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的声势变化,三春和史湘云的命运变动,都和贾环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也是如此,金手指光幕上显示的气运数值,一直都在增长中。

    眼下,甚至已经超过了三位数,达到了一百多的水准!

    虽然不清楚,一百多气运至具体什么水平,可贾环知晓,前段时间的顺风顺水,应该就是气运增加的最好反馈。

    然后,他在第二天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当然,对于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可对于政二老爷和荣府来说,绝对是一个差得不能再差的事儿了。

    事情是这样的,经过好几位勋贵大佬提议,当今皇帝任命有大把空闲时间的政二老爷,当了国库欠银的催讨大使!

    这个任命,对于政二老爷和荣府来说,满满都是恶意。

    倒不是说当今有意如此,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真正可恶的是那几位全力推荐的勋贵大佬,私下里放言,表明了他们的恶劣态度。

    丫的贾政你不是很有本事,敢为天下先么?

    那就去帮当今讨债好了,看你又能讨到多少银子?

    达不到要求的话,贾政你别想过好日子,

    单单就是弹劾,就能叫伱吃不了兜着走!

    这几位勋贵大佬所在家族,从国库借银的数量,虽然比不得宁荣二府那么夸张,却也都是以十万两为单位。

    更别说,这些家伙坏得很,竟然要求政二老爷开始讨债工作后,把目标对准真正的欠银大头,皇亲国戚身上。

    因为还银的事儿,整个朝堂和京城都闹腾得沸沸扬扬的。

    也不知道哪个家伙闲得无聊,竟然将户部欠银的主力名单,直接给暴露出来宣扬出去了,简直可恶之极。

    其中,皇亲国戚的欠银最为夸张。

    好几位王爷和郡王的欠银数目,都达到了百万两之巨。

    本来,宁府乃是其中为数不多的非皇亲国戚,若是传扬出去太过显眼了。

    幸好,此时宁府已经还了一半的欠银,只剩下六十万两的账目了。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在金陵接驾四次的甄家,直接欠银三百万两。

    牛比啊,就是贾环听到消息,都忍不住高赞了句:真真不怕死啊。

    难怪,甄家把持江南织造衙门那么多年,估计是太上皇让甄家补血所用。

    只是可惜,甄家估计会错了意,以为江南织造就是他们家的了?

    也不想想,那是一年涉及数十万两的稳定收益,哪个皇帝会让给臣子?

    可不管是甄家,还是那些欠银大户的几位王爷郡王,想要从他们身上讨到欠银,誓必要将人彻底得罪死。

    当今也是想银子想疯了,在朝堂上直接提出了催讨国库欠银一事,打算交给某位亲王出面,搭配几位朝堂大臣一起开展这项很有‘钱途’的业务。

    消息刚刚传出来,一个个亲王郡王不是身子骨不利索,就是有各种其他的小毛病,总之是没办法承担如此重任了。

    然后,就有了数位勋贵大佬推荐政二老爷的事儿发生。

    这些事儿,贾环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原本喜气洋洋的荣府,接到了当今的旨意后,顿时如遭雷击。

    一股阴霾气氛,以肉眼都能察觉的速度,迅速将整个荣府,甚至隔壁宁府都给笼罩了去。

    昨天还红光满面的政二老爷,今天看到的时候竟然有些脸色发青?

    “这可该如何是好?”

    大书房里,不仅仅只有政二老爷,还有贾琏以及贾蓉,还有史家的忠靖侯。

    保龄侯已经去了京营驻地,一时半会是没办法抽身回来了。

    不过忠靖侯说得明白,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若是有需要的话,史家绝对不会推辞,该出力的时候肯定不会拉稀。

    政二老爷只能苦笑表示感谢,该头疼的依旧得头疼。

    讨债可不是个好活计!

    尤其,还是向皇亲国戚,勋贵重臣讨债,那难度就更大了。

    稍一不慎,要是在讨债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丁点意外,都可能引发剧烈的朝堂局势动荡,一点都不夸张。

    比如,要是某位年龄已经很大的皇亲家属,因为受不了上门讨债的事儿昏厥过去,或者直接挂掉,责任算谁的?

    作为狗头军师,贾环自然要出馊主意的,不然凭什么列席会议?

