她这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就没好气,放下手,说了句:“随便吧!花二花同志,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吧?”

    “知道啊!”花忍冬露出一个我很聪明的表情,让大胡子不由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