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嘉三年春天.一场春寒过后.宫中有两位人一下子都染上了极重的风寒.一位是身子一直虚弱的萧文禹.自从西北大败与贺兰那一站之后.萧文禹半日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再加之后來为了重建西北军力.一直劳心劳力.全然不顾自己的病况.这一來.他的身子就更差了.再加上染上风寒.当真是一病不起

    另一位便是贤安太妃江月玶.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原先一直身体安康的贤安太妃突然之间也染上了风寒.神情憔悴.十分无力.人修养在宫中.病情越來越重.三番四次说着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儿子萧肃之.眼见贤安太妃这般病重.皇后齐黛滢着实有些不忍.便同太后柳青斓请示了一下.柳青斓为人父母.自然明白江月玶已经有两年未曾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心中必然十分想念.也首肯了.于是瑞怀王萧肃之年初时便从丹阳赶往回京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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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萧肃之的回京.萧城毅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拉开.不过他现在还并不着急.因为在成大事之前.他还有一些铺垫要去做.比如之前的税收与水利的事情

    对于这两件事情萧肃之是十分关心的

    他曾经问过户部尚书霍荣关于司粮署的实施情况.去年的时候.霍荣刚接到这个命令就觉得头大.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因为司粮署虽然构思的时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机构.但是在具体的实施之中其实是有很多问題的.比如税利的设置.还有与百姓缴还时期的商议.还有司粮署的人员派摄.前几项还好.这后一项人员.那得和吏部商议一下.才行.可是这未免又过于麻烦了.霍荣好几次都暗中向萧城毅透露这件事情很棘手.要慢慢來做.可是萧城毅却是个急性子.他等不了太久.直接向霍荣发命令道.第二年的夏税.他必须要看到成果

    这可愁死了霍荣.他独臂难支啊.可是现在朝廷之上.俨然有西平王只手遮天的情势.霍荣也是有苦说不出啊.还好吏部尚书杜君浩知道了霍荣的难題.吏部在司粮署的方面给予了霍荣最大权限的帮助.所以好赶忙干的.司粮署总算在秋税的时候落实了下來.霍荣这才敢向萧城毅报告说.明年夏季.应该会有一定的成效的.萧城毅听了霍荣的保证.高兴之余还好好赏了霍荣一番

    搞定了税收的事情.剩下的大头就是水利了.在全球兴修水利.着实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实在是马虎不得.不过在水利这个方面萧城毅倒不是特别的担心.因为主负责人他定了江越.江越本就是工部出身.异常的能干.兴修水利的事情交给江越來办.萧城毅十分的放心

    可是萧城毅放心归放心.但是他还是要问一问的.不过每一次江越都十分从容的给萧城毅吃下一颗定心丸:“王爷.放心吧.首先先从几处易发生洪涝灾害的地方着手.微臣已经同工部商议过了.现在泗河、郴州、茂川三地修建大型水库与大坝.防范洪涝.预计两年差不多就能完工了.”

    “两年.需要这么久么.”萧城毅皱眉.两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以萧文禹现在的状况.谁知道两年之后他还再不再.若萧文禹在这之前死了.太子萧睿必定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那个时候只怕又要突生变故.所以他问道:“不能再快一点么.”

    江越露出勉强的神情.有些不愿道:“王爷.兴修水利需要靠物力与财力的支持.可是我们手头上……”

    江越的话说的支支吾吾.可是萧城毅知道.一定是因为钱的关系.导致人手不足.“就这个小事.”萧城毅不耐烦的摆手道:“国库里有的是银子.钱不够就向国库去支.”

    “这恐怕不太好吧……”江越偷偷瞄了一眼萧城毅.道:“国库的钱还是少挪用一点吧.”

    “什么少挪用.”萧城毅吹胡子瞪眼道:“这几年修生养息的.国库的银子多的数都数不过來.多花一点也好.反正修好了水利.來年的税收还是会涨上去的.你就不要担心这么多了.让工部不要掖着藏着.有什么单子就给户部送去.霍荣他不敢不批的.”