    “老爷,当今已经传下圣旨,讨债的活计根本就没办法拒绝,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话一出,大书房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闷。

    政二老爷的眼神幽幽扫来,他可不想听这话,贾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余几位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贾环说的是事实,再说这里是荣府。就是想要教训贾环口不择言,也轮不到他们出手。

    “这事儿,照我看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这话,政二老爷和其余人等就爱听了,顿时一个个眼神炯炯望来。

    “当今要的是足够应付眼下困境的银子,只要老爷讨到了差不多数目,再以其他理由推掉讨债任务的话,就轻松多了!”

    贾环淡然道:“不过三五百万两银子罢了,看起来很多,可是分摊的话,那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话怎么讲?”

    贾蓉没能忍住,好奇道:“难不成,每个欠银的官员讨一点,哪也太麻烦了一点吧!”

    “用不着如此!”

    贾环好笑道:“将那份欠银名单最上面二十位列出来,只要操作得当,每家也就十几二十万两罢了,难道还拿不出来么?”

    说到这里,冷笑道:“真要是一毛不拔的话,那就直接告知当今好了!”

    “上门讨债的时候,明确告知对方,是老实还国库十几二十万两欠银,还是顶着当今的不满继续硬挺?”

    “估摸着,讨债这事太上皇都是首肯的,不然当今的圣旨也不会这么快就下来,老爷背后是有支撑的!”

    经过他这么分析,在场的一干人等不由心头大振,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时,忠靖侯看向贾环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小子,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歪才啊,存周兄真是好运气。

    主意虽然有些馊,而且明显是在钻空子,可架不住可行性高啊。

    只要那些欠银的家伙们配合,这次政二老爷和金陵四大家族遇到的麻烦就能迎刃而解,甚至在当今和太上皇那,也能得到一个不错评价。

    就连以‘贫穷’著称的史家双侯,都能轻松拿出十五万两银子。

    那些挂在欠银名单上的大户们,哪一个不比史家富有?

    贾环可是知晓,名单上的皇亲国戚,不是京城最大当铺的背后东家,就是知名赌坊和青楼的大股东之一,还是京城大牙行的幕后老板。

    也就是手下有不少青皮混混,而且实力不俗,这才知晓这些内幕。

    要是传扬出去,皇家的脸面铁定保不住,简直就是天大笑话。

    当铺还好说,直接面对的就是达官贵人,还有家底丰厚的商人。

    也就是专门给有钱人放贷的,要是叫王夫人知道,怕不是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红了。

    可大牙行,赌坊还有青楼,那就是罪恶的源泉。

    这么说吧,京城的拍花子团伙,还有专门的讨债混混,以及各种帮会组织,都是由这帮子皇亲旗下的产业养活。

    意不意外,讽不讽刺?

    也不知道当今清不清楚这些,贾环估计是清楚的!

    至于那帮子勋贵,在眼下依旧高企的粮价波动中,哪一家不是赚了个盆满钵满,短时间内的收益起码都是以十万两为单位计算。

    不仅如此,只要鲁地那边的白莲教战乱没有平定,这样的收益就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是否白莲教叛乱延绵日久的原因?

    这些消息要是传扬出去,这些勋贵家族还能有好?

    政二老爷虽然不清楚这些内幕,可他是标准的顶级武勋子弟啊,自然对京城各家的情况有所了解。

    看他陡然升起的信心,显然对贾环出的馊主意,很有信心完成。

    这样就好!

    不让政二老爷碰碰壁,好好吃一吃苦头,他就不会有太大的紧迫感。

    没错,虽然主意是贾环出的,而且颇具可行性,可他一点都不看好政二老爷的执行能力,关键是政二老爷没有威慑力啊。

    之所以是馊主意,那是因为他没有将人性方面的因素说出来。

    就是宁荣二府,当初在还国库欠银的时候,不也心中有很大抵触么?

    原因不外乎就是从国库借的银子,最后都用在接待南下的太上皇身上,凭什么要他们来还钱?

    这样的想法很真实,其余勋贵人家估计也是这么个心思。

    至于皇亲,整个大乾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从国库里拿点银子花销花销又怎么了,就算皇帝当面他们也是理直气壮。

    在这样的心态下,政二老爷又不是什么强项角色,主动上门讨债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不被打出来就不错了。

    别说拿出十几二十万两银子,就是数千两也是舍不得的。

    这就是赤落落的人性,此时正转忧为喜的政二老爷,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的讨债之旅绝对不轻松。

    搞不好还会闹得灰头土脸,不然当今皇帝为何在眼下关头,才会开启讨债模式,刚开始还要亲王郡王作为主持人,结果却不如人意?

    没别的原因,都知道讨债不是什么好活计,相当遭人恨的。

    要不是没办法,谁有愿意做这样的事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