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晗凌厉的发问让燕如吟猛地愣在当场.她沒有料到楚玉晗会这么说.她也沒有思考过楚玉晗说的话.窗外一股暖风吹过.吹起燕如吟耳边翠玉的耳环.一点一点.轻轻地敲打着燕如吟修长的脖子.翠玉的点点凉意传到脖子的肌肤上.慢慢地延伸到心里

    看这燕如吟呆住的样子.楚玉晗知道燕如吟心中必定是起了动摇.今天的这番话她想了很久很久.她咬准了凭着燕如吟对萧奕洵的情谊.这番话.定能让燕如吟动心

    楚玉晗眼睛最深处划过一丝笑容.表情上却是一脸关心与哀伤:“如吟姐姐.你不知道.你和婉姐姐多像.你也美丽.你也温柔.你也知书达理.论哪一点你都不比婉姐姐差.”她停了一停.抬目深深看了燕如吟一眼.深沉道.“甚至有一点.你可能还在婉姐姐之上.”

    燕如吟果然有了兴趣.直问:“哪一点.”

    “你对姐夫的情谊.高过婉姐姐.”楚玉晗盯住燕如吟.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其实楚玉晗和秦婉词呆在一起这么久.早就知道秦婉词一颗心全都在萧奕洵的身上.她和燕如吟的情谊根本不能说谁多谁少.可是现在她只要让燕如吟相信.她燕如吟是这个世界上最挂怀萧奕洵的人就可以了

    燕如吟愣了一下.仿佛被刺激到了.只说:“王妃很爱王爷的.”

    燕如吟一这么说.楚玉晗就肯定她的心里已经动摇了.她轻轻一笑.顺着说下去:“是啊.婉姐姐很爱姐夫.可是她和你不一样.”楚玉晗一直看着燕如吟.仔细观察着燕如吟的表情.想着该怎么说.“如吟姐姐.你的整颗心都是放在姐夫身上的.一分一毫都分不出去.可是婉姐姐就不一样了.她爱的人不止姐夫一个.她有湛辰.有兄长还有其他的人.她的感情分散的太多.是及不上你的.就这样來说.姐夫和你是一样的.姐夫的整颗心都在婉姐姐身上.你都得不到一分一毫.你不觉得这样对姐夫太不公平了吗.”

    楚玉晗说完这句话.燕如吟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猛地一个激灵.脸色瞬间苍白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的话会引出这样一个效果.楚玉晗也是一惊.直问:“如吟姐姐.你怎么了.”

    楚玉晗并不知道.她刚刚的话击中了燕如吟心中的一个弱点.有一句话让燕如吟极其在意.“秦婉词的心中还有别人.”这让燕如吟不得不想起一个月前在秦婉词屋外听见的话.秦婉词的心中还有别人.这个人就是萧奕洵的弟弟..萧楚延.虽然这几年來的一切都告诉燕如吟.秦婉词对萧奕洵是一心一意的.可是秦婉词那天说的话.却不能不让燕如吟怀疑

    她很想相信秦婉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秦婉词心中有别人.她对萧奕洵的爱及不上自己.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萧奕洵的人

    原本这个想法已经被燕如吟自己克制了下去.可是今天楚玉晗的一番话却将自己深处的想法再一次勾了出來

    见燕如吟神色不对.楚玉晗觉得是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她继续试探地说着:“姐夫这么爱姐姐.却得不到对等的爱.这难道不遗憾吗.如吟姐姐.你为何不让姐夫那份缺少的爱得到慰藉呢.”见燕如吟神色越來越奇怪.楚玉晗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她继续道:“婉儿姐姐和姐夫相处的时间这么多.她对姐夫的关心和爱意在日常之中一点一点感染着姐夫.可是如吟姐姐你呢.中日将自己困在这个厢房里.以花以草以书为伴.你对姐夫的情谊.姐夫根本感觉不到.你不表示.又怎么能让姐夫回报你的这份深情呢.难道你要一直把那几件衣服留在自己屋子里.每天对着衣服想念姐夫吗.”

    楚玉晗痛心疾首地指着屋外.几乎对燕如吟吼出來:“姐夫现在就在府里.婉姐姐不在他的身边.如吟姐姐.你难道真的就要这么呆着.一直等到半个月后.婉姐姐回來吗.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啊.”

