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好,看完戏我们去酒楼吃点好的!”

    秦玥说话时看着阮灵,眼睛一眨一眨,“上次是意外没去成,我听枝雪姐说了,你刚走几天就赶回来帮我,这个东道主我一定要做的!”

    她并没有问是什么好戏,从小生长的环境让她习惯了不轻易刨根问底。

    阮灵刚好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喜欢解释的人,只说:“你和你枝雪姐一样,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但说到底我是拿钱办事啊。”

    这话出自她的真心。

    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在她看来是应该的。

    江枝雪一个人那么客气倒没什么,只是连着秦玥也那么客气,她难免有些不习惯。

    “那不一样,人是讲究缘分的。”秦玥一直挽着阮灵的胳膊,像是亲密好友,“缘分到了哪里还会是这种关系?”

    “母妃经常说我笨,其实我不觉得,我分的清人的好坏。姐姐,我一瞧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阮灵听着忍不住笑出声,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被发好人卡。

    以前,她听到的最多的是说自己破坏别人家庭,或者是别的不入耳的喊骂。

    有的来自需要发泄的雇主,有的来自计划突然落空的人。

    诚然,阮灵并不是什么委托都接,她也不敢标榜自己是什么拯救别人的救世主。

    骂的人太多了,她能做的只有拿着钱假哭。

    但秦玥显然误会了,突然改口:“是好仙人,好仙人!”

    阮灵的思绪被拉回来,看见秦玥有些谄媚地笑。

    这模样哄得阮灵心情大好,又给人买了好些东西。

    原本一直被管着的秦玥终于能放松,也不和阮灵客气,几天捞了不少好。

    等江枝雪再见她时,跟个散财童子一样。

    于是江枝雪问道:“你这浑身珠光宝气的,大摇大摆走街上不怕被抢啊?”

    这是玩笑话,毕竟阮灵现在是公主身份,还是贵客,借有心人十个胆子怕是也不敢。

    可她还是觉得秦玥这样真的太招摇了。

    这次三人约见在茶馆,虽然坐的是二楼包厢,但茶馆里人来人往,又是鱼龙混杂,江枝雪对此的担心几乎是下意识的。

    不过她问完这话,还是先看向阮灵。

    她也考虑到阮灵缺钱,觉得这样实在不妥。

    在江枝雪心里还盘算着之后该怎么给阮灵报销的时候,阮灵先开口:“无妨,都是陛下礼尚往来给的。”

    白来的钱,不花白不花,而且秦玥的父王是皇帝的兄弟,阮灵觉得这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花着没什么负担。

    “好罢。”江枝雪这才作罢,话锋一转,“前天你托我问的事儿有眉目了。”

    一旁的秦玥有些惊讶,她是真的以为这几日阮灵只是陪自己玩乐。

    没想到阮灵根本不给自己休息,还在安排别的事情。

    心中又多了几分佩服。

    阮灵是不知道秦玥怎么想的,忙着问江枝雪:“如何?”

    “此事......”

    江枝雪刚要开口,楼下突然喧闹起来。

    “你怎么走路的,差点撞到我家少爷了!”

    最先有反应的是秦玥,她小心翼翼站到窗边,往楼下看去。

    阮灵对此不感兴趣,只叫江枝雪先说。

    不料秦玥在那边嘀咕:“凌英之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阮灵同江枝雪对视一眼,二人同时过去。

    只见楼下已经有人围起来,从上往下看刚好是个小圈,中间站着一个年轻路人,还有凌英之和他的随从。

    明眼人都看得出凌英之不是普通人,一时间,看热闹的人们目光都放在路人身上。

    路人也不蠢,只见他身子微弓,抱歉道:“小的有急事儿,还望贵人海涵。”

    凌英之没反应,依旧是他带的随从说:“我家少爷也有急事儿!”

    这是故意刁难,阮灵看不见路人的脸,但也能猜测出神色不会太好看。

    果然,立马就听随从质问:“你这算什么表情!”

    路人没立马说话,只见他肩膀明显起伏几下,像是深吸了几口气,才再开口:“是小的冲撞贵人了!”

    应当是真有急事儿,又惹不起凌英之这种人,他甚至想跪下请罪。

    “无妨。”凌英之这才大发慈悲开口,又有些责怪地看向随从,“你何必咄咄逼人?”

    随从自然是听他的,不再说话,往后退去。

    凌英之更是去扶起半蹲着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路人,笑道:“有急事便快去吧。”

    “惺惺作态。”秦玥冷哼了一声,“真不想为难的话,何必故意让下人把人拦下?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她说话时,楼下已经散开,凌英之也带着人走远。

    “不必为这种人费口舌。”江枝雪道,“但知道他没再禁足,之后别太张扬了。”

    秦玥好不容易才自在几天,听到这话,蔫巴地坐回自己位置。

    “先说你查到的吧。”阮灵也坐了回去,“早些解决就不用注意那么多了。”

    比起安慰人,阮灵更喜欢用行动解决问题。

    “嗯,我前几日托人去了凌府老宅,找了他们那儿出来的下人。”

    “那是个老嬷嬷,命不久矣只想给儿孙留下些银钱,同我的人说了许多。”

    “凌夫人有孕后便回了老宅,明面上说是凌老夫人的意思,但凌夫人去后很久没露面。”

    “连那老嬷嬷都说,再见的时候便是大夫预估凌夫人即将临盆后,凌夫人赶着回京的时候。”

    “即将临盆赶回来?”阮灵眉头微微皱起,手圈着面前的杯子,指尖无意识在杯壁上慢慢摩擦。

    “这有什么原因?”

    江枝雪继续道:“只说又是凌老夫人要求,结果当夜刚到府里就叫了稳婆去。”

    “也是赶巧,皇后娘娘便是次日生产。”

    “其余的,那老嬷嬷也不知道了。”

    “噢,皇后娘娘诞下五皇子的事儿我知道!”秦玥一直听着,终于有自己知道的,“皇后娘娘生五皇子生了一夜,听说是难产大出血,宫人一盆盆血水往外端,有个刚入宫的小宫女都吓晕过去了!”

    “也是我母妃同我讲的,她说这事儿很稀奇,她生我时也是难产,但都没出那么多血。”

    “就有传闻说皇后娘娘当真是天命所归,逢凶化吉云云......”

    “逢凶化吉?”阮灵盯着自己杯里的茶水,“但愿吧。”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江枝雪却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之前阮灵在说柳芸儿的孩子有异时也是这般,应该是心里有了别人不知道的答案。

    “你是觉得哪里不对?”江枝雪问道。

    她看着阮灵,语气探究,只等阮灵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