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才把周景涵的玉佩修好,听到架子后面有声音。

    她心中萦绕着一丝欢喜,立刻跑到古董架子后,看到孟祁宴的那一瞬。

    她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四目相对,孟祁宴双眸温柔,退开两步,深深颔首,“江姑娘安。”

    江梨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发笑,“大叔可算是轻车熟路了,一次比一次有经验。”

    两人一起走出来,孟祁宴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江梨却被他手里的紫色的香囊吸引,趁着孟祁宴不注意。

    她一把紫色的香囊。

    “好别致的东西,我喜欢。”江梨拿在手里细看,下面缀着梨花形状的坠子与璎珞。

    香囊的边缘,立体的花纹已经被磨平,隐隐可见丝线都炸开了。

    孟祁宴平时已经很珍惜,时不时拿在手里反复观看,才把边缘的花纹磨平褪色。

    江梨的脑海中,又闪烁着模糊的画面。

    “宴,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香囊。”

    “芳菲落尽梨花白,应该是白色才对。”

    江梨隐隐看见,光影明媚,云卷云舒,少年一袭青色长袍,从梨花深处走出。

    身上也落着几瓣洁白无瑕的梨花。

    清风掠过,满地清白。

    江梨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跟着脑海中的声音说出,“梨花都是白色的,可我就想让你看到,梨花是紫色的。”

    情不自禁地,泪水潸然落下,刺痛她的心脏。

    江梨说出这话的时候,孟祁宴吓了一大跳。

    这话是阿梨对他说的,这一枚紫色的香囊,包含阿梨的名字。

    江梨为什么能说出阿梨的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满脑子的疑问,孟祁宴又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江梨明澈的眼中闪烁泪光,看得孟祁宴难受至极。

    他也开始恍惚,伸手拭去江梨脸颊上的泪水,“阿梨……”

    回过神来,江梨赶紧把手中的香囊还给他。

    紫色……梨花。

    这是孟祁宴白月光留下来的遗物,她拿过来做什么。

    江梨冲着孟祁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我不是你的那个阿梨,”

    再不转移话题,她真的会被雷死的。

    本来遇见通古今,就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还要来一个狗血的替身。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江梨转过身去,“大叔这一次来又想要什么?上次为你准备的基础干粮,都已经吃完了吗?我去餐厅给你订一桌菜?”

    孟祁宴也尴尬地收回手,用手指着桌子上一小盒金银珠宝,“我已经进了西凉,结果又遇见了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将姑娘拯救全城百姓。”

    江梨听着瞬间来了兴致,“你说。”

    孟祁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地诉说了一遍。

    江梨闻言,叹了一口气,“要说一些食物还好一点,可是从古至今药都不能乱吃,你下次弄清楚的时候,我这给你准备药。”

    她沉吟片刻,温声细语地说,“面粉和大米我楼上都有,只是你一次带不了那么多,我有一个办法,大米和白面用小塑料袋子,分装起来,放在大袋子里面,这样你也好拿,到那边也好分装。”

    孟祁宴让江梨轻点了一下珠宝,江梨笑嘻嘻地说,“不用看了,我信得过你,随我一起上楼,把大米和白面扛下来,那一袋40多斤我拿不动。”

    “好。”孟祁宴点了点头,随着江梨一起上楼。

    灯光亮起,孟祁宴才看清楼上的货物,一箱一箱摆放整齐,尤其是水,东边墙上,都快死了堆满了。

    他感动,“这是家姑娘专门为我准备的?”

    “是呀,为了你的需求,我特意租下这套房,有请师傅将楼下楼上打通,也方便你过来拿物资,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只不过你现在要经历逃亡,用的东西你暂时用不上,等以后回国之后,再慢慢为你安排现代的科技发展。”

    孟祁宴眼眶泛红。

    有人惦记着他的感觉真好。

    “那这些物资值不少钱吧,我给的那些玉黄金,够不够?”

    江梨心中泛起一阵暗爽。

    她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彻底实现一夜暴富,孟祁宴居然还问他够不够?

    这没法和他解释呀,如果解释得太清楚。

    他下次拿的东西就少了,可能不会那么毫无顾忌地给。

    就让孟祁宴以为自己很亏,除了给孟祁宴囤货扣掉的钱。

    她自己都存了100多万,要尽快搞拍卖会,将那一幅画拍卖掉了。

    “还好,我不是很亏,赚一点小钱,不过还是要谢谢大叔,为我着想。”

    江梨看着孟祁宴扛着一袋子面一袋子米,是那么的轻松自如。

    也跟着孟祁宴一起下楼。

    “三年干旱,估计那些人也没有吃过肉,肯定瘦骨嶙峋的。”

    听着江梨这样说,孟祁宴心中发酸,“现在即便是皇宫,也吃不到肉。”

    江梨拿了一把透明白色中号塑料袋与干净的陶瓷碗,放在茶几上,又拿过剪刀,拆开米袋子。

    把这个20斤米,用塑料袋分装起来,同样地面也是这个方式。

    江梨看了一眼孟祁宴,分装另外一袋子面,于是说,“可否再待两天?我去买半扇猪,到时候你带过去,平城县的那群百姓不就有肉吃了吗?我买一头猪,既然一次带不了那么多,那你就多来几次,”

    “反正我觉得你在西凉较为安全,起码那个太后还真无权去西凉抓你,不用东躲西藏。”

    孟祁宴苦笑,“太后虽无权去西凉抓我,可我回国的行程早已经暴露。明着不行,她会派杀手过来行刺,或者收买人,给我下毒,只要涉及权利争斗,太后就不可能让我活着回国。”

    江梨听得心中发酸,一脸严肃地看着孟祁宴,“不管前路艰难万难,一定要走出去,还有我陪着你呢,路上小心。”

    “同时我也怕,路上耽搁太久,会给朔州的安老将军,但是不必要的麻烦,可一路走来,路上的百姓何其艰苦,我也想用你给我的食物去帮助他们。”

    江梨这一句“路上小心”仿佛是迎着烈日燃起的火焰,给孟祁宴带来无尽的希望。

    “我也是,最信任的是江姑娘。”

    江梨想起孟祁宴所说平城的后山一口井里被人下毒,毒死了许多百姓。

    他顿时汗毛直竖,从脚底板陡然窜起凉意。

    “关于后山那口井里被人下毒,该不会是蜀国的太后所为吧,刚才你说行踪已经暴露,我猜测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