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娘,方才只顾着高兴了,忘记给您说了,大姐今儿来家里了。”

    刘铁锤走后,佟华琼回到家里,陈素芬就给婆婆提及谷白霜到谷家一事来。

    谷白霜来谷家,比刘铁锤给刘月娥送银子更出乎佟华琼意料。

    谷白霜不是和娘家断绝关系了吗?

    “谷白霜来家里干啥?她不是和咱家断了关系。”谷桃花提起大姐姐颇为不满。

    佟华琼横了她一眼。

    想想也知道,谷白霜到谷家肯定不是为了修复关系而来。

    “……大姐交给我五十两银子,说耀祖到底是她侄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儿被送走。”

    陈素芬拿出一包银子交给佟华琼。

    佟华琼掂了掂银子没说话。

    谷白霜这种对原生家庭以德报怨的行为要是在后世发到某书上,那得被网友喷到退网。

    “她说让我把银子亲自交给娘,就当这银子借给二弟的。她没说啥时候还,她只提了一个条件……”

    陈素芬说到这里住了口,她不敢说下去。

    她怕那条件一提出,婆婆会大发雷霆,万一跑到镇上和谷白霜对线那就不好了。

    “啥条件?没事,你说。”佟华琼说道。

    “大姐说……说希望她和大寒娘的牌位和爹的牌位摆放在一起,让咱家祭拜。”陈素芬一咬牙将谷白霜的条件说了出来。

    说完忐忑的看向婆婆。

    当初因为这事,在公公灵堂前闹那样大,族长都被佟华琼和谷大暑气倒了。

    此时大姑姐趁机再提这要求,婆婆能答应吗?

    佟华琼听完灿然一笑。

    谷白霜提的这要求对她而言不算啥,别说让她娘的牌位和死老头子摆放在一起,就是俩人的骨灰叠放起来佟华琼也没意见。

    “……谷大暑你没有心,这十两银子是我爹辛苦攒下的,你要拿这银子当本金去赌你还是个人吗?”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哪里是赌钱,我是为了救耀祖。媳妇儿你相信我,我拿这十两银子当本金我肯定能赢回五十两回来。”

    佟华琼正想将谷大暑两口子叫进屋里她有话说,就听到刘月娥和谷大暑的争吵声。

    佟华琼霍然站起来到门口,看到谷大暑拎着钱袋子朝外挣,刘月娥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

    夫妻俩厮在一起。

    谷大暑个狗东西,歪门邪道走的怪溜,都到这时候了,竟然把希望寄托在赌博上。

    黄赌毒最害人。

    在佟华琼现代吃瓜记忆里,强如奥运冠军沾了赌,都能从顶端滑到泥泞里,不仅如此,赌博能让冠军丧尽良心到偷录女友的小视频去抵赌资。

    此时她怎么忍受得了,赌博会出现在谷家。

    佟华琼二话没说,拎着烧火棍就冲进了谷大暑和刘月娥之间,一棍子差点将谷大暑劈晕。

    “娘……”谷大暑捂着头,痛苦的蹲下。

    “好你个谷大暑,谁给的胆子你敢去赌博?不要脸的胚子,惯会走歪门邪道。我让你赌!我让你赌!”

    佟华琼一边骂,一边狂抡烧火棍。

    谷大暑忍着疼满院子窜,月光下一道残影跑来跑去。

    “你个属黄瓜的,我看就是欠刀拍。桃花你去灶房给我拿把刀出来,我拍掉他的手指头。”

    谷桃花站着没敢动。

    娘这把开的有点大,她怕她拿出切菜刀,她娘真的把二哥给剁了。

    佟华琼见谷桃花站着不动,亲自跑进屋握着一把刀出来,谷大暑吓的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在佟华琼跟前。

    “娘,娘,我再也不敢了!我是被逼的,被逼的,还有一天时间,凑不到五十两银子耀祖就要被带走了。我才想出这个法子出来。”

    “我赌博不是为了自个,我是为了耀祖。娘你信我,我手气一直都很好,我没有输过。”

    谷大暑抱着佟华琼的腿求情。

    “你还是要赌,你还是要赌!我今天就送你给你爹作伴。”佟华琼气的用刀指着谷大暑。

    谷大暑吓的抖个不停。

    “娘,娘,你打我,骂我,抽我,您不能剁了我。呜呜呜……”谷大暑一边说一边很抽自个。

    佟华琼不为所动,按着谷大暑的右手,举起刀剁了下去。

    月光下的刀光闪瞎了谷大暑的眼。

    谷大暑喉咙里咕咚一声晕了过去。

    谷桃花刘月娥陈素芬也被佟华琼的疯狂吓住了,都不敢向前劝说。

    “桃花你去打一盆水给我狠狠泼他身上。”佟华琼扔下刀对谷桃花说道。

    这下子谷桃花不敢不听了,端了一大盆冷水泼在了谷大暑头上。

    谷大暑悠悠转醒,举起右手,发现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呜呜哭了起来。

    “你给我起来!”佟华琼提溜起谷大暑湿漉漉的衣领子就朝屋里拉。

    谷大暑在佟华琼要吃人的眼神下想再次晕过去。

    佟华琼一巴掌将他烀的不敢闭眼。

    “都进来说话。”

    佟华琼来到上房坐在椅子上,谷大暑和刘月娥跪在地上。

    “娘,我再也不赌博了!我发誓,我以后连想都不敢想。”谷大暑举起手发誓。

    “这几天筹银子筹的咋样?尝到即将骨肉分离的滋味了吧?”佟华琼冷笑道。

    谷大暑和刘月娥不敢说话。

    这几天可真难熬啊。

    尤其是谷大暑,他平日里在村里耀武扬威的,一出门大家对他客客气气,他以为自己在清河湾人气老高了人缘老旺了。

    可他去借银子,才发现自己在清河湾连一根葱都不如。

    不仅没有借到银子,还收获不少冷嘲热讽。

    甚至得知他儿子要被抵债,不少人骂他活该,也不避讳他,那骂声直接传到他耳朵里。

    “后天一早还不上银子,耀祖就要被带走了。到时候耀祖就两条路,要么在郑家当小厮,要么像王婆子说的丢掉子孙根去宫里当太监。啧啧啧,你说你们这爹娘当的可真行啊。”

    “你们看我干啥?我无所谓,反正耀祖又不是我儿子。我看耀祖平日被你们养的也歪了,动辄在家里给个祖宗一样,这样的儿子舍弃就舍弃吧,你们抓紧时间练小号。”

    佟华琼这一番话砸下去。

    刘月娥哭了。

    “哭什么哭,你们筹了多少银子了?”佟华琼问道。

    谷大暑满脸通红,他一个铜板都没有筹到。

    刘月娥举起手里的布袋子,哽咽着说道:“我爹给了十两。明明我爹有十七两的,他只给了十两。”

    佟华琼一脸无语,真想扒开刘月娥的脑子看看里头的成分。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在婆家还埋怨起自家老爹了。

    “我要是你爹,我压根就不管你。我看刘家也白养了你一场,你想让你爹砸锅卖铁救耀祖吗?他爹都办不到的事,要靠姥爷?刘月娥你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个玩意出来。”

    刘月娥抬起泪眼看向佟华琼。

    自家婆婆平时不是总喜欢背后骂她娘家吗?现在咋还维护上了。

    她爹给十两银子,她确实有点不爽,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愿意将剩下的七两一起搭上。

    佟华琼刺够了俩人,从椅子背后拽出一个布包,一兜子银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发光。

    “娘。”

    “哪来的银子。”

    谷大暑和刘月娥齐齐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