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靳文是谁啊?我看他最近好像经常找你聊天。”

    孟凝写作业的时候,严临风一边打游戏,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在一旁看书的祝且也竖起耳朵,将注意力从书本上移开。

    孟凝头也没抬,手中的笔在练习册上写下答案,嘴上简短回答:“同学。”

    严临风沉默片刻,操纵游戏里的角色杀掉一个敌人,又道:“我知道是你同学啊,不过我怎么感觉,他找你的频率比你别的同学高很多诶,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问你星座是什么的。”

    孟凝面色不变,平静道:“他比较活跃。”

    两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严临风觉得自己还是问得太委婉了。

    他想了想,问:“你就没觉得,他对你的态度不太对劲吗?”

    “不觉得,他在班上对谁都这样。”

    严临风扬起眉毛:“真的假的?”

    孟凝“嗯”了一声:“当然是真的,我没有说谎的理由吧?”

    听到这话,严临风与祝且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微妙——

    难道是他们俩误会了吗?

    或许这个靳文的确就是个喜欢东扯西拉的活跃分子。

    就在二人陷入思考时,孟凝开口打破寂静:“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严临风愣了愣,而后慌张道:“没、没什么,就有点好奇啊,你看,你其他同学都是找你问题目的,只有他问你星座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感觉挺少见的。”

    孟凝了然:“哦,确实挺少见。”

    他俩快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搞疯了。

    聊这么多句,他们愣是听不出来她对靳文持什么看法,全是无效句子。

    严临风继续低头打游戏,同时在脑子里组织措辞,一分钟后,他卷土重来:

    “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啊?问你那么多有的没的的问题,你不烦吗?”

    “还好,他问的问题也不难回答。”

    他咬咬牙,手中的操作失误,差点就被敌人杀了:“你觉得他还好?”

    “算不上,没什么想法,我们只是同学。”

    她这句话出来后,祝且和严临风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还是很在意【你家住在哪里啊?我周六日可以去找你玩吗?】这条信息。

    对于这条消息,孟凝可是给出了详细的答复,她不仅将她的家庭地址告诉他,还认真说明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可以来找她玩。

    不能忍啊,他们可不希望有什么别的人踏足此处。

    严临风左思右想,最后还是问出来了:“你说他能来家里找你玩,也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客套一下啊?”

    孟凝微微蹙起眉头,写字的速度减缓:“是真的,我不喜欢和别人客套,如果我不接受他来,会直接拒绝。”

    严临风满脸不可置信,游戏也不打了,就让自己的角色站在原地:

    “啊?你就这么同意了吗?为什么不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啊?”

    孟凝停笔,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先跟你们商量?这是我家。”

    “是,这是你家,但是……”严临风急了,“我、我们俩不是也经常来吗?万一他来的时候撞上我们了怎么办,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孟凝反问:“你们来了,他就不能来么?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对,你同意他来这里玩的事,你有告诉孟姨吗?”

    “有。”

    “既然你都告诉孟姨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孟凝的眉头蹙得更深:“因为房子是我妈租的,我当然要征求她的意见。”

    此时严临风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再次开启胡言乱语模式:“那所以你就是一点都不重视我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感受!”

    孟凝无语了:“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么?”

    “我无理取闹?!”严临风又惊又气,“我怎么是无理取闹了,难道我说的有错吗?这么大的事,你都没跟我们说一声,那是不是如果你以后跟人谈恋爱了,也要瞒着我们啊?”

    他此话一出,连祝且都忍不住扶额了——

    这个白痴猪队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祝且都无言以对了,更别说当事人孟凝了,她啪的放下笔来,转过头去,目光严肃地看着严临风,开口的嗓音冰冷:

    “首先,我不会谈恋爱;其次,退一万步说,即使有一天我真的与别人建立了恋爱关系,那也是我们俩的事,我本来也没有义务向你们汇报,这不关你们的事;最后,严临风,我认为你现在说的话很没有逻辑,在这种情况下,我与你开展的交流都是无效沟通,你需要冷静冷静。”

    她这番话对当时的严临风来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冷静冷静?

    她都说出类似“我谈恋爱不关你们的事”的话了,他还能怎么冷静啊?

    那一刻,严临风忽然苦情偶像剧男主上身,带着哭腔喊出一句:

    “阿凝,你都没有心的吗???”

    祝且上一秒还因为孟凝的话而有些不悦,下一秒就差点因为严临风这句话笑出声。

    不是,他神经病吧……什么时候背着他去看偶像剧了?到底从哪找来的咯噔语录?尬得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无比肯定,在孟凝眼里,严临风现在就是个大傻子。

    果然,孟凝满头问号,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我当然有心,正常人类都有心,我现在能在这里跟你说话,也是因为我的心脏为血液流动提供了动力,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没有心?”

    严临风快气死了。

    谁问她这个了?啊?

    手机里适时传来他的角色被敌人击杀的提示音,在房间里无情回荡。

    他气得想哭。

    祝且笑着摇摇头,起身道:“严临风,我们先回去吧,你确实需要冷静一下了。”

    严临风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但他的身体反应告诉他,再不回去,他就要在这里大哭出来了。

    在孟凝面前大哭。

    他不允许这么丢脸的事发生。

    所以最终,他还是老老实实和祝且回家了。

    经过这件事后,二人彻底明白,在恋爱这件事上,孟凝的态度只能用八个字概括:

    不关我事,不关你事。

    他们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孟凝已经不住在祝家了,他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指使她。

    可不久之后,就发生了一件改变一切的事:

    孟雨华被查出罹患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