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来,门就响了,睡在隔壁的三只小过来了。

    听到子林的声音,徐子矜立即开了门。

    门外,通信员小顾端了一个托盘站在那里。

    “嫂子,营长让我八点送早饭来。”

    这男人挺心细。

    徐子矜立即双手接过:“小顾,你们营长呢?他吃了吗?”

    小顾点点头:“吃了,营长与营房股派来的保管员去了家属院,维修房顶去了。”

    这维修的工程量不小,以昨天那漏的情形看来,估计大部分的瓦片都要换掉。

    十几个十几岁的熊孩子,仿佛带着深仇大恨一般,前前后后不知道砸了多少个石头上去。

    王俊说,他们十几个人分两拨,趁家属院人最少的时候,一拨人捡石头,一拨人砸。

    而且是,有人来了就跑,人一走又砸。

    这哪是一帮孩子,妥妥的一支敌后武工队。

    他们谙熟战术,一是砸了就跑,二是选准时机,三是知道罚不责众。

    只不过张源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行为被几个小屁孩发现了。

    也没办法去跟个孩子计较,房子是公家的,徐子矜也不去多说了。

    至于张副团长教不教育自家的孩子,那更是他自己的事。

    一大三小开始吃饭,而此时邱家……

    “马小花,你给我死起来,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

    邱平安怒火万丈,刚才政委的话,说得他面红耳赤。

    特别是张副团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根本就是在说他能不配位。

    马小花正睡得迷糊,被邱平安一吼也火了:“你干什么呀,一大清早的发什么邪火,我哪里得罪你了?”

    还敢顶嘴?

    邱平安怒火中烧,蹿过去一个巴掌甩在了马小花脸上:“我早就警告过你,少给我找事!”

    “敢怂恿张副团长的儿子,去砸陆营长的宿舍,你长能耐了!”

    “你知道刚才张副团长是怎么说的吗?你带坏军人后代,破坏社会主义建设!”

    这番话一出,被打懵的马小花都顾不得哭了!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说!

    “他太过分了。明明是他老娘找上我的,现在却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了吗?”

    “什么?你说什么?”

    邱平安听清楚了。

    马小花非常委屈地说:“那天张大娘找到我,说那姓徐的太过分。”

    “不仅打我脸,还说我们夫妻虐待孩子,让领导对你印象不好。”

    “她说他儿子回去说了,团长对你很不喜欢了,年底会让你转业。”

    “她还说,她也讨厌那姓徐的小妖精,就是她害得她失去了一份收入,想给她一个教训。”

    “她给了我五块钱,让我找人去砸她的房子,可是我找了很多个小孩,她们都不肯。”

    “最后,我把钱给了她孙子,让他找人。”

    越听,邱平安的脸越黑。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再次甩了马小花一个巴掌:“你这头蠢猪,我真的被你害死了!”

    “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去,在老家要是还不老实,我就跟你离婚!”

    话一扔,邱平安跑出去了。

    “我不走,我不走,邱平安,我给你生了儿子!”

    “你敢跟我离婚,就休想要儿子!”

    可这会,儿子再重要也没有前途重要。

    一口气,邱平安跑去了张家。

    “报告副团长,邱平安向您汇报工作。”

    张副团长刚吃好早饭,听到邱平安的声音,立即把他叫进了书房……

    不管外面掀起多大风浪,此时的徐子矜正美美地吃着早餐。

    今天早上营里吃包子,韭菜鸡蛋馅。

    虽然这时代吃的都是土面粉,可面发得不错,又是刚出蒸笼,大包子又软又香。

    下饭菜是榨菜丝,用猪油炒的,挺香。

    再配上一碟从空间拿出来的香辣萝卜干,真的美滋滋。

    跟孩子一起吃就是好,他们只管好不好吃,不管从哪来的。

    只有陆寒洲不在的时候,徐子矜才敢拿出这时代没有的食物出来吃。

    吃好饭,把碗筷洗好,她带着三个小出了门。

    昨天家里的东西都堆在他们夫妻住的那间房间里,还得去翻出来,这几天怕是没办法住了。

    还没到家门口,徐子矜发现家里很热闹。

    屋上、屋里、屋外,都是人。

    “子矜,起来了?”

    陈秀梅拿着一把扫把,正在帮着扫地。

    “嫂子,辛苦你了。”

    陈秀梅眼一瞪:“辛苦个啥?昨天晚上把你折腾得够呛,这才叫辛苦呢。”

    “没事,反正都是营里的兵在收拾,我就做做样子。”

    屋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湿了,一群兵抬的抬、搬的搬、扛的扛……

    屋顶上,更是一大群的兵。

    这时,陆寒洲从屋里出来了:“你去看看我们房间,哪些还能用的,不能用的都扔了。”

    “对了,教导员家嫂子说,中午她烧饭。”

    有朋友真好。

    家里成了鱼塘,厨房、客厅、孩子的房间都惨不忍睹。

    可以说,昨天晚上成水帘洞了。

    徐子矜真不知道这孩子内心有多大的恨意,竟然把她家房顶砸成了这样。

    “好的,一会我去帮嫂子。”

    屋里也是湿的,三个孩子去了王家。

    家里到处都是水,屋顶被水泡坏了,一块块的往下掉。

    徐子矜进屋掀开塑料布,把被子翻了出来,叫陆寒洲让人抱出去招待所放着,天晴时再晒。

    被子与衣服遮盖得及时,只是有点潮,没打湿透,要不然那棉花就完蛋了。

    一堆鞋子是没办法了,几乎都泡在了水里。

    拿着桶装了出来,见她准备洗鞋子,陈秀梅立即跑来帮忙:“好在现在天气热了,要是冬天,得给他们害死。”

    可不就是?

    徐子矜把鞋子全部倒在水槽上:“嫂子,你去忙吧,我自己来。”

    陈秀梅一瞪眼:“我能有啥事?这鞋我来洗,你忙别的去,屋里还得收拾吧?”

    徐子矜摇摇头:“没事了,昨天晚上一开始漏雨,我就把东西用塑料布遮了起来。”

    “唉!”

    陈秀梅深叹一声:“张副团长那儿子,算是给他老娘毁了!”

    “我跟你说,他们夫妻都不差的,特别是付嫂子,这个人很和气、很善良的。”

    “以前的她,据说性格也是很开朗的,自从张大娘来了后,她才慢慢变得不爱说话了。”

    “张副团长提了好几次,要送他老娘回去,可那张大娘不是哭、就是去找政委告状。”

    “还威胁张副团长,说他要敢送她回去,她就去跳河。”