    有了萧城毅的这句话.江越心中才有了底.他心里也十分高兴.当即答道:“是.王爷.”

    江越有能力.可是这个人却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他爱财.当初萧城毅让他在工部的时候.暗地里他也为萧城毅扣下了不少钱款.当然自己肯定也私下留有几分了

    如今.有了三个这么大的工程在手里.再加上以后会有更多的工程.虽然江越心中仍然怕水利会修不成功.不过有机会打捞一笔.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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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各个事项都推进的如火如荼.可是却愁坏了剩下的几个人.杨正清不禁一次的向许恒抱怨说西平王仗势弄权欺上瞒下.许恒自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可是他却沒有说什么.久经宦海的他早已知道如今这个时候.不说任何话.暗中保全势力才是最好的方法

    几次得不到许恒的回应.这让杨正清十分愤慨.但是许恒却也沒有办法同杨正清明着说.只好把事情同段霖晖说了说.谁知段霖晖听后却淡淡摇了摇头.道:“杨正清虽然性子急.但是他却并不愚蒙.上次我只是仅仅向他点了一点.他就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急切的來找我呢.”许恒又急又疑

    “唉……”段霖晖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惋惜.方才道:“这也是我这些年來这般困惑的原因了.他虽明事理.但是骨子里实在是太过刚正不阿.不知回环.这些年我想方设法的想要改变一下他这个性子.他虽有所好转.可是终究还是不能变.他的一腔正气容不得他有半点的屈膝讨好.我真替他惋惜.也害怕.若他真做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你是怕他得罪了西平王.”

    “嗯.”段霖晖点点头.心情无比沉重:“若是正清他当真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那可就麻烦了.沒有把握扳倒西平王.断断不能轻易发难.否则.只会害了自己.看來我得好好找正清再谈一谈了.”

    “能够劝的了最好.和杨正清同朝为官这么多年.我也确实很少见像他这般有正气的人了.”许恒有些感慨.他以前自诩正气盎然.如今熟识了杨正清之后.方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哦.对了.”想起了一件事.许恒向段霖晖说道:“最近.户部可是叫苦连天.户部尚书霍荣几乎都要疯了.”

    “怎么了.”段霖晖奇怪道:“是为着司粮署的事情么.”

    “何止是司粮署啊.”许恒抿嘴冷笑一声:“你是不知道吧.最近朝廷在泗河.郴州.茂川三地修建大型水库和大坝大堤.征用了近十万人的劳力.工部天天有单子送到户部去之前.每年朝廷的之处都是有限额的.工部现在仗着自己有大事要做.每隔个两三天就像户部支个十万两银子.如今还沒怎么样呢.已经支出了四百万两了.”

    “四百万两.这么多.”段霖晖大吃一惊.随后他揶揄道:“我要是霍荣.我看我也要发疯.只是我很好奇.从国库调出的四百万两真正能送到泗河等工程上的到底有多少.”他停了停.别有深意地看着许恒.笑容也带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国库支出的审批这么容易就下來了.我看不光光是西平王的首肯吧.我想丞相大人一定放了不少水吧.”

    “哈哈.”许恒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朝段霖晖笑道:“段大人.果然不一般.既然西平王爷想着法子要办大事.我们作为臣下的总应该大力支持吧.一來.也是向西平王爷卖个好.这二來么.王爷他自己要自寻死路.我们也不应该多事.助他一臂之力.岂不更好.再说.多一件他的罪证也不是什么坏事.段大人.您觉得呢.”他笑意深深的看着段霖晖.问道:“段大人.你觉得到时候在西平王爷的罪状之中写上营私弄权.贪赃坐赃.肆意染指兵权.勾结外臣边将这几项罪名.够不够呢.”

    段霖晖浅笑着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这几项罪名哪一项都够西平王爷喝一壶的了.不过下官觉得.”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异常锋利:“若是再加一条叛逆谋反.西平王必定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