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的门开了。

    安书柔疑惑地看向宫门口,只见追随父亲多年的夏将军,身穿铠甲从外走进来。

    “末将参见贵妃娘娘,奉老将军之命,解救贵妃娘娘脱困。”

    安书柔放下手里的绣品,由着身边的嬷嬷搀扶起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想到孟祁宴,她的内心又是一痛。

    “那既然父亲发动了政变,陛下应该不会有事吧。”

    夏将军和安书柔一起走出去。

    “退位之君,既然任凭贵妃娘娘处置了,贵妃娘娘让他活他便活着,贵妃娘娘让他死,就只有死了!”

    安书柔闭上双眸的瞬间再睁开眼睛时,眼中是浓浓的冷意,“我只要孟祁宴!别的我都可以不要!”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下。

    这昭阳宫不是被孟祁宴给封了吗?

    那群士兵跑到哪里去了?

    为何夏将军能畅通无阻地来到昭阳宫?

    一丝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安书柔的心中。

    “夏将军先去宫门口守着吧,以免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自己去太极殿。”

    刀剑无痕,她还害怕父亲身边的人会对孟祁宴做些什么。

    孟祁宴是她安书柔看上的男人,只有她才能蹂躏,要死也得死在她的手里。

    任何人都不能和她抢,否则她不介意让他们从这世界消失殆尽。

    太极殿中。

    孟祁宴盘腿坐在地上,和江梨一起研究着地上的一盘棋。

    他放下手里的白色的一颗棋子,柔和一笑,“阿梨棋技更加精湛了,胜过十几年前,我甘拜下风。”

    江梨浅浅而笑,“就这样输给我了?就不怕有损陛下的威严?”

    孟祁宴听着外头的刀剑声声,目光落在江梨的身上。

    看着江梨在身边,他就觉得无比的安心。

    “为情退让,怎么能是有损威严。”

    江梨看着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你如今的情话倒是信口拈来,十几年前怎么不对我说?”

    孟祁宴放下一颗棋子,眼神温柔地望着她,“你想听这些话,我以后天天说给你听,咱们永远在一块。”

    他伸手,江梨见状,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两人相视一笑。

    太极殿外,战火纷飞,孟祁宴留着太极殿前的五万兵马,最终还没有抵御得了安松鹤的军队。

    哐当一声,太极殿的宫门被人一脚踹开。

    紧接着无数支长箭,指着孟祁宴和江梨。

    安松鹤走过来,“投降吧,看在我女儿对你一片痴情的份上,我或许能留你一条命,交出玉玺!”

    孟祁宴也不起身也不抬头,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云淡风轻地研究着手里的棋局,“既然棋局已经开始,没有到最后抉择的时候,谁又能知道接下来的戏呢。”

    安松鹤不想与孟祁宴逞口舌之快,“那既然如此,给我直接拿下,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恭迎陛下龙驭宾天。”

    耳边再次响起了打斗声,陆九行带领二十万大军,一路杀了回来,无数根长箭从陆九行以及其手下的手里射出来。

    安松鹤这边的士兵,一个一个地倒下,横须竖拔,鲜红的血迹顺着他们的口中喷洒而出,落在太极殿的墙上,仿佛是烈烈的红梅绽放在枝头。

    陆九行身穿银色的铠甲,威风凛凛,手里的长剑一扫而过,安松鹤手里的士兵又是一个一个地倒下。

    他的脸上也沾染了血迹,大中军突如其来,打得那些叛军节节败退,伤得伤死的死,最后只剩下,几个青年小兵。

    和陆九行的手下对抗,就连风里都是浓重的血腥之气。

    “微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汴梁城的叛军已经全部拿下。”

    孟祁宴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松鹤,“不是每场戏的结局都是有定数的,就比如现在朕一定会输?你一定会赢?”

    安松鹤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他用手指颤颤地指着陆九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能在已经出现在这里。”

    孟祁宴将安松鹤难看的表情尽收在眼底,“你为了这一次谋反,可谓是煞费苦心,朕何不成全老将军的一番苦心呢?”

    安松鹤听明白了孟祁宴话中的含义,或许是不肯认清现实,脸色也在逐渐扭曲,“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提前设好的局,就等着我往里面跳是么?但你可别忘了,此番攻打赵国,扩大蜀国领土,我功过相抵,你敢动我,也会遭受他人的非议,说陛下残害忠良,到时候陛下便是遗臭万年,人人唾弃。”

    孟祁宴答非所问,“这的确是一个局,至于进与不进,是朕能左右得了的么?你为了挑拨朕和陆大人,先是让陆大人为朕找替身,让朕讨厌陆大人,穿导致君臣离心,现在又不死心利用宣国公主和亲事件大做文章,栽赃陷害陆大人,严重的时候彻底除掉陆九行这个眼中钉,在趁着大军班师回朝之际起兵造反。”

    他丢下手里的棋子,声音冷凝,“你以为这会被你欺负拿捏,不知道你有没有父女两个在背后搞了小动作?”

    孟祁宴这番话说得极其平静,他仿佛是一个纵观全局的猎手,安松鹤,不过是他手里的小丑。

    江梨心中感慨万千。

    帝王的谋略被孟祁宴玩弄得明明白白。

    安松鹤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眼看着兵败如山倒,即便在如何挣扎,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安松鹤几乎是疯狂地咆哮着,拿着手里的长刀就是一阵乱砍。

    陆九行的手下上一次的一波又一波和其扭打在一起,十几把长剑环环相扣,架在安松鹤的脖子上,使劲往下压,直到他不能动弹为止。

    江梨看在眼里,心中一时有些无奈。

    人到了某种地步的时候总是不知足,就比如眼前的安松鹤,前线告急,班师回朝,是何等的荣耀。

    她却将自己逼上了坟墓,也葬送了整个安家的实力。

    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呢。

    欲望太甚,反而容易跌进深渊之中,最后只能自己承受自己种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