    楚玉晗说了这么多.连燕如吟身旁的碧莲都忍不住在一旁小声抱怨道:“就是呀.王妃.玉晗小姐说的多对.你不能总是对着几件衣服发呆啊.王爷就活生生的在府里呢.我也打听了.据素心说.王爷这几日因为边关军情.心情十分不好.王妃又去了京城.无人关怀.王爷日日从军营里回來就往书房走.一坐就是一晚上.到了白天又跑去军营.王妃.你何不去关心关心王爷呢.秦王妃临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将王爷托付给您么.您也是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啊……”

    楚玉晗和碧莲两个人在燕如吟旁边左一句右一句.让燕如吟原本纷乱的心更加的杂乱.她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维.正要喝住楚玉晗二人.抬起头來.正巧看见了挂在自己屋子里.织好的几件衣服的边角.她心中猛地一顿.自问道:难道.我真的要沒日沒夜睹物思人.就这样过一辈子吗.难道自己真的不想得到萧奕洵的关怀吗

    燕如吟死死地盯住了那件衣服的衣角.目光沉静了下去.不知再想着什么

    .................................................

    兴许是要下雨了.夜晚.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整个豫昭王府.就像是有最上等最轻质的云纱.织成了一道幕.轻轻地披洒在王府之中

    虽说已经是夏末秋初.但是夏日的暑气并沒有因为秋天的即将到來而全部淡去.只是终归是要入秋了.夜晚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凉意

    从军营回來.下午和林子骞将这几日宿伊的动向又研究了一番.终于还是得出宿伊近期并沒有进攻辽东的打算.一切不过都是惑敌之计.萧奕洵不由对此苦笑.宿伊这般无赖的做法无疑是要自己留在辽东.他分明知道是这样.却沒有办法不留下來.当真是让他十分气愤

    不过既然知道宿伊打的是这份主意.想想萧奕洵倒是平静了下來.让宿伊牵着鼻子走.可不是他萧奕洵的作风

    灯盏下.萧奕洵正翻开一本书.看了起來.秦婉词离开也有六七天了.登基大典昨天就应该结束了.自己的大哥萧文禹已经成为了新的皇上.想來秦婉词两年多的时间再一次回到京城.势必要与好多人周旋.其实萧奕洵一点也不担心秦婉词应付不來京城的情况.登基大典镇南王和鼎剑侯等人都会到场.也是两年多沒见自己的亲人了.秦婉词去叙叙旧也是好事.只不过倒是有些苦了他了

    桌案上的砚台已经干了.平日的时候.萧奕洵在看书.秦婉词时常会在旁边陪着自己.一点点的磨着砚台.或是坐在一旁也抱着一些书來看.或是和自己讨论讨论外边的情势.如今.这晚上.倒是只有他一个人独坐书房了

    秦婉词这一走.沒有半个月轻易回不來.这下子萧奕洵可是感受到了相思之情了.之前是自己在外打仗.秦婉词一人呆在王府之中.现在反过來了.秦婉词回了京城.留着他萧奕洵一个人在府中

    萧奕洵眼前仿佛出现了秦婉词狡黠的笑意.萧奕洵无奈地笑道.轻轻说着:“好了.婉儿.我现在可以理解你当初的心情了.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啊.”

    萧奕洵淡淡笑了笑.低首翻了一页书

    不知过了多久.萧奕洵仿佛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传來.那脚步轻轻的.越來越近.直到门口便停下來了.门沒有打开.脚步声也沒有再响起.仿佛是來人就站在了门口不动了

    萧奕洵心中生疑.开口问道:“谁在门外.”

    他声音轻且柔和.屋外的人却像被惊到了一般.有些惊惶的开口:“王爷.是我.”

    听出來人的声音.萧奕洵赶忙起身打开门.问道:“如吟.你怎么來了.”

    屋外.燕如吟手上端着一碗什么.正羞涩地站在屋外.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开门的萧奕洵.她抬头看了一眼萧奕洵.见萧奕洵清亮的眼眸正看着自己.不由脸微微一红.低下头.不敢对视萧奕洵

    萧奕洵单手撑着门框.一袭浅青色轻纱外罩.里面是玉白的缎衣.开门迎着风.衣袂轻轻飘扬着.头发简单的用玉冠束起.墨色的头发披散在背后.自有一副恣意的潇洒姿态

    他见燕如吟沒有动静.赶忙将燕如吟拉近屋里.有些责备的意思:“怎么好好的在屋外站着.也不知道出声.难道我不叫你.你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外了吗.”萧奕洵关上门.又关心道:“你的身子不好.又是要入秋了.还不好好休息着.被风吹了.